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飛從沉睡中醒來,感覺自己嗓子都快冒煙了,他喃喃的低語,可是沒人答應。
他奮力的撐起身體,一股無力感傳遍全身,又重重的跌倒床上。
緩了片刻,馮逸飛咬牙從床上下來,扶著墻走向門口,路過鏡子的時候不經意側目,將自己嚇了一跳。
一身病號服,臉頰凹陷,皮膚發青,黑眼圈如同涂了眼影,在吐個舌頭,和吊死鬼沒兩樣。
“咕嚕!”
肚子傳來陣陣饑餓感,他抓起床頭的食物塞進嘴里,又灌了半杯涼水。
食物下肚,馮逸飛臉色大變,踉蹌跑進洗手間,將剛才吃的東西全部嘔吐出來。
“餓!好餓!”
馮逸飛推開病房的門,樓道空蕩蕩,現在是凌晨,值班的護士都在護士站系休息,病人也沉睡在夢鄉。
馮逸飛聳了聳鼻子,樓道中傳來絲絲香甜的味道,引得他饞蟲大起,更加饑餓。
空擋的樓道里傳來拖鞋的踢踏聲,馮逸飛跌跌撞撞尋著味道找去。
馮逸飛鬼使神差的來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味道越來越濃郁,饞的他口水直流,眼睛都紅了。
四下無人,馮逸飛撬開門上的鎖,閃身進去。
這是一間血庫,里面恒溫儲藏柜里堆滿了灌著鮮紅液體的袋子,氣味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氣味的刺激下,馮逸飛舌下的唾腺瘋狂分泌,嗓子干燥好似吞了一顆火炭。
“嘩啦!”
儲藏柜的玻璃被敲碎,馮逸飛抓起兩個血袋咬開,低頭猛地吸吮。
馮逸飛就像掉進米缸里的老鼠,瘋狂的竊取著食物。
血液通過食管流淌進胃里,然后進入小腸,小腸絨毛開始工作,吸收著血液中的養分。
“喝吧!喝的越多,老夫的功力恢復的越快!”
一道壓抑不住的興奮聲音傳來,馮逸飛心中一凜,警覺地四下張望。
血庫中靜悄悄,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馮逸飛心有余悸,不過鮮血的吸引力很快讓他忽略,轉頭抓過儲藏柜里的血袋,繼續埋頭大喝。
血庫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保安拎著膠皮警棍怒目圓睜。
“你是干什么的!”
馮逸飛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轉頭,那保安見到他的樣子,也是被嚇得不輕。
馮逸飛蓬頭亂發,雙手抓著血袋,臉上沾滿了紅色的血,就連病號服都浸透了血液,臉色泛青,眼睛血紅,如同吸血鬼似的。
“你在做什么!”保安大吼,色厲內荏。
馮逸飛沒有回應,咬了咬牙扔下手中的血袋,埋頭就要逃離。
“原來在偷喝血!”
保安怒從心頭起,在醫院工作多年,他也見過不少有特殊癖好和變態的人,特別是在精神科,什么裸奔、自殘、受虐狂,吃屎喝尿的都屢見不鮮,這都是嚴重的心理疾病。
吃屎喝尿保安管不著,那畢竟是免費的,可是血庫里的血液是醫院的財產,是用來給病人救命的,職責所在,決不能放過這個偷血賊!
“想跑?跟我去警衛處!”
保安上前,一把抓住馮逸飛肩頭。
“放開我!”
馮逸飛自知理虧,不敢大肆聲張,可是又不想被抓,扭著身子掙扎。
保安當然不肯放,揪著他的病號服就往外拽,嘴里還罵罵咧咧。
“你這個變態,偷血喝你還有理了?你咋不去吃屎啊!”
馮逸飛可是馮氏集團的少爺,養尊處優,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被人阿諛奉承,何曾受過這種言語侮辱,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抬手一甩。
“你才去吃屎!”
“啪!”
一巴掌打出,保安就像被火車撞了似的,一百六十多斤的身軀轟然倒飛,重重的撞在儲物柜上,里面的東西倒扣下來,將保安埋在了下面。
保安露在外面的腳一動不動,馮逸飛也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他沒有在乎保安的死活,而是震驚的看著自己雙手。
“我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強了?”
憑空揮拳,虎虎生風,和剛從病床上醒來的孱弱判若兩人。
保安被埋的方向傳來對講機的電流聲,“老李!老李!你那邊什么情況?”
醫院的保安輪流查崗,過幾分鐘報告一次,這名叫老李的保安到點沒有回應,保安室的人便通過對講機詢問情況。
沒有人回答,保安室的人又問了一遍,幾分鐘后依然沒有收到回復,幾名保安急匆匆趕來老李巡查的最后一站。
血庫的門四敞大開,里面一片狼藉,遍地鮮血如同殺人現場,老李躺在雜物堆里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保安隊長神色凝重,“趕緊報警!”
……
金無雙在浩博公司生產車間轉了一圈,最后回到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文案堆積如山,業務員葛優癱在旋轉椅上,兩個掃地大媽搬了把椅子,在落地窗前曬太陽,垃圾簍里的水果皮、午餐盒堆積如山,硬幣大小的蒼蠅圍著嗡嗡亂叫。
金無雙秀眉一皺,然后對身后的白鳳九說:“你在外面等會吧。”說完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浩博醫藥責任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是個花白頭發的老人,今年到了退休的年齡,二十五歲進公司,到現在四十個年頭了。
剛進公司的時候,老經理懷著一腔熱血,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鋒芒被逐漸磨平,人情世故看多了,遇到的多了,人也變得圓滑。
老經理正在給窗臺上的花兒澆水,見金無雙進來,放下手中的水壺,笑呵呵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明前毛尖,金總裁嘗嘗。”
金無雙接過來放在身前的茶幾上,道:“周經理,您說笑了,我現在不是什么總裁了。”
周如新擺手道:“浩博已經是您的產業,當然還是總裁,您能來接手,我也放心的回家養配孫子玩兒了。”
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是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人。
“您好,我是快點拉貨運平臺的接單員,請問是這里要搬家嗎?”
周如新指著角落打包好的東西,“把這個都搬走。”
三個大小伙子進門,肩扛手提,把周如新幾十年來積攢的東西一股腦搬走。
周如新一腳踏出辦公室房門,又停下轉頭道:“金總,浩博是個不錯的公司,看你如何管理了,前路充滿荊棘,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