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78

借來78

20171111增珊

歌比看動畫片好，唱歌動嘴巴，不愛說話的問題迎刃而解了，不過，我不會唱歌，所以，這個事情只能勞駕你了。

拉椅子，坐下，說：少出餿點子，什么唱歌，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五音不全，讓兒子唱歌比登天還難。

搔頭皮，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辦。

妻子說：既看動畫片，又唱歌。動畫片里有歌，從明天開始，你就辛苦一下，動畫片里的歌不復雜。

丈夫說：我也五音不全，你又不是不知道。

妻子說：有多難啊，不就是兒歌嗎，哼哼都不會嗎，你哼哼，兒子也哼哼。又不是外出演出，而是在家里唱唱，你怕什么。

丈夫問：那你干什么呢。

妻子調侃說：我什么都不干，除了上班下班，就整天折騰那幾個零件，女人嗎，就這樣，那個女人不保養皮膚，那個女人不涂脂抹粉。要是這些零件不好了，上那兒換去啊，重新讓爸媽生一回嗎，啊。所以，只有靠好好保養。汽車，零件可以隨便換。人，還是原裝的好。

叮鈴鈴，急促而有力，手機響了，他回過神來，

上前一步，端茶杯，喝一口。

那杯茶是泡給大師的，不是人走茶涼，而是余溫猶在，倒掉可惜，大師連碰都沒碰。

茶杯，手機和他在一起，一閃閃的，抓起手機，劃一下，未接來電。

看出來了，是售樓處老板的電話，

有短信提示，點進去，留言:

見面取消，

搖搖頭，苦笑，自言自語說：又脫鉤了。他扔下手機，

轉身，頭暈，扶墻，他緩了過來。

最近老是頭暈，氣短。此外，最近老是想家里的事情及妻子孩子，剛才，就在想兒子妻子及那年夏天的事情，怎樣教育兒子，通過看動畫片及教兒子唱歌，接近孩子，了解孩子。走神容易誤事。

售樓處老板來電話了，卻沒有及時聯系，見面取消了，是不是意味著化緣沒戲了。

猜，沒有任何意義。

猜一百遍，不如走起來一回。

走起來，回家。再說，

今天也沒有什么事情，

他離開房間。

來到停車場，杵廣場中央，頓生空曠之感，不遠處，車子在路邊，似乎有被邊緣化之感覺。

濕漉漉的，疑是地上霜，又似一幅畫，太陽冉冉升起，云蒸霞蔚，

早晚冷嗖嗖，需加一件毛衣，出門在外，冷暖自知。

中午，天熱，像火爐子一樣，連一件t西都熱，山里的太陽早落山早，多帶一件衣服是明智的。

轉身，往回走，曲徑通幽，返回，進屋，取毛衣，來到廣場。

開門，鉆進汽車。此時此刻

，應該是吃螃蟹的季節，菊黃蟹肥。秋天，碩果累累，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一般農民，秋收冬種，父親來電話，讓他買種子。

那個養螃蟹的錢老板，在數錢，忙著賣螃蟹，大師讓他去找錢老板。

錢老板就在寺廟后面，去一趟，分分鐘的事情。何樂不為呢。

推開車門，下車，他離開廣場。

來到寺廟后面的池塘旁邊，

一片水塘，突入眼簾，躡足行伍間，崛起阡陌中，一語成讖，錢老板果然當過兵。從打工仔口中得知，不但當過兵，而且參加過對越反擊戰。

水面波瀾不驚，，水底下卻有財富，螃蟹還是蠻貴的，一般平常百姓不會經常買螃蟹吃，一般而言，吃螃蟹不用掏錢，而掏錢的都不吃。今年，不同以往，買來送的和買來吃的都有，一半一半。上前一步，接打工仔遞來的網兜，彎腰，蹲下，伸胳膊，甩，拉，盡量遠一點，希望多一點。低頭，看兜底，網上來二三只。

買的話，打工仔下塘作業，捕魚捉蟹，滿足需要。

不買的話，親自動手拉拉網兜，過過眼隱。

在寺廟，有買的打算，一來孝敬父母，二來討好妻子及孩子。

到池塘旁邊，卻猶豫不決，到底買還是不買。

丟下網兜，直腰，借故離開。

自來到金陵之后，就一直吃素，大理寺的素食挺有名氣的，一般寺廟都有一套看家本領，都有特色食品，大理寺特色的菜品就是賽螃蟹。

錢老板不在，他只能改天再來了。

掉頭往回走，回到廣場。不買螃蟹，不等于不去徽州。買螃蟹不是問題，到處都有，金陵有，徽州也有。與其在這里買，不如回家買呢。再說，要帶點吃的話，那就帶有特色的，買什么螃蟹，螃蟹又不是金陵的特色。有現成的土特產，何苦舍近求遠，大理寺食堂的賽螃蟹就是特色食品，不僅僅遠近聞名，而且還深受僧人和香客的喜歡，帶一點賽螃蟹回家吧，這個主意不錯。與其帶螃蟹回家，不如帶賽螃蟹回家呢。雖然，賽螃蟹不是魚蝦蟹類，而是豆制品，不過，那可不是一般的豆制品。一般豆制品是家常菜，家家戶戶都做，食堂都有賣，它不是特色，而是普通菜品。賽螃蟹是特色菜，不是家家戶戶都做。會做賽螃蟹的多。

