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璧玉”那幫人,大吃二喝地用了倆小時才散去。小林子要不是玩貓膩,早就讓眾人灌翻好幾回了。此時他只喝了個七八成,尚未成仙兒。不過,他還是覺得腳底下輕飄飄的。由于廠里已經安排妥當,于是決定和張先生一同去見隨書記。
張先生不勝酒力,只是喝了些啤酒便上了臉,但頭腦卻還是清醒如初。
兩人回到江河水那里,隨書記已經走了。只見老兩口正守著電視機看著《還珠格格》,將聲音放得極低。江河水告訴他倆,說隨書記有點兒急事兒去處理,晚上還回來。
小林子“嗷”了聲便坐到了沙發上,可隨即又起身朝小隨緣的房間徑直走去。
“你干啥呀?”
“看我閨女唄!边沒等江河水把話說完,他就推開了房門。
大隨緣正側臥在熟睡中的小隨緣的身旁,隨著房門被推開便坐起身來,朝小琳子嫣然一笑。
小林子見狀驚愕萬分,疑似誤入了女廁所。
江河水迅速一把將他拽出門口,順勢將門又掩上了。
小林子已經意識到這便是隨書記的女兒,只是不曾想、她竟如此地讓人心慌意亂。他狡黠地看著江河水、帶著幾分酒意說:“你行啊?啥時候學會金屋藏嬌啦。”
江河水一聽此話,滿臉極度的緊張;用他那不利索的一條腿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悶了一腳!皠e瞎說,人家還是個大閨女呢!”他把音調壓得很低,生怕讓屋里的大隨緣聽了去。
老兩口看在眼里、抿嘴兒只是偷摸樂,總覺得兩個傻爺們啥時候也長不大似的。
張先生禮貌地接過老太太為他削了皮的一只蘋果。他平時不茍言笑,這些日子沒少幫忙。不知怎么了,他好像早已喜歡上了這里,總覺得這里有很多值得眷顧的地方。再過些日子,他就將隨緣廠生產的首批產品發往美國了。
幾個人都饒有興致地坐到了沙發上。江河水點上一支煙,不無調侃地低聲對小林子說:“咋樣,漂亮不?”他盯著小林子的臉、用手指了指那扇門。
“那還用說,沒挑的!毙×肿诱f的是心里話。大隨緣剛才那個姣好地一笑,已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個永恒的印記。
“那就給你做媳婦兒吧?”
“唉吔媽呀!”小林子假把意思、雙手掩面,“我哪能攤上這好事兒啊。”他雖然像是鬧笑話,可臉上卻真的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炙熱。
對于類似的玩笑,老兩口早已習以為常,誰也沒把它當回事兒,更何況都在入神地看著《還珠格格》只是張先生一直都是含笑不語。
“哎呀—?我咋看,這大隨緣跟紫薇姑娘就像是一個人似地呢?”老太太看著視頻中的那個紫薇、旁若無人地說。
老爺子和江河水也都覺得不是一般的像。小林子方才沒把大隨緣看得太真切,就覺得她一點兒都不比紫薇差。
張先生一頭霧水,沒見過大隨緣,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誰啦。小林子告訴了他,并用手指了指那扇門。
張先生恍然大悟,“隨書記的女兒如此漂亮,那今天我倒要好好地看一看、飽飽眼福!
江河水聽他這么一說,不禁又想起了老張兩口子。說真的,他打心眼兒里都希望他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如果真的如此,就可以替張嫂討回公道,至少可以幫她正當地索回一筆可觀的經濟賠償……
扯淡歸扯淡,正事兒不能廢。幾個人一陣愉悅后,又談起了公司目前所面臨的諸多問題,都對公司的未來充滿了信心。對已回執黃老板一萬套的沙發訂單,小林子經過了仔細核算,結果每套純利至少一百元;如果一個月生產不出什么意外,純利潤就可以進賬一百萬。這將是“隨緣公司”極為令人振奮的開端……
下午三點剛過,隨書記就回來了。小林子把張先生向他作了介紹。此時,大隨緣抱著小隨緣走出房門,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讓小林子、張先生的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大伙兒喝著茶、抽著煙,談笑風生……
隨書記伺機向大家發出邀請,說明天中午他請客,理由就是女兒過生日。他不時地看著江河水,亦見大隨緣在小隨緣的臉上親了親。
江河水突然想起來了:明天是五月二號?他拿捏不準,只知道小隨緣初來時、隨身帶的那封信現在老兩口的住處!澳銈兊戎!”他說完便匆忙出去了。
隨書記父女倆會意地微笑著,其他人都在發懵,不知其里。
“別理他,整天神叨叨的!崩咸χf了句。
江河水從不過什么生日,那封信只有他和蘇春艷仔細看過。在他的印象中,小隨緣彌月那天就好像是在過生日。這些日子都在忙著開廠的事兒、昏了頭,哪里還惦記著什么生日這碼子事兒。
也就十分鐘的光景,江河水給小林子把電話打了過來,說明天也是小隨緣的生日。
“啥?你沒整差吧?”小林子寧可被活剝嘍也不敢信,讓他再好好地把事情給弄準嘍,可江河水早把電話給掛了。
這也太巧了?巧得令人難以置信……
晚飯后不久,隨書記和大隨緣就離開了。
“天哪,我差點兒就把這事兒給忘嘍!苯铀拖褡隽思豢绅埶〉氖虑,“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去訂一盒生日蛋糕,說啥都不能委屈了我閨女!
“說得對!”小林子和張天生異口同聲地都贊同,并且各自掏出一千元錢塞給了小隨緣。
“噯,咱可不興這個。對孩子就是盡點兒心,沒必要太張揚、太破費!苯铀f完,又哄著小隨緣把錢還給兩個大人。
小隨緣兩只小手緊緊地