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江家上下亂成一團,俞瀟瀟也因為疼痛而陷入昏迷,而在意識模糊中,她聽見了管家著急給江荀打電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俞瀟瀟感覺到她被擁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
半個小時后,她被人抱著沖進了醫院。
由于下腹疼痛,她整個人蜷縮在了這個人的懷里,而明明知道這個她陌生而熟悉的懷抱是不允許她依賴的,在那一刻,她卻還是緊緊地攀附住了他,仿佛在她最恐懼無助時,她只想更用力地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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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的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躺在病床上的俞瀟瀟長睫動了動,慢慢地,她睜開了虛弱的眼眸。
映入眼簾的是頭頂潔白的天花……
腦子處于混沌中數秒,驀地,她漸漸憶起了她在昏迷前所發生的事……
一個心驚,她猛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當觸及腹部的隆起及感受到孩子在里面活動時,她頓時松了口氣,手戀棧地輕撫肚子……
這個時候,她腦海中閃過了她昨天出事的那一幕……
她出事沒多久,他幾乎就如旋風般趕來了……
迷迷糊糊一路,她唯一清楚的是他一直抱著她,沒有放手……
當她躺在手術臺上時,她隱隱約約能夠聽見,他對著四五位著急趕來的醫生發飆……
她記得當時好像有醫生戰戰兢兢地跟他說——若是想要保住小孩,大人可能會保不住。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會聽見他說——保不住也要保,若其中一個出事,他會移平這家醫院。
直至此刻她依舊是不敢相信的,她以為,在那么關鍵的時刻,她是不會顧忌到她的,只要孩子沒事就好,但是,他怒火中燒時所說的那些話,分明也是在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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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浸在她的思緒中時,病房的房門被人由外輕輕打開。
隱隱感覺到他的氣息,她立刻閉緊了眸子,假裝依舊在睡。
他是跟著醫生護士一起走進病房的,當護士為她換點滴的的時候,她聽見他問醫生,“她為什么還沒醒?”
醫生似乎還處于惶恐狀態,唯唯諾諾地吐出,“按道理是應該醒了,也許麻藥還沒過,可能會晚點醒。”
他沒再說話,醫生和護士隨即離去。
室內又恢復了靜謐,感覺到他在注視著她,她有些緊張,閉著的雙睫在努力控制著抖動,手則緊緊地捏著身下的床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他的手機震動傳來。
或許是怕吵到她,他來到窗邊,這才按下接聽鍵。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看著他在窗邊接聽電話,盡管聽不見他說什么,她卻深深凝望著他挺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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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手機里是歐凡略微著急的聲音。
江荀單手插著褲袋,視線平視前方,幽冷吐出,“什么事?”
不廢話,歐凡直接吐出,“我派去監視陳姐的手下發給了我一段視頻,因為事關重大,我現在發給您看……”
嘀一聲,視頻在這一刻發到了江荀的手機內。
視頻播放——
在俞家的書房內,陳姐對著俞錦源的骨灰壇道,“老爺,我現在真的很著急,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您過世后,我一直勸說小姐離開江總,小姐也聽進去了,幾次向我保證不會跟江總再有牽扯,可,上一次,在小姐要離開T市的時候……我到處聯系不上小姐,直到后來小姐跟我打電話,我才知道小姐又回了江家,并且決定死心塌地留在江總身邊……我不知道江總是用什么樣的甜言蜜語哄騙了小姐,可小姐如今完全不聽我勸,已經四個多月沒回俞家……我真的很害怕,怕江總是一心一意想要將對您的報復發泄在小姐身上,不過小姐現在有著江總的孩子,我倒不怕江總現在就對小姐做什么,但我擔心以后,您知道,楊羽珊似乎有過一個孩子,若然江總對小姐的好是想著以后拿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來救楊羽珊的孩子,那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因為你我都知道,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楊羽珊的孩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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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瀟瀟從醫院回來幾天了……
回來后才知道,之前照顧她的幾個傭人都被開除了,而新調來照顧她的幾個傭人待她比以前要更加小心翼翼。
