因為俞瀟瀟所說的這番話,江荀注視著她的眸光稍稍轉沉,儼然沒有想過俞瀟瀟會發表這樣一番言論。
就在這個時候,歐凡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老板!”
歐凡神色似乎很著急,根本就沒空去注意韓辰川和俞瀟瀟的存在,直接就走到了江荀的面前。
江荀因為俞瀟瀟剛才的那番言論而心情微糟,語調透著一絲不悅,“什么事?”
歐凡眉心成川地擰著,很是著急,可又害怕接下去跟江荀稟告的事會惹江荀生氣,因為糾結著,但又無可奈何,緩緩吐出,“剛才接到陽光報社的老總打來的電話,他說……說兩個小時前,幾乎T市大小的報社都收到一封匿名的郵件,郵件內聲稱是老板您和T市某援交女的不雅視頻,視頻內容露骨……因為事態嚴重,陽光報社的老總不敢登報,所以來跟您打聲招呼!”
江荀眉心蹙起,薄唇冷逸,“不雅視頻?”
歐凡點頭,隨即走到了江荀身邊,將手機內的報社老總發來的那段視頻播放給江荀看。
江荀睨了一眼。
視頻自然是沒有開聲音的,但那活色生香的畫面著實令人震驚。
視頻上是一對正在大床上XXOO的男女……
雖然是在昏暗的房間內,畫面看起來有些模糊,但從那身段,那足以可以在隱約中辨清的俊逸臉龐,很顯然視頻里的男主角就是江荀,而女主角只是一個看起來美麗卻完全沒有氣質的女人,她配合著江荀,動作很多都低俗。
江荀瞇起眼,眸光射向了俞瀟瀟。
她居然敢?
這分明是他和她在紐約時在一起的畫面……
他還記得那晚他剛到紐約,性子有些迫不及待……
她那晚很是配合,兩人都達到了從未有過的愉悅,她的熱情是他那晚最深刻的印象,卻沒有想過……
該死的女人,她居然暗中將他們做-愛的畫面拍了下來……
那么正面能夠看見他的臉龐,顯然攝像頭就放在床頭。
所以在視頻里,她因為一直背著視頻而沒能讓人看到她的正面,在黑暗中身體也是模糊不清,而在上方的他則那么清晰地展示在視頻前,他的赤-裸,他賣力的動作,盡管不甚清晰,卻是足以登在報紙頭條上的不雅畫面……
江荀的臉色驟然變得森嚴,那股一貫不常爆發的怒氣在他的身體以冷如冰窖的寒意散開,歐凡的手機也在瞬間被摔得支離破碎。
歐凡絲毫不敢講任何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江荀冷睇著俞瀟瀟,卻問著歐凡,“事態有多嚴重?”
歐凡回答,“目前T市大小報社已經全都收到這段視頻……在明天之前,根本無法知悉那些報社將會刊登!”
江荀摁滅了煙頭,以一貫的冷峻和自制道,“一家一家的打電話過去,我要他們全都撤了這個新聞……警告他們,如果有任何讓我不愉快的報道出現,我會端了那家報社!”
歐凡惶恐吐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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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凡離去后,江荀散發著冷意的身軀危險地走到了俞瀟瀟的面前。
江荀依舊是冷睇著俞瀟瀟,跟韓辰川道,“哥,我想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了,麻煩你出去一下。”
韓辰川見俞瀟瀟護在了身后,冷肅迸出,“我不準你動她!!”
“抱歉,此刻我只能得罪你了!
江荀話音剛畢,幾名保鏢已經強硬地阻隔開了韓辰川和俞瀟瀟。
在江荀的地盤,縱使是韓辰川,也根本無可奈何。
很快的,韓辰川被“請”出了辦公室,辦公室內又恢復到先前只剩下江荀和俞瀟瀟兩人的安靜。
俞瀟瀟能夠感覺到江荀身上那股根本抵擋不住的暴戾氣息,縱使心底根本毫不畏懼,身體卻直想要后退。
“我想我曾經跟你說過,惹怒我是不會有好的下場的。”
俞瀟瀟微笑著,“是嗎?我也對自己說過,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俞瀟瀟。
江荀黑暗的眼眸瞇成一條線,冷意地看著她,笑,“我倒真沒想過,為了報復我,你居然也不顧自己的赤身裸體?”
即使攝像頭很巧妙的沒有拍到她的身體,但在換著她坐在他身上時,她的背被清晰地記錄在鏡頭之下……縱使觀看視頻的人都會將她當作是他找來的某位援交女,卻是她以自己的裸-露出鏡換來的。
俞瀟瀟諷刺的笑意更濃,“你做事滴水不漏,若不親自以身試法,我又怎么能夠擺你一道?”不過是個后背罷了,若能弄得他沒了名聲,她又何懼?
江荀輕拍著她的臉,“你真以為這樣的視頻能夠讓我聲譽盡毀?”
“我自然知道你處理這種事游刃有余,一個命令,幾通電話,也許就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江荀你不要忘了,T市大小報社多如螻蟻,你可以遏止很多很多的媒體和報社,但你永遠都查不到哪家報社會為了爆出你這個猛料而鋌而走險……”
江荀冷哼一聲,“是嗎?”
