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荀黑眸閃爍邪肆,“我不是每一晚都告訴你答案了嗎?”
俞瀟瀟俏紅了臉,“我不要你逃避這個問題,快答!
江荀吻了吻俞瀟瀟撅起的嘴,“睡吧,三更半夜纏著人問東問西。”
俞瀟瀟掙開江荀的手,直直盯著他的俊容,“你還沒回答我呢!”
江荀再次抓住俞瀟瀟的手,一臉困意沉沉,輕哄,“別鬧了,明早我要是睡眠不足留在家里,你又要趕我去公司了。”
看著他睡意正濃的樣子,俞瀟瀟沒有再吭聲,卻始終睡不著。
她相信韓辰川的為人,他不可能莫名其妙地發(fā)這樣的圖片給她。
但是她不排除照片可能是經(jīng)過PS的,所以她已經(jīng)將圖片發(fā)給了一個IT公司,明天她就能知道答案。
如果證實(shí)圖片沒有問題,結(jié)合今天在店里查到的購物清單,那么……
俞瀟瀟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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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IT公司的報告送來了。
他們很專業(yè),洋洋灑灑的一番技術(shù)鑒定的英文說明,最后的結(jié)論是圖片百分之九十九沒有經(jīng)過電腦處理。
當(dāng)一直恐懼的事實(shí)終于得到證實(shí)后,俞瀟瀟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因此,下午的時候,俞瀟瀟給正在公司忙碌的江荀打去電話。
“嗯,陳姐的老毛病這次嚴(yán)重了很多,我怕她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我想回T市去看看她!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你過兩天不是還要為項(xiàng)目的事而飛去T市嘛,我等你來接我!”
江荀像是從工作里停頓了下來,語調(diào)不似剛才的平淡,多了濃濃的不舍和關(guān)心,“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時候,俞瀟瀟聽見手機(jī)里江荀的秘書在提醒江荀開會的事,順口道,“你快去開會吧,我沒事,以前我經(jīng)常一個人到其他城市的,何況T市還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江荀沉吟了許久,最后才道,“那好,我派人跟你一起回去,到了那邊早點(diǎn)給我打電話。”
“嗯!
……
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服,俞瀟瀟拖著行李來到了一樓。
江母正在插花陶冶性情,見到拖著行李的俞瀟瀟,江母立即停下了插花的動作,驚愕地問,“瀟瀟,你這是……”
俞瀟瀟放下行李,親昵地挽住江母,討好地笑,“伯母,我要回T市一趟!
江母一臉擔(dān)憂,“你跟江荀吵架了?”
俞瀟瀟連忙搖頭,“不是,是我在T市的親人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江母問,“那個一直照顧你的陳姐?”
“是,她對于我來說,比我的媽咪還親。”
“那的確要去看看,老人家總是怕孤單的,何況還病著,下一次你將她接來紐約吧……不過,現(xiàn)在你一個人回去,我怎么能放心?!”江母憐愛地捋著俞瀟瀟直順烏黑的秀發(fā),“要不讓江荀陪你一起回去?”
俞瀟瀟搖搖頭,“他這兩天很忙,我不想打擾他工作,何況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并沒有什么,他也有安排人陪我,江荀所以,您放心。”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江荀過兩天會再回T市,我到時候跟他一起回來!
“好吧,我讓司機(jī)送你去機(jī)場!
“嗯。”
在別墅的大廳門前,與江母擁別過后,本該直接上車的俞瀟瀟體貼跟江母道,“伯母,江荀最近都很忙,也沒怎么回家里住,您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可以給江荀打打電話。”
江母笑著點(diǎn)頭,“這點(diǎn)你不用替我擔(dān)心,江荀他對我這個媽還是上心的!
俞瀟瀟表現(xiàn)出醋意,“是啦,我聽他說他經(jīng)常跟您表達(dá)愛意呢,哼,他都沒有跟我說過幾次愛我的話!”她承認(rèn),她此刻是想跟江母驗(yàn)證江荀昨晚說的話。
“你個小丫頭,怎么能跟未來婆婆吃醋呢?他說愛我是親情,愛你卻是情趣!
江母給了俞瀟瀟想要的答案,俞瀟瀟不安的心境微微平復(fù)了些許,隨即羞怯吐舌,“不跟您說了,我趕飛機(jī),回來我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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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小時后,T市。
俞瀟瀟一下飛機(jī)自然是先去看望陳姐,當(dāng)然,陳姐有腰腿痛的舊疾,但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大礙,所以看完陳姐后,俞瀟瀟就給沈凌微打了電話。
此刻,站在一棟高級的公寓大廈下,俞瀟瀟仰望著,執(zhí)著手機(jī)在通話,“凌微,我在你新公寓的樓下呢!”
那頭的沈凌微很是喜悅,“親愛的,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我已經(jīng)給大廈管理員打過招呼,你去那里拿鑰匙,在公寓里休息一會兒,我的秀很快就結(jié)束,馬上回來!”
