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153

20181112

傲慢04

20161228

20181025增刪

冷空氣急轉南下，氣溫驟降，別的好處不多，除了驅散霧霾之外，毛線衣甚至棉衣棉褲脫銷，店主喜上眉梢。此外還有工地放假，工人不用干活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如果這也算好處的話。趙老南干活那個工地沒有放假，還要干幾天。工資沒有發，想走也不成。那個工地的規定，幾乎不近人情，鐵板似的冷若冰霜，像西伯利亞殺過來的冷空氣一樣。為了趕工期，老板組織工人加班加點，即使用人工也要澆筑最后一根柱子，既下死命令，又立軍令狀。機油凍住了，機器開不了，本來由機器承擔的重活，只好改為人來做。手提肩扛代替機器運輸，趙老南快扛不住了。幾天下來，他的肩膀掉了一層皮。連工友都起雞皮疙瘩，不敢看他的肩膀，閉著眼睛安慰他，過幾天習慣成自然就好了。

堅持到底，獎金有份，做逃兵，與獎金無緣。

這是隊長組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大干苦干100天，決戰決勝四季度。

這是掛在腳手架上的橫幅上面的大字。

此外，還有一條直幅，施工重地，閑人莫入。

嘩啦啦，泥沙掉落，塵土飛揚。

在同一個層面，邊緣及四周，焊工蹲在角上，火花四濺，像掃把星似的，中間整體部分，工人拖拽澆筑棒，由東向西，整版推進。

完工一層，做上一層。

下午，工人都退回到下一層，等待領導慰問。

什么來頭？

不知道。

不是開發商，也不是施工方，應該是市里的領導。

盡添亂，工期這么緊，哪有時間。

不在乎一時半會兒。

摘下帽子，扯毛巾，抹濕漉漉頭發，趙老南說：不知道有沒有慰問金。

想錢想瘋了。

突然，電話響了，焊工摸手機。

電話是隊長打來的，說領導慰問取消，干活繼續。

領導臨時變卦，工人得重新安排。焊工不是頭，說話不算數。

趙老南轉身，攤攤手，表示無可奈何花落去。

組長不在，群龍無首。

下午的時間眼看就要浪費掉了。

今天收工早，當地的工友都請假回家。趙老南屬于當地的，也在可以回家之列。

推自行車，走出工棚，拐彎，大路，鄉道，上坡，他使出吃奶的勁，下坡，拐，他不帶一點剎車，歸心似箭，情有可原。

高速公路，國道，省道，縣道路面覆蓋瀝青，不會塵土飛揚，部分鄉道水泥路面，即使開裂，也不至于塵土飛揚。部分鄉道及村道，是沒有硬化的土路。泥沙騰空而起，硝煙彌漫。頗有一騎絕塵的味道。

與汽車擦肩而過，凡是路上的都暫時消失，他不戴口罩。

戴口罩騎電瓶車的蔣珊珊回村子。從鎮到村，全是土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霧霾天，分不清那是路那是溝，像騰云駕霧。到村口，遇上二叔，下車，拉起支撐，她跟二叔一起來到菜園子地。彎腰，挖蘿卜，砍大白菜，塞進蛇皮袋，拎起，跨小溝。哎呀，腳崴了。衣服也讓籬笆勾住。她蹲下，揉腳腕。

在二叔的幫助下，回到路邊，提，綁，拆電瓶車后座的小孩座椅，沒有少費周折，妥了，蛇皮袋和她在坐一起，蘿卜頂在她的后背，啪，啟動，踮腳，走，嗖，電瓶車上路，像離弦之箭。

到門口，用腳剎車。發現大門開著，不用滾鞍下馬，拉油門，沖進屋。

丈夫回來了，到里屋，支車子，轉身，發現孩子在門口。

喊你爸下來，把菜卸下。

媽，你的腳怎么啦？

崴了。

隔壁嬸子的腳也崴了。

嗯。沒給隔壁嬸子添麻煩吧。

嗯。沒有，可乖了。

噗嗤，哼。

哼。

她叉腰，揮手，翹起拇指，欲言又止。

媽，你別指指戳戳的，爸爸也怪可憐的。

不指行嗎。

我來卸貨。

你不行。

上前一步，拉口袋，孩子說：又是蘿卜大白菜，就這些，還用跑那么遠。隔壁菜場有的是。

小孩，你懂什么，喊你爸下來做飯。

嗯。

趙老南下來卸貨，彎腰，抽出一根蘿卜，轉身，抱起一顆白菜，走入廚房。

晚飯之后，各回各房間。兒子在做作業，妻子坐在床沿，撫摸，低頭，流下二行熱淚，她說：這日子怎么過啊，哪里是盡頭。

又怎么啦，不是挺好的嗎，要挺住，過幾天，就發工資了。

要不，我們搬回農村住吧。

二叔身體好嗎？

嗯，蘿卜大白菜是二叔給的。

撩起袖口，露出手臂，她說：你看。

怎么啦，劃破了。打針沒有。

哎倒霉，衣服勾破了，腳也崴了。

起身，去廚房，舀水，端臉盆回房間，擰水，搓毛巾，彎腰，讓毛巾貼近腳腕，邊揉邊說：忍一下。

哎呀，燙，燙。

不燙的話，就沒有效果。

往回縮，身體前傾，伸手，一巴掌下去，不偏不倚，打在趙老南的左臉上，她說：上來。外面怪冷的。

嗯。他摸著腮幫子，鉆進被窩。

出手這么重。

習慣了，

人家也是爹媽生的。

狗改不了吃屎。

還說。

她問：你還沒有回答呢

他說：什么呀

她說：剛才，你沒有帶耳朵嗎？

他支支吾吾。

她說：搬回農村吧。

他說：過幾天吧。

哼。

嗯，我困了。

哼。

呼，呼。他睡著了。

踹他，妻子說：我睡不著。

嗯。

鉆到被窩中間，游到他那一頭，像泥鰍一樣，她說：什么味道？

呼，呼，丈夫正酣。

一個被窩，經她這么一折騰，一點熱氣沒有了。

為抱團取暖而睡在一起，結果弄巧成拙，越來越冷。

醒了，上廁所，轉身，倒水，端杯子，咕咚咕咚，來了幾下，回到床上，倒下，他又睡著了。

酣聲讓她更煩。

拉燈，披衣服，開手機，她玩起逍遙樂來。

惺忪迷瞪的丈夫說：你還不睡，把游戲聲音關了。

關低音量，拽被裹肩膀，跳來跳去的拇指單兵作戰，引人入勝的游戲好玩，音樂更好聽，她越玩越起勁。

又醒了，他伸手，息燈，側身，退她內褲，像剝皮一樣。爬上去，插入，抽了幾下，像打氣筒似的。

完事，或者說完成任務，他又進入夢鄉。

開燈披衣，開機玩游戲，她一點睡意沒有。

手機在靜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