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車眨眼之間沖到山丘下,一頭撞在了上面,除了白鳳九,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越野車并沒有撞翻,而是好似撞在了一團棉花上,或者一層薄膜上,整座山丘,包括四周的環(huán)境瞬間扭曲。
不到一秒鐘的滯緩,三輛越野車穿過了假象。
眾人在睜開眼,外面月朗星稀,月華流照,一座座山丘起伏,如一頭頭蟄伏的猛獸鐵一般的脊梁。
下車轉(zhuǎn)身,背后的風沙停了,如雨幕一般從天空飄落。
白鳳九挪開腳,在他腳印下,是幾根插在地上的竹簽,露在外面的三寸被他踩斷了。
白鳳九蹲下身,伸手捏起一根,竹簽頭上是燃盡后留下的灰。
這竹簽是香的尾端,一共七根,布局和在希拉穆仁大草原上發(fā)現(xiàn)的大同小異,都是用來祈求風雨的手法。
白鳳九眉頭微皺,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還是同一個人?
柳青湊了過來:“怎么了白先生?”
“上車再說。”
三輛車繼續(xù)前進,白鳳九將那根竹簽拿了出來,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柳青和柳紅聽完,面色微變。
“我們被人監(jiān)視了!”
白鳳九點頭,又搖頭:“可能是被監(jiān)視,也可能是對方在這里守株待兔,無論是哪一種,我們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對下面的行動非常不利。”
這件事非同小可,柳青急忙拿起對講機報告給劉建武,可是猶豫片刻,又放下了對講機。
他們用的對講機不是軍用設(shè)備,任何有準備的人,都能使用設(shè)備竊聽到信息。
柳青拿出手機,出了風暴后,手機已經(jīng)有了信號,他沒有給劉建武打電話,而是發(fā)了一條信息。
劉建武正夸贊冉浩呢,兜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掏出來看了眼,笑容漸漸消失。
“怎么了劉叔?”冉浩見劉建武不說話了,轉(zhuǎn)頭問道。
劉建武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很有天賦,加油,等長大了,來我這里工作。”
三輛越野車向北開了一個小時,停了十幾分鐘,再次校訂了方向后,向西北進發(fā)。
又開了一個小時,前面地勢變得平坦開闊,眾人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盆地中。
就在三輛越野車勻速行駛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千萬點寒芒飛來,打在越野車上發(fā)出噼里啪啦如爆豆的聲音。
三輛越野車瞬間被打成了馬蜂窩,車輛失去控制,車頭一歪,撞在路邊的石頭上,熄火了。
月光下,十幾道黑影出現(xiàn),幾個跳躍來到越野車近前。
領(lǐng)頭的是個精壯瘦小的漢子,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兜帽遮蓋了大半張臉,兩只眼睛散發(fā)著陰隼的寒芒。
他使了個眼色,有人上前拉開車門,里面卻空空如也。
另外兩輛車也被打開,里面同樣空無一人。
“不好!中計了!”
精瘦漢子話音剛落,破空聲傳來,這些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半人中招到底,身上插滿了七寸長的鋼針,在月光下閃著幽藍的寒芒。
“撤!”
精瘦漢子閃身避開飛來的鋼針,下達命令,向遠處逃離,所有的黑衣人四散各自逃命。
但是他們已經(jīng)逃不掉了。
劉建武帶著冉家爺孫和兩名青年從西方出現(xiàn),南方是白鳳九和柳家兄妹,東方是高芙和高蓉,北邊是三名中華祈福委員會的成員。
四面包抄,將他們團團圍住。
黑殺手們還想做困獸斗,可是這幾位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將殺手制服,拖死狗似的拉到劉建武面前。
高芙晃悠著兩條修長渾圓的腿走到近前,用手中的七寸鋼針挑起精瘦漢子的兜帽。
“喲!還是個帥哥呢!”高芙叫了一聲,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劉建武沉聲問道:“你們的人在哪里?這次行動的目的是什么?”
精瘦漢子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柳青將青鋼劍搭在他的肩膀上,喝問道:“說不說!”
精瘦漢子毫無懼色,道:“落在爾等手中,某認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聲音帶著一股滄桑,老氣橫秋,高芙瞬間不愛了,一臉嫌棄的走到一旁。
一個青年撲了上去,拳頭掄起,照著精瘦漢子就是一頓狂毆。
冉浩滿臉興奮,冉洪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小孩子不許看!”
不一會的功夫,精瘦漢子就被打的鼻青臉腫,眼眶淤青,門牙都少了兩顆。
青年累的呼呼喘氣,拳頭上沾滿了鮮血,精瘦漢子卻咯咯的冷笑。
白鳳九道:“別打了,沒用的。”
這個人是被奪舍的,軀殼里住著一個活了萬年的老妖怪元神,雖然功力不咋地,但是精神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之所以嘴硬,除了擁有魔教徒的狂熱忠誠,還有就是他真的不畏懼死亡,死了元神逃離,在找一具軀殼奪舍罷了。
“算了!”
劉建武擺了擺手,阻止了青年再次用武力逼問。
“把他們綁起來,塞進車里。”
活著的還有五個,另外四個早就嚇得褲襠濕了,他們不過是小蝦米一般的人物,也問不出什么重要信息。
協(xié)會的五個青年從車里翻出麻繩,將他們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扔進了后座。
三輛越野車報廢,不過他們距離目的地已經(jīng)不遠,眾人收拾行李步行前進。
向前走了將近半小時,越過一道小土丘,遠處是一團火光。
前面探路的協(xié)會青年舉手握拳,全體人員停止行動,悄悄蹲下。
劉建武伸出手,一名協(xié)會的青年遞過來望遠鏡。
兩百米外,在一片開闊地上駐扎了幾頂帳篷,帳篷中心燃燒著一堆篝火,幾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蔫頭耷耳的值夜。
帳篷不遠處是一個土堆,上面沒有長草,看顏色是新挖出來的,旁邊隨意丟著幾把鋤頭和鏟子。
劉建武將望遠鏡傳遞,幾個人輪流觀察了一下。
冉洪道:“看來他們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通道。”
這是劉建斌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對方得手,李道然極有可能性命不保。
高芙晃了晃手中的七寸鋼針,道:“怕什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們把上面的人都殺了,然后下去截胡!”
劉建斌掃了眼高芙挺翹傲人的雙峰,腦海出現(xiàn)一個詞語,胸大無腦。
地下什么情況他們不清楚,貿(mào)然從對方挖的通道下去,很有可能被伏擊,全軍覆沒。
他們是來救人,完成任務的,不是來送死的。
劉建武轉(zhuǎn)頭看向冉洪,問道:“冉老,您有什么高見?”
然后笑道:“他們挖洞,我們也挖,而且比他們更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