所以現在,俞瀟瀟每天就像一尊佛樣被她們供著,每走一步都有人扶,每做一件事都有人喊姑奶奶別動,就差吃飯沒有幫她拿筷了……
想著這些待遇定然是江荀親自吩咐過的,俞瀟瀟真心覺得她太愧對那些被江荀開除的傭人,要知道,她們一直都很用心照顧她,是她自己不小心……不過每每想到江荀為了她如此大動干戈,她塵封的內心深處就會像一潭死水瞬間被人激蕩起陣陣漣漪。
內心雖然有這樣的觸動,她卻不會陷入,因為清楚這樣的觸動只是由于自己內心深處還殘留著跟他在一起兩年的情分,如今的她,對他是不會有絲毫的幻想的,何況他對她的態度,她早已經深深領教。
事實證明她的確不應該多想,因為從醫院回來后,她又多天沒見過他了,就像前幾個月一樣,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之間沒任何改變。
因此,她也恢復到了一心一意等孩子出生的悠閑,沒事就多曬曬太陽、喝喝湯,醫生說了,她上次腳抽筋是因為她身體缺鈣所致,慶幸的是她身體瘦體質卻不弱,否則根本就保不住大人和孩子。
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樣危險的事,也想自己崴了的腳能早日康復,她決定今天要更注意加強自己身體的營養,所以此時此刻,她又接過傭人遞來的湯。
不過,在她準備一口飲盡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打電話給她的人只會有兩個,一個是沈凌微,一個是陳姐,果然,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陳姐。
將湯放到一旁,俞瀟瀟閑適地靠在沙發上,甜甜出聲,“陳姐。”
手機那頭永遠都是陳姐略微沉重的敬呼,“小姐。”
以為陳姐是像前幾次一樣是為了勸說她,俞瀟瀟先聲奪人,“陳姐,您真的不要再勸我了,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有自己的選擇,他對我很好,我不會選擇錯的,您就替我好好照顧‘俞氏’,不用擔心……”
陳姐打斷了她的話,“我今天打來不是要勸你,而是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呃,對不起,您說。”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張法院的傳票……還是上次老爺的案子,說是受害人又有了新的證據能夠證明法官上次只是誤判,礙于法律的公平公正,法院決定三日后再提審這件案子。”
舒服坐在沙發上的俞瀟瀟在這一刻挺直了身軀,雙眸瞪大了問,“怎么會這樣?現在該怎么辦?”
陳姐無奈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想讓你回來看看怎么處理。”
知道陳姐絕不會拿這樣重要的事來騙她回去,俞瀟瀟保持冷靜問道,“能聯系到‘受害人’嗎?”
若是能跟“受害人”見一面,也許就能夠了解父親當年是否有犯錯,畢竟一次又一次不遺余力地告一個人絕對不會只是想要去誣告。
“聯系不到,聽說受害人依舊是找代理人出席法庭,據說為了將事情鬧大,這次受害人強烈要求法庭公開審理,還將消息發給了T市各大公眾媒體。”
俞瀟瀟驚愕,“什么?”
“小姐,電話上說不清楚,你先回來,我們再慢慢商量。”在煩惱這件事的時刻,陳姐依舊不忘勸俞瀟瀟回家。
“我馬上……”俞瀟瀟欲脫口“回家”二字,卻猛然意識到她如今的處境,盡管擔心父親的事,她卻還是冷靜下來,理智地吐出,“我……我馬上去想辦法解決,您不用擔心,我晚點給你答復。”
“小姐……”
陳姐著急的呼喚依舊還在耳邊,俞瀟瀟卻已經匆匆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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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集團”T市分公司。
歐凡敲了敲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見到正坐在辦公桌前埋首公務的江荀,歐凡恭敬地低首,“老板。”
江荀繼續在文件上簽名,語調一如既往的輕淡,“嗯。”
“您懷疑俞小姐身世的事,我查不到蛛絲馬跡。”
江荀簽字的動作頓了一下,眸子抬起,掃了歐凡一眼,“你什么時候辦事這么不利索?”
被老板罵自己辦事不力,歐凡頭勾得愈低,沒敢做聲。
是的,他將視頻發給老板的當天,老板就已經命令他去查“老板娘”可能被隱藏的身世。
一開始他還沒有想明白老板為什么會突然讓他去查“老板娘”的身世,后來晚上無意間聽到楊小姐跟老板提到楊子淺病情的事,他這才想明白,原來原因很簡單……
楊小姐和“老板娘”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那么,“老板娘”就算自身不是MNSsU血型,她生下的孩子也可能遺傳到俞錦源稀有的MNSsU血型,可陳姐那么肯定地提到“老板娘”生下的孩子不可能救楊子淺,這就說明陳姐已經預料到“老板娘”不可能生下帶有MNSsU血型的孩子,而能夠讓陳姐有這樣未卜先知的能力的原因只有一個——“老板娘”和俞錦源不是親生父女關系。
只有這個結論成立,陳姐才可以那么肯定“老板娘”生的孩子不可能救楊子淺。
江荀皺著眉,冷聲吐出,“做這點事都做不好,我還要你做什么。”
低著頭的歐凡頓時臉色蒼白,趕忙補充道,“雖然俞錦源可能將俞小姐的身世掩藏得很好,但我查到俞錦源死前在順發銀行設立了一個私密的保險箱,根據銀行的管理員透露,俞錦源只允許俞小姐本人去取這個保險箱,我想,如果俞小姐的身世真有問題,俞錦源留給俞小姐的這個保險箱就一定隱藏著俞小姐身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