抬頭，山門牌坊突入眼簾，進門，來到廣場，他和汽車在一起，日有所思。轉身彎腰鉆進汽車，點火，他沒有松手剎。

在佛學院食堂的時候，豆制品天天見日日吃，百吃不厭。不僅僅做一般的豆制品，而且還開發了特殊的豆制品，承包到期，離開佛學院食堂，他仍然念念不忘。有機會的話，還會繼續，事實上研究開發豆制品排骨的，不亞于開發賽螃蟹，他清楚其中之妙或者難。為豆制品排骨，走南闖北，到處收集民間配比資料，連菲律賓都去了，最后他在七里莊找到一個配方，提到賽螃蟹，想起豆制品排骨，提到豆制品排骨想起遠方的媽媽。

那是媽媽的絕活，也是技術，之前，對此不重視，不當回事。一個偶然的機會，秘密被張和尚發現了，除了驚喜之外，還有的是慶幸，因為差一點擦身而過或者滅失。事實上，平時，一直看媽媽這樣做，習以為常，從來沒有去想過，更沒有仔細琢磨，不是因為這個豆制品排骨，也不會去琢磨媽媽的豆制品的做法。媽媽的絕活，無字無圖，口口相傳，是外婆的嫡傳，也是一代代相傳來的。仔細觀察，一次次觀摩，反反復復試驗。差不多摸清了解決豆制品排骨易碎問題的重要路徑。現在，引起重視，準備啟航，但是，想做也做不了了。因為拍電影工程上馬了，豆制品排骨只能放棄或者放一放。

熄火，推門，下車，他熱淚盈眶。

，在腦海里，賽螃蟹和豆制品排骨在一起，吃過試制的豆制品排骨，也吃過寺廟食堂的賽螃蟹，他麻痹了，不出說那個好，那個不好。只能說都不錯。

但是，寺廟的賽螃蟹已經得到大家的認可，

而在佛學院食堂試制的豆制品排骨已經胎死腹中。

這是事實。

即使妻子兒子岳父岳母吃過他做的豆制品排骨并且都說不錯，也說明不了什么，

如果帶賽螃蟹回家，讓兒子妻子岳父岳母品嘗大理寺特色，讓他們評判一下，是豆制品排骨好吃，還是賽螃蟹好吃。那么，

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身，拉門，鉆進汽車。他陷入思考。

其實，好吃是沒有什么標準的。如果一定要弄一個標準出來的話，那么餓算是一個標準，以餓為標準，餓是最好吃的。不餓是最不好吃。當人餓的時候，吃什么都香。無論什么食品都是美味佳肴。當人不餓時，什么都不好吃，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好吃，

之前，忍饑挨餓，見到豬肉，連眼光都綠了，只吞口水。

現在，嫌這嫌那，那是因為太飽了，吃膩了。天天山珍海味也會膩味的，有沒有不膩味的東西？如果有，它是什么？事實上，

有一樣東西是百吃不膩的，天天吃也不膩，這東西就是米飯饅頭。聽說膩味，但沒有聽說膩米飯饅頭，

最近，

心里不踏實，不知道為什么。他心神不寧。

米飯饅頭有不少做法，會好幾種做法的人多了去。在家的時候，他喜歡下廚房，天天下廚房，頓頓下廚房，妻子王麗英正好相反，幾乎不知道廚房的門在那里。兒子喜歡吃他做的飯，特別喜歡吃他做的豆制品。不光做豆制品，還做魚及肉，清蒸魚，紅燒肉，色香味俱全。會做菜，還會做不少花色饅頭米飯，八寶飯，開口笑，諸如此類。品種繁多。

自他離開徽州之后，他家里的廚房就不冒煙了。

噌，推門，下車，極目遠眺，

他杵廣場上，像一電線桿子。

飛過的鳥或者飛機，仿佛是回家的游子，飄逸的淡淡的云，仿佛是廚房煙。

端熱氣騰騰的飯菜，從廚房到客廳，那是喜慶的日子，節假日，生日，傳統節日，他重視，總要張羅一桌飯菜。在座的人當中，

數兒子最興奮，手舞足蹈人來瘋，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邊，美滋滋的吃著，滿嘴流油，他臉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此時此刻，幸福滿滿。

自來到大理寺之后，與青燈古佛為伴，晚上吃食堂，中午在外面吃碗面條，為了拍電影，整天在外化緣，早上，挖開眼就進城，晚上踩四個輪子屁顛屁顛回寺廟。當然，能夠屁顛屁顛回，他就開心，即使一點點，也是成績。然而，不是每次進城都能夠如愿以償的，十次進城，一次成功，就算是不錯的了。今天，和售樓處的老板約好了見面，人家中途變卦了。像這樣的惆悵，隔三差五出現，對張和尚來說，已經習慣別人的變卦了，。站在廣場，心里空落落的，好像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完似的，他搖搖頭。

