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俞瀟瀟一時無措,直到發(fā)現(xiàn)韓辰川只是抱著她,在她頭頂?shù)陌l(fā)絲上輕輕吻了一下后,她這才安靜下來。
韓辰川也并沒有做出更過分的事,慢慢松開她以后,他的視線重回前方,好似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他踩下油門,徑直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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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幾天都有人送花到“辰川”的五十六層。
早中晚,各一大束玫瑰,只是每天變換著顏色,異常的賞心悅目,也引來了接待處總機小姐的嘖嘖羨慕和廣播,沒多久整個“辰川”就已經(jīng)人盡皆知,這原本也只是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可當(dāng)有一次有人不小心見到了花束內(nèi)卡片的署名,“辰川”上下頓時沸騰了起來。
自此,俞瀟瀟的生活開始有了極大的變化……
比如,走在公司里,她時不時能夠看見三五成群的女性職員在電梯里竊竊私語地討論她,不時還向她投來嫉妒和不屑的眸光,可當(dāng)她走進電梯,這些人就變得對她點頭哈腰,客氣得猶如姐妹,而公司的男性同胞,似乎再也沒有人主動跟她說過話,對她隱隱約約中多了一份恭謹(jǐn),最后就連五十六層的掃地大嬸,見到她都一臉恭維的,將她所在的位置打掃得特別干凈。
俞瀟瀟并也不在意這些變化,畢竟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如常工作,盡責(zé)做好自己的本分,跟韓辰川在工作上也從沒有一絲曖昧,韓辰川也幾乎沒有在任何公眾場合跟她說過除工作以外的話。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此刻,公司下班之后,當(dāng)五十六層上還有稀松的幾個職員在愜意聊天時,韓辰川竟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也不顧樓層里幾個職員瞄過來的視線,徑直來在了她的桌前,問,“陪我用晚餐?”
俞瀟瀟身子微僵,因為這是她來Y市以后,韓辰川第一次跟她提出這樣的邀請。
心慌意亂中,俞瀟瀟找了個合理借口回避,“我還有些工作沒完成。”
“明天是周末。”
韓辰川直接讓她沒有了逃避的借口。
“呃,我喜歡早點完成工作,然后周末在家好好休息。”
韓辰川微微皺眉。
這時候,一個識相的職員跑了過來,立馬就搶走了俞瀟瀟手邊正在看的資料,嘿嘿笑道,“瀟瀟,我這兩天剛好沒事,我?guī)湍阏磉@些資料吧……”接著根本不等俞瀟瀟同意,一溜煙抱著文件跑開。
緊接著,整個樓層上的人都默契的悄然離去,空間內(nèi)似乎就剩下了韓辰川和俞瀟瀟兩人。
拿起包包,俞瀟瀟有些尷尬地吐出,“那……我們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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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的時候,兩人是一前一后的。
原本也不是要刻意避忌,只是還沒有并肩一起走的習(xí)慣,可在值班的職員看來,兩人還真是在刻意避忌。
如同在T市,韓辰川紳士替她打開車門。
她坐了進去,視線立即就朝向了車窗外。
在去餐廳的路上,韓辰川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問,“瀟瀟,我是不是讓你害怕了?”
“不是,我……”扭過臉,俞瀟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韓辰川看著前方,語調(diào)依舊是平日的溫和,“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但我不想勉強你,你可以一直考慮下去,我有耐心等你的答復(fù)。”
“韓總……”
“走吧,我挑了家你喜歡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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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雅安靜的意大利餐廳內(nèi),韓辰川與俞瀟瀟面對面而坐。
韓辰川完全沒有給俞瀟瀟任何的壓力,像從前一樣跟俞瀟瀟聊天,“工作還習(xí)慣嗎?”
俞瀟瀟低頭專注地切著馬特利特披薩,回答,“挺好的,公司同事也很好相處。”
“五十六樓的‘歐巴桑’沒找你麻煩?”
“啊?”猛地抬眸,俞瀟瀟忍不住笑出,“韓總你居然知道‘歐巴桑’?”
五十六樓有個很嚴(yán)格的經(jīng)理叫歐桑,因為她年過四旬還沒嫁人,又在工作上對待下屬極為苛刻,所以人人都在背后稱她為“歐巴桑”。
凝視著俞瀟瀟的淺笑盈動,韓辰川嘴角微彎,“你該知道,老板對每位下屬都是了如指掌的。”
這樣的氣氛讓俞瀟瀟重獲輕松,她雙手撐于桌面,故作沉吟后回答,“其實我能不能跟我上司的上司說實話呢?”
韓辰川含笑逸出,“說。”
“那你不能開除她,她其實工作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就是每天都要訓(xùn)人一頓……”她喜滋滋地講著,那神色像是小孩子一樣調(diào)皮,眉眼間都是靈動出塵。
聽著她講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他竟?jié)u漸心不在焉,只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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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喝了一點點紅酒的俞瀟瀟居然在韓辰川的車?yán)锼恕?
