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
“俞小姐,順發(fā)銀行的人和‘森動’公司的代總都已經(jīng)在會客室等您……”俞錦源曾經(jīng)的貼身助手肖秘書道。
俞瀟瀟輕輕點了一下頭,問,“他們的態(tài)度如何?”
肖秘書微微皺眉,“他們堅持不能再拖延,否則各自會以法律途徑狀告俞氏。”
俞瀟瀟疲累地用手撐著額頭,道,“你再去招呼他們一會兒,我打個電話……惡……”
一股惡心的感覺涌起,俞瀟瀟連忙用手捂著嘴,所幸只是干嘔,并未有其他不適。
拍了拍胸口,待確定反胃的感覺消失后,俞瀟瀟這才補充道,“我稍后就到。”
肖秘書看著俞瀟瀟因反胃而蒼白的面容,不禁關(guān)心道,“俞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俞瀟瀟道,“我沒事,可能是今天吃壞了什么東西。”
“那我出去做事了。”
“嗯。”
完全沒有將自己惡心反胃的感覺放在心上,俞瀟瀟撐著額頭兀自思索了一會,最后遲疑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她的手機上沒有那個人的手機號碼,但是那個人的手機號碼卻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足有兩年之久。
撥下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俞瀟瀟緊張地等待接通。這是她第一次打給他,這種緊張遠遠大于她每次接到他的電話。
嘟,嘟——
手機響了許久,卻始終沒人接聽,在連撥了兩次后,俞瀟瀟選擇了掛斷通話。
心頭莫名的感到一種澀澀的滋味,沒有再期許求助于他,俞瀟瀟站起身,兀自步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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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XX私人醫(yī)院。
羅耶拿著剛剛停止震動的手機,小聲地詢問身旁的歐凡,“貌似,這次不是陳姐打給總裁的,而是俞小姐打來的。”
是的,俞瀟瀟所以為的江荀的手機號碼,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羅耶在管,除了電話,很多時候俞瀟瀟接收到的來自江荀的恩愛簡訊其實也是出自羅耶。
歐凡頗為意外,“俞小姐打來的?”
印象中他們的這位“老板娘”似乎從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他們的老板……難道說今早陳姐在電話中要他們轉(zhuǎn)告老板的話是真的?
羅耶看著歐凡,似乎和歐凡想到一塊兒去了。
“你說,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總裁?”羅耶問。
歐凡凝思了片刻,道,“當然,只是我猜不到老板得知這件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羅耶附和地點點頭,“總裁這幾天一直陪著楊小姐,而楊小姐的狀態(tài)又越來越糟糕,我真怕由于俞錦源違背交易的事,俞小姐的下場會……”
羅耶不敢往下想,因為除了楊羽珊,他們的老板對待任何人或事都是冷情的。
歐凡最后決定,“好吧,由我去跟總裁說,畢竟是一條小生命,盡管總裁可能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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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回到俞家,俞瀟瀟疲累地躺在了沙發(fā)上。
不知過了許久,她模模糊糊地聽見,“小姐,你不能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睜開睡眼稀松的眼眸,俞瀟瀟愣愣地看著陳姐,隨即支起身。“我怎么睡著了?”
陳姐在俞瀟瀟的身旁坐下,關(guān)心道,“你是不是很累?”
“我沒事,就是覺得好困。”
“你這些天都沒休息好,自然是犯困的。”
點了點頭,俞瀟瀟自沙發(fā)上站起身,道,“陳姐,我上樓休息一會兒,晚上我還約了人,你八點以前叫醒我。”
“好。”
回到房間,放下隨身的手袋,俞瀟瀟正欲進浴室沐浴,突然的一股反胃的感覺猛然侵襲而來。
根本來不及走進洗手間,俞瀟瀟便已經(jīng)抱著房內(nèi)的垃圾桶猛吐了起來。
吐到俞瀟瀟感覺胃里的膽汁都已經(jīng)快出來時,那種無法控制的嘔吐感這才慢慢消停。
用溫水涑了涑口,俞瀟瀟無力地坐在床沿。
聯(lián)想到自己最近幾日總是莫名其妙地感到惡心反胃,一道警報突然在俞瀟瀟的腦海中拉響。
俞瀟瀟立即冷靜地算了算日子,猛然發(fā)現(xiàn)她的月事竟已經(jīng)推遲了一個多星期,而按照時間推算,那段日子她和江荀幾乎一整夜都在一起……
不,不可能的……
俞瀟瀟依舊不敢相信,她立即沖到浴室的洗手間,用清水潑了潑自己的臉以求清醒。
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俞瀟瀟無助地捏緊洗手臺,驀地,她走出洗手間,快速地抄起自己的隨身手袋,奔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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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霓虹閃耀,一抹單薄消瘦的女性身影失魂落魄地坐在了街邊的木椅上。
眼前是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年輕女人卻仿似什么也沒有看見,目光呆滯,神情怔愣。
為什么會這樣?
她買了一打的驗孕棒,竟全都清楚地顯示兩條桿……
這根本不可能的,她平常一直都很注意,而且在危險期的時候他通常都戴套的……
她怎么可能會懷孕?
低下頭,俞瀟瀟呆呆地看著自己尚未隆起的肚皮,始終無法置信里面竟已經(jīng)有一個小生命在悄然孕育……
許久以后,在她知道她已經(jīng)無法拒絕眼前的事實后,她的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眼淚順著她的眼眶重重地敲擊在地面。
為什么她會在這個時候有孩子?她已經(jīng)那么、那么盡力的去避免了,老天為什么還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嗚……
這一刻,俞瀟瀟再也無法控制地痛哭出聲。
倏然,她的腦海中開始閃過一抹傲然挺拔的身影。
江荀……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如果你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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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八點,美維皇宮會所。
高級包廂內(nèi),俞瀟瀟身著一襲香奈兒干練套裝,強裝鎮(zhèn)定地跟對面的人道,“柯總,代總,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但是‘俞氏’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業(yè)界保持著良好的信譽,請你們相信‘俞氏’是不會拖欠兩位的債務(wù)的。”
眼前的確是件棘手的事,她查過‘俞氏’的帳,發(fā)現(xiàn)他的父親早已經(jīng)將‘俞氏’可以流動的資金調(diào)離,這些資金至今不知去處,所以造成了‘俞氏’如今的周轉(zhuǎn)不靈。
順發(fā)銀行的柯總率先開口,“俞小姐,該說的我們都已經(jīng)說了,如果明天之前‘俞氏’還是沒能還款,我會不惜余力地狀告‘俞氏’。”
“可是……”
俞瀟瀟還想要說些什么,卻已經(jīng)被‘森動’的代總打斷,“俞小姐,我們理解你的苦處,但也請你體諒我們這些小公司……你父親在世的時候也許我們不會擔心這筆款項,但是,‘俞氏’現(xiàn)在由你這個外行做主,我實在無法確定若繼續(xù)拖延下去,‘俞氏’在你的帶領(lǐng)下是否還有能力還我這筆賬。”
代總說得很直接,也是實話。
看著兩位堅決的態(tài)度,俞瀟瀟沉默了下來,自知她已經(jīng)無法說服他們。
下一秒,代總摁掉手中的煙蒂,毫不客氣地吐出,“俞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就明天法庭見。”
柯總亦彈了彈身上的煙灰,淡然站起身,儼然沒有再搭理俞瀟瀟的意思。
俞瀟瀟輕輕咬著唇瓣,內(nèi)心感到無比的難受和無助。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道不友善的調(diào)侃聲突然從門外傳來,“兩位,這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