大師讓他回家，那是大師對他的關懷。受寵若驚倒不至于，恃寵而驕也不至于。關懷關心關注，誰都想要。弱水三千取一瓢。他不貪婪。賢人有七十二，大師只有一個。他被關懷。

拉門，彎腰，鉆進汽車，發動引擎，他又關了。

他迷失方向了。不知所措了。

坐車里，好像站十字街頭。去食堂買賽螃蟹，然后回家看妻子兒子，選擇之一。去城里，繼續化緣，選擇之另一。。

妻子兒子的臉龐浮現在眼前，這么久沒有見面了，能不牽掛。即使鐵石心腸也想去看看，妻子的聲音，悅耳動聽，在心底回響。四大皆空怎么普度眾生啊，

大師的囑托在耳朵旁邊回響，關懷是具體的，不是抽象的。大理寺的香客，俗家弟子，善男信女，幾個可以得到具體關懷，寥寥無幾。一雙雙眼睛，充滿期盼，像天空的星星。別忘記普度眾生。四大皆空，慈悲為懷，別多管閑事或者多管閑事是犯罪，等等，這是抽象的關懷。這是3000弟子的福音。

大師的目光依然那么慈祥，期盼還是那么堅定，信仰依然如故，不打一點折扣，大師的支持一如既往。

何去何從，他猶豫了。

離開大理寺，還有什么，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硬著頭皮走下去，對不起妻子兒子。他無法兼顧了。

陽光明媚，暖洋洋的，腦袋擱在方向盤上。

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來到舞臺，他呆了，這么大的平臺，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平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搭建這么大的平臺要花多少銀子，平臺的主來頭不小，挺有錢的。

啪，齊刷刷亮了，燈光全開，如同白晝。

他睜不開眼了。

不說花費，不說材料，不說燈，就說觀眾。都說看戲的是傻子，演戲的是癡子或者瘋子。金玉良言，一點不假，說得太對了。轟，掌聲想起來。臺下的人，瘋了，烏壓壓的一片，全是傻子嗎，未必。

臺上的人，傻了，蹦蹦跳跳的，不跳了，因為張和尚上來了。

都說癡人說夢，張和尚要說什么或者干什么？

上臺之前，他來到后臺，找舞臺總監，表明來意，還沒有等總監反應過來，他上臺了，嗖，箭步上前，騰，跳到臺上，他和演員一起。杵舞臺中央，戳那了，像電線桿，擋演員中間。演員都傻眼了。他也蒙了。

演戲的女主角還在戲里呢，入戲太深嘛，來不及從戲里出來，卻被撲面而來的張和尚震到了，，演員回過神來，一把拽住他，接二連三，三下五除二，做了幾個動作，像打拳。

啪，起腳，演員踢他。

一個趔趄，跌跌撞撞，差一點掉下去。他抓住臺柱子。

臺下觀眾都楞住了，全場鴉雀無聲，一根針掉在地下都能夠聽見，不過，細心的觀眾已經看出破綻了，因為張和尚穿的衣服不對，跟戲里的環境不搭調啊，粗心觀眾也納悶，怎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呢，難道是玩穿越。

滾，下去，臺下起哄。

臺上演員更納悶啊，改戲，連招呼都不打啊。這戲沒法演。穿著現代人的衣服，混在明朝人的中間，這戲怎么演下去啊，

靈機一動，

他躺下了。

噌，一個鯉魚打挺，他起來了。

沖女主角撲過去，他撲了一個空，

臺下，鴉雀無聲，都關注他。

啪，倒地，假摔，像足球運動員，他沒有起來，

翻身，連滾帶爬，就地打滾十八個，他徹底趴在了，戲結束。

嘩，觀眾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嗖，鉆進觀眾堆里，

他逃離了舞臺，

和觀眾一起，他充當一觀眾，作為觀眾，他也不怎的，一般而言，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觀眾看戲是一回事，行家看戲是另一回事。知道一點門道，多多少少能夠看出一些門道，不是像普通觀眾那樣看熱鬧。而是用行家的目光挑三揀四或者挑刺。人站在臺下，心卻在臺上，與臺上的演員同步，情不自禁跟著手舞足蹈起來，沒有對臺詞，也沒有排練，憑腦子里的記憶比劃。他樂在其中。臺上的演員哭，他哭，臺上演員笑，他笑。在他旁邊的觀眾都以為他是一個瘋子，都紛紛退讓避開，都離他遠遠的，他卻陶醉其中。在他周圍出現一個圓圈，像耍猴的場子似的，他在臺下手舞足蹈，演員在臺上演，像演雙簧。

有座位的觀眾，座位是買的，都全神貫注看戲，后面發生什么事情，全然不顧。后面的觀眾是站票，既要看臺上，又要看臺下，難免有騷動。

舞臺上的演員有分化，入戲深的演員，全然不知臺下發生什么，在入戲深的演員的眼睛里，臺下沒有觀眾或者人，全是木頭柱子或者電線桿子。不那么入戲或者入戲不那么深的演員，會看到臺下有騷動。不過，不管是入戲深的，還是入戲不深的，都不理會臺下的一切，因為大家都要不顧一切的照既定的場次內容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