韓辰川避開繁華的街道,一路開得很慢,生怕將她吵醒。
她靠在座椅上,臉頰微醺成紅色,樣子是動人心魄的嬌俏可人。
終于,車子開到了她的樓下。
他本該叫醒她,再送她上樓的,可是這一刻,他卻像是著了魔般,只想跟她呆在這狹小的車廂,靜靜地享受彼此獨處的空間。
車廂里安靜的似乎只能聽見她睡著時的均勻呼吸聲,而這種呼吸聲,就像有種致命的吸引,令他感覺到身體的某種躁動……
眸光深深沉醉于她此刻熟睡的容顏,終于,在遲疑之后,他俯首。
然而,當(dāng)他幾乎觸碰到她因睡覺而紅潤的唇瓣時,他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他一向都有極強的自制力,可他清楚,這一刻如果允許動作繼續(xù),也許下一刻他就會載著她走向離這里最近的酒店……
但是,這一切將換來會是她永遠的不可原諒。
所有意識在此刻清醒,他終究還是沒有吻下去……
就這樣,他陪著她靜坐在這里,直到深夜,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煙。
路燈熄滅,他怕她害怕,于是將她攬了過來,將自己的西裝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靠在他的懷里,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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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美國紐約。
一個抱著粉色枕頭的可愛女孩睜著水亮的眼眸望著母親,天真地問,“媽咪,江叔叔晚上會回來嗎?”
“嗯,所以媽咪今晚不能陪小乖乖睡覺了……”
女孩抱緊枕頭,懂事地吐出,“淺淺已經(jīng)長大了,淺淺不要媽咪陪我睡,淺淺不怕。”
楊羽珊揉了揉女兒的頭,寵溺道,“乖,媽咪陪你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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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完女兒,楊羽珊輕輕關(guān)上房門。
她來到自己的房門前,正要扭開門把,才發(fā)現(xiàn)房間門已經(jīng)扭開了。
充滿喜悅地扭開-房門,她果然看見了此刻正在扯松領(lǐng)帶的江荀。
“荀。”
楊羽珊呼喚了一聲,朝江荀了過去,深深且眷戀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
江荀身子一震,轉(zhuǎn)過身,俊顏柔和,“淺淺睡了??”
楊羽珊摟著他,語調(diào)撒嬌,“她一直吵著要見你,我好不容易才哄睡她。”
江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歉意道,“都已經(jīng)八點了,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回來的。”
楊羽珊善解人意地?fù)u頭,“我知道你很忙……累不累,我?guī)湍愦反贰!?
自從楊羽珊上一次飛去T市見江荀,兩人已經(jīng)相隔一個多月沒見……
期間江荀是有飛回紐約住的,但因為忙碌,江荀一直都住在公司。
后來江荀又因為項目的事又飛回了T市,直到今天才回來。
“不用了,羽珊,生日快樂。”
江荀在楊羽珊的額前落下一吻,低啞吐出。
感動地接過江荀遞來的生日禮物,楊羽珊難以置信般染紅了雙眸,哽咽道,“我以為你不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傻瓜。”江荀將楊羽珊擁進懷里。
楊羽珊委屈酸澀地靠著江荀的胸膛,破涕為笑地打開手邊四方的絨盒。
她期許的是一枚戒子,然而映入她視線的卻是一枚價值不菲且品位不凡的胸針……
頓時,失落沁入她的骨髓。
不過楊羽珊并沒有將絲毫失落顯露在臉上,她依舊激動地抱住他的頸,開心逸出,“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好喜歡。”
“你喜歡就好。”
突然地,楊羽珊踮起腳尖,深深地吻住他。
他的手亦停放在她的腰肢。
然而,當(dāng)所有的時機都符合今晚的氣氛時,江荀卻在吻著楊羽珊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俞瀟瀟主動吻他的那一幕……
仿佛懷中的人就是他腦海中揮散不去的人,他加深著這個吻,愈加將楊羽珊按向自己。
楊羽珊的手穿過他的襯衫,柔柔的指腹如引-誘般魅惑地游弋在他的脊背。
就在彼此難分難舍的時刻,那不是有別于俞瀟瀟的淡淡香氣進入了江荀的鼻息……
好似突然間清醒過來,江荀慢慢地拉開了楊羽珊。
“荀……”楊羽珊雙眸泛光,似乎在提醒著他今晚可以是個特別的夜晚。
江荀圈著她的腰道,“我身體很粘,我想去洗個澡。”
夜依舊漫長,楊羽珊并不著急,體貼地說了句,“我去幫你放水。”
“好。”
楊羽珊走進浴室后,江荀扯松了兩顆襯衫扣子,然后走在落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莫名心煩意亂。
就像被下了魔咒一般,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腦海中竟不時地掠過她的身影,有二十歲時稚氣可愛的樣子,也有四年后她努力不在他面前示弱的堅韌樣子,而此刻,掠過他腦海的畫面停留在她抱著他時那酸澀凄楚的樣子……
沉浸在這樣的回憶里,他仿佛無法抽身,是一種再多的尼古丁都無法麻醉的感受……
不過,在想起她和韓辰川曾經(jīng)一起在酒店過夜后,他竟在心底無法控制地低咒了一聲,該死的!!
叮——
手機的一道鈴聲響動,拉回了江荀的思緒。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楊羽珊的手機在桌面上閃耀光芒。
他走了過去,原是想拿她的手機進浴室給她,卻不想看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