“好。”
放下貼在耳畔的手機(jī),俞瀟瀟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黯淡,在凝神望了這棟大廈一眼后,她深吸了口氣走進(jìn)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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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沈凌微的公寓映入眼簾。
不再是以前小女生時喜歡的天真爛漫,這個房間的布置顯然簡潔很多,以黑白為主,乍看起來還像是男人住的房間。
仔細(xì)一看所有的家具都很高檔,顯然沈凌微的生活品質(zhì)有了很大的提升。
換下鞋,俞瀟瀟來到了沈凌微的房間。
相較公寓的整體裝潢,這里明顯柔和多了,處處都能體現(xiàn)沈凌微的小女人心思。
在猶豫過后,俞瀟瀟打開了沈凌微的衣帽間。
因?yàn)榈玫浇傅拇鸢付木秤行┥陨允婢彽挠釣t瀟在看見衣柜內(nèi)的畫面后,心突然就像被人抽走了一樣,愣在原地。
衣柜里,跟俞瀟瀟在XXX奢侈品牌店里買回來的那幾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此刻就那樣安靜地掛在那里,而矮柜處放著沈凌微平日用的包包,全都很新,但屬于XXX品牌的那幾個包亦特別顯眼。
看著眼前的一切,俞瀟瀟的身體漸漸顫抖起來,心頭是連呼吸都會痛的窒息疼痛。
在久久的無法適應(yīng)后,突然的,俞瀟瀟將衣柜里屬于XXX品牌的衣服和包包全都拿了出來,無法控制地踩在了腳下。
緊接著,她像瘋了似的翻開了沈凌微房間內(nèi)所有的抽屜。
衣柜,床頭柜,梳妝臺,矮柜……
房間內(nèi)頓時變得亂成一片,衣服包包散落在地,首飾盒里的首飾也被掀落,俞瀟瀟已經(jīng)毫無理智可言,心如被火燒一般的煎熬。
終于,在床頭柜里的一個精致首飾盒里,俞瀟瀟找到了那張附屬卡。
卡的顏色跟主卡的顏色一樣是黑色的,卡很新,卻隱隱有經(jīng)常觸摸的指紋痕跡,顯然沈凌微每晚都會躺在床上看著這張她小心翼翼收藏的卡。
如果這樣的畫面還不足以能夠讓俞瀟瀟的淚水滑落,在看見那躺在首飾盒底部那張低調(diào)卻品味不凡的印著“江荀”二字的名片時,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像決堤的洪水從俞瀟瀟的眼眶里奪了出來。
這是他經(jīng)常帶在身上的名片,但是輕易不給人,能得到他名片的人屈指可數(shù)……
“嗚……”
身子瞬間癱軟,俞瀟瀟倒在了地上,終于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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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傳來扭動的聲響,伴隨著沈凌微歡快的聲音,“親愛……”
“的”字來不及逸出口,沈凌微已經(jīng)被眼前所看見的畫面震懾。
凌亂不堪的房間,所有東西灑落一地,俞瀟瀟猶如死寂般靠在床尾,眼眶紅腫,手邊捏著的黑卡和名片已經(jīng)在她無力的指間滑落。
沈凌微雙手捂著嘴定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俞瀟瀟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抬起無神的眼眸,凝視著沈凌微足有幾秒,倏地,痛意般笑出,“凌微,你和江荀第一次上-床是在這里嗎?”
“瀟瀟……”沈凌微注意到俞瀟瀟手邊撒落的卡和名片,嗓音啞然。
這一秒,俞瀟瀟慢慢地站起身,沒有責(zé)備,沒有生氣,也沒有再流淚,只是靜靜地從沈凌微的身畔掠過。
“瀟瀟!”
沈凌微及時伸手抓住了俞瀟瀟的纖細(xì)的手臂。
俞瀟瀟背對著沈凌微,定在原地,眸光滯愣望著前方,一言不發(fā)。
沈凌微踱步到俞瀟瀟身前,化妝煙熏妝的眼睛此刻因?yàn)闇I水的涌出而流下黑色的眼淚,“你聽我解釋。”
俞瀟瀟抬起下顎,頂著呼吸隱忍著哽咽,雙眸依舊沒有焦距。
“我跟江總并沒有交往,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一直以來我都清楚你和江總是一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介入你們之間,一個多月前,江荀的下屬歐凡來找我,拿給我一張五千萬的卡要我交給你,我氣得去找江荀理論,然后……”
打斷了沈凌微的話,俞瀟瀟儼然沒有將沈凌微的解釋聽進(jìn)去,冷冷悲笑,“一個月的時間,就住進(jìn)了T市最高檔的公寓,名牌衣服手袋無數(shù),他對你還真是慷慨啊!”
“瀟瀟……”
俞瀟瀟依舊自顧自地逸出,“連家也布置成他喜歡的樣子,想必他在T市的時候也經(jīng)常來你這吧?”
“不是這樣的,瀟瀟,我只是……”
沈凌微的話未完整逸出,俞瀟瀟已然邁開步伐,頭也不回,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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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俞瀟瀟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每一步都猶如行尸走肉。
她想要找個安靜的去處,卻到處都是人,每個從她身邊掠過的人不是匆匆要去做某件事,就是跟身邊的人聊得幸福洋溢,他們對生活的滿足和安逸,令此刻失魂落魄的她顯得跟這個社會格外的不合。
就這樣茫然地走過幾條街,也不知道她究竟走了多久,直等到天暗了下來,俞瀟瀟拭去眼角最后一次滑落的淚痕,給沈凌微發(fā)去了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