俞瀟瀟仰首,鎮定自若地看著他,嘲弄道,“看來你還沒有嘗試過這樣被人算計的感覺吧?”
江荀眸底迸發的冷意已經轉為危險,時刻處于爆發的邊緣。
俞瀟瀟笑著吐出,“這樣的算計和處理事情的臨危不亂,這是六年來我在你身上學到的,江荀,我現在還給你,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俞瀟瀟。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苯鞯呐獠⒉粚懺谀樕,他從來都是冷靜而自制的,即便是此刻已經抵達無法隱忍的邊緣,他逸出的字眼也平穩得仿似沒有絲毫的怒氣。
俞瀟瀟學著江荀的樣子,瞇起眼,透過眸底的縫隙毫不畏懼地打量著他,“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讓我生不如死的了,除非,你殺了我……噢,對了,你別指望利用陳姐來對付我,因為兩天前,她就已經離開了T市,那是我花你的錢替陳姐弄來的假身份,你永遠都不可能找到她!”
是的,那一天,江荀還沒來美國的時候,她去找了陳姐……
她將她和江荀之間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姐,陳姐當然怒不可遏,但她阻止了陳姐去找江荀理論,只要求陳姐離開T市。
陳姐知道她是想要跟他硬碰硬,陳姐并不答應,是在她再三保證不會允許自己跟江荀硬碰硬且一定能全身而退后,陳姐這才被她逼著離開。
江荀沉沉地笑著,“很好,你繼續保持這樣的志氣,我倒要看看,四年后的你還會不會跟我求饒!”
“求饒”二字讓俞瀟瀟想起了他四年前教她學“乖”時的殘忍,可是已經沒有后顧之憂的她此刻已經無所畏懼,迎視著他,“除非我死!”
也許是俞瀟瀟的倔犟真真惹怒了江荀,第一次,江荀揚起了手。
他從不動手,也沒有過這樣的怒意,即使曾經在事業上有過無數的挫折,他也能從容不迫,可面對著她,他竟生生被激怒,從來沒有一個人能使他這樣。
俞瀟瀟看著江荀抬起了手,她的眼睛下意識地閉起,以為劇烈的疼痛會襲來,所以眼眸在瞥見他揚手的那一刻就已經灼澀,眼淚欲落,慶幸是閉起了眼眸才不至于讓淚水跌出眼眶。
沒人有會知道她此刻的心酸和痛楚……
有過那么相愛的日子,腦海中甚至還有他和她在島上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以及他說過的那些動人的情話……
曾經那么的信任和深愛,如今卻已經和他成為敵人……
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會再難受的,但他揚起的這個巴掌,卻叫她無法控制住……
要知道,在她答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和他的關系會演變成這樣!
在揚手那一刻江荀幾乎無法控制住他的怒意,可一使出力,心底一股異樣的情緒突然上涌,弄得他心頭不是滋味,在極度的壓抑和忍耐力之下,他終究收回了手,轉身,憤然離去。
直到聽到江荀轉身離去時的步伐聲音傳來,俞瀟瀟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眸,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她的心依舊膽寒,卻也意外他竟然收回了手。
可無論怎樣,她的心已經殘破不全,傷痕累累,未來再也無法為他跳動。
這一刻俞瀟瀟心如死灰,如沒有知覺一般,任由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慢慢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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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荀冷厲走出辦公室,在踏出門檻前跟保鏢吩咐,“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離開這里一步!”
“是!
江荀的命令才下,在走廊的韓辰川已經一個揮拳沖他過去。
所幸的是,在俞瀟瀟那里受了氣的江荀也沒有客氣的同樣揮拳在韓辰川的身上。
兩人都有不同程度地掛了彩,但因為兩人都是理智型,沒有再繼續這樣的斗毆下去,只是韓辰川此刻依舊緊緊地揪住江荀的西裝衣領,“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傷害她!!”
江荀將韓辰川推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冷聲吐出,“為了一個已經被我穿過的破鞋,你竟這樣的鬼迷心竅。俊
韓辰川眼眸布著恐怖的血絲,陰狠瞪著江荀,咬牙迸出,“我不準你這樣形容她!”
“你忘了她的身份嗎,她是俞錦源的女兒,哥,你真的不記得我們家是怎樣家破人亡的嗎?”最后一句話,江荀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一瞬之間,韓辰川怔在原地。
那股原本在他眼底如火舌般噴射而出的怒火漸漸地淡消,他將一記拳頭捶向了身側的墻壁。
時間像是突然間凝固了一樣,二十年來那在他們心底根深蒂固的恨意,使他們在此刻產生了彼此沉默的默契。
許久以后,韓辰川率先打破沉默,緩緩開口,“我要帶她離開!”
“不可能!”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江總!”韓辰川依舊是一副陌生的語氣。
“如果你考慮過后的結果,我不會干預,但你答應我的事未完成,在你做完這件事以前,沒有人可以從我這里帶走她!”
“我現在要見她!”
“不可以!”
“你……”韓辰川臉色鐵青,手臂的青筋凸起。
江荀沒有回話,兜里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