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雖然證據(jù)充足,我們的律師卻還是找到了疑點,因為法官很難裁決,所以決定二次庭審,律師說這一次準備的不夠充分,下一次他會有把握再打贏這場官司。”
俞瀟瀟緩緩松了口氣,“那就好。”
“小姐,江總說你昨晚身體不舒服,你現(xiàn)在還好嗎?”
“我沒事,昨晚可能受了寒,肚子一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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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散步在花園,俞瀟瀟始終也想不透江荀怎么會幫她,因此一會兒糾結,一會兒嘆氣……
注意到俞瀟瀟的神情,傭人忍不住問,“少奶奶,您是不是有煩惱?”
俞瀟瀟由傭人扶著在一處木椅上坐下,幽幽吐出,“你談過戀愛嗎?”
年輕女傭仰首道,“當然,現(xiàn)在這社會怎么會沒有人沒談過戀愛呢?”
“你現(xiàn)在的男朋友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的……雖然不是很有錢,但只要我放假,他就會來這里接我,然后我們就去逛街,看電影,在我們相識的紀念日里,他還會送我花或禮物……”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年輕女傭這才后知后覺的掩住口,偷偷看向俞瀟瀟。
其實江家上下都知道,江荀和俞瀟瀟的感情已經(jīng)破裂,江荀對俞瀟瀟的好也是因為俞瀟瀟肚子里的孩子。
俞瀟瀟給了女傭一個鼓勵的笑。
女傭尷尬道,“呃,少奶奶,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這些的……”
“無妨,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聽聽你們的戀愛經(jīng)驗也覺得很有趣。”
聽見俞瀟瀟所說,女傭驚詫地睜大眼眸,“少奶奶你和先生不是自由戀愛的嗎?”
俞瀟瀟輕搖了一下頭,隨即將視線悠遠望向遠方。
女傭凝眉道,‘少奶奶,其實我覺得先生對您挺好的……我聽在江家資深的幾位姐姐說,您跟先生結婚這兩年,先生一直對您很好,后來好像是因為先生沒有出席您父親葬禮的事,你們兩的感情就出現(xiàn)了危機……”
俞瀟瀟冷清一笑,“是嗎,你覺得他對我好?”
女傭點頭如搗蒜,“少奶奶,恕我冒昧地說一句,其實我們都覺得,您和先生之間,倒像是您更不在乎先生……以前先生每次回家,您都不冷不淡的,后來感情不好了,您也就由著,可先生不一樣,知道您懷孕,他就將您接了回來,您不吃飯,他逼著您吃,您任性,他也由著您,您出了事,他第一時間趕回來……”
原來他對她這么“好”啊,為什么她一點都感覺不到?
他們看到的只不過是他表象,如果他們看見他昨天掐著她的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種狠,他們還會認為他是在意她的嗎?
他們根本不懂,他這人喜怒無常,心思深沉難以臆測,就算突然間對她好,大抵也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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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酒店。
套房門前,歐凡憂慮凝眉,“老板,楊小姐她午餐和晚餐都沒用,現(xiàn)在……”
江荀看了一眼此刻正失落坐在落地窗前楊羽珊,揮手,“你先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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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楊羽珊的身后,江荀沉靜地吐出,“在生我氣?”
失魂落魄的楊羽珊仿似沒有聽見,依舊望著前方。
江荀也不安慰,只是轉身離開。
聽見江荀離去的腳步聲,楊羽珊倏然站起身,面對著他,哀傷吐出,“你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我?”
江荀止住步伐,背對著她,淡淡道,“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解釋。”
楊羽珊走到江荀的面前,望著他,眸光楚楚,“荀,從以前到現(xiàn)在,我從不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可從我知道你跟俞瀟瀟已經(jīng)結婚兩年后,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樣……我說要告俞錦源的時候,你明顯不悅,當我付諸行動的時候,你卻幫她……今天早上,當我知道你再次請律師幫俞瀟瀟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難受?”
江荀平靜道,“她此刻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聽見他言語下的留情,楊羽珊慢慢地垂下了掛著水霧的長睫,酸澀道,“你終于承認你心疼她了……我就知道,兩年的日夜相處,不會只是白過……”
江荀幾乎是沒有考慮地吐出,“你想多了,她對于我來說,從不重要。”
楊羽珊仰首,以淚水模糊的雙眸望著江荀,“我該怎么相信你?”
“再過一年,我們就結婚。”
聽見江荀所說的話,楊羽珊眼底的失落瞬間轉為了驚詫,仿佛不敢置信,她顫抖吐出,“你說什么……結婚?”
江荀深深地注視她,“對不起,一直沒有給你這樣的承諾。”
楊羽珊捂住嘴,臉上呈現(xiàn)難以言說的喜悅表情,“這是真的嗎?”要知道,在經(jīng)歷過那件事以后,她就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嫁給他……
江荀微彎唇角,“如果你想要我單膝跪著跟你求婚,我可能做不到。”
這一刻,楊羽珊沖進了江荀的懷里……
江荀順勢抱住了她,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她勾著他的頸項,踢落高跟鞋。
他將她抱起,拋在床上……
衣衫落地……
她急切地解著他的扣子,可在最后一刻,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勾著他的身體,想要他忽略,可是隨著震動的響聲越來越強烈,他慢慢地抱放下了她。
“荀……”
楊羽珊圈著江荀的頸項,似乎不想被打斷。
“乖……”他輕拍她圈著他頸項的手。
楊羽珊不舍地松開他,隨即鉆進被子,以灼灼的眼眸凝睇著他。
他隨意披了件睡衣起身,看見屏幕上所顯示的號碼,他走到窗邊,按下接聽鍵。“什么事?”
“先生,少奶奶很不舒服,我已經(jīng)讓司機送少奶奶去醫(yī)院,您要不要回來看看?”手機那頭是江家管家略帶擔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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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楊羽珊重新趴在了江荀的身上,“有事嗎?”
江荀在楊羽珊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乖乖留在這里,我出去有點事。”
心情很好,楊羽珊啄了一下江荀的唇,點頭,“那你快去快回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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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
俞瀟瀟無力躺在病床上,血色全無,腹部的疼痛令她額前滲出了一顆顆細密的汗水。
“先生。”
病房內在照顧俞瀟瀟的管家倏然恭敬地喚了句。
俞瀟瀟知道來人是誰,卻無力睜眼看他。
江荀問,“她怎么樣了?”
正在替俞瀟瀟檢查的醫(yī)生回答道,“我需要給江總夫人做一個詳細的檢查,你們先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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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小時后,醫(yī)生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管家第一時間迎上去,“醫(yī)生,我們家少奶奶還好嗎?”
醫(yī)生看向江荀,凝重吐出,“江總,我擔心的問題還是發(fā)生了。
江荀眸光轉暗,似乎在考慮醫(yī)生所說的話。
醫(yī)生頂著壓力,繼續(xù)道,“上一次我就說過,貴夫人有先兆流產的癥狀……我以為貴夫人這么年輕,只要小心一些,配合保胎藥,想要保住胎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可今天我再替貴夫人檢查,我發(fā)現(xiàn)貴夫人的體質遠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弱……今天這樣的出血情況比較嚴重,我很擔心繼續(xù)妊娠下去,貴夫人的身體會負荷不了……我的建議是在無法確保這胎是否能夠順利在母體內發(fā)育前,終止妊娠,這樣對于貴夫人的身體調養(yǎng)是最有益的,當然,如果你們選擇繼續(xù)妊娠下去,那就要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因為在孕后期,母體急性的大出血也是有可能的。”
江荀最后問,“沒有其他辦法?”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這一次,即便得罪江荀,醫(yī)生也只能感嘆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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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醫(yī)院打了鎮(zhèn)痛劑,俞瀟瀟身體的疼痛感慢慢消失,但由于方才下體出血的情況十分嚴重,她此刻很是害怕。
這個時候,江總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俞瀟瀟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病房里的護士給扶住,“江太太,您還是躺著多休息一下吧,別著急著起來。”
不得不重新躺下,俞瀟瀟定定地看向江荀,惶然地問,“醫(yī)生怎么說?”
江荀揮手示意護士出去。
護士點了一下頭,隨著離開。
見他沒有回答,俞瀟瀟再次不顧身體的疼痛,坐起身,扒住他的衣角,“孩子是不是有事?”
他沒有回答。
這時候,被俞瀟瀟遣去問醫(yī)生的管家由外興奮地跑了進來,喜悅道,“少奶奶,醫(yī)生說孩子沒事,沒事……繼續(xù)吃一些保胎藥就好了。”
兩人的對話頓時被打斷……
見到江荀,管家立刻恢復了恭敬的姿態(tài),尷尬退到一旁。
聽見管家所說,俞瀟瀟撫著肚子放心地躺了下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在家里的時候她是有多害怕,起初只是隱隱的疼痛,可后來發(fā)展為出血,到后來血越來越多……
慶幸她及時命管家派人送她來醫(yī)院,否則孩子也許就……
“你留下來照顧她吧!”
最后丟下這句話,江荀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離去。
管家躬首,“是。”
在江荀轉身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凝望著江荀背影的俞瀟瀟倏然注意到他黑色襯衫上那不是很明顯的紅色唇印。
前一刻還在為他的到來而感到莫名的喜悅,這一刻卻猶如突然間掉落進絕望的深潭,慢慢被潭水淹沒。
“少奶奶,您是不是還覺得疼?”注意到俞瀟瀟呆滯的眸光,管家忙問。
“我沒事,只是想休息一會兒。”
“好,我這就出去,晚點我再煲湯給您喝。”
待管家退出病房后,俞瀟瀟側過身,突然嗤笑了一聲。
俞瀟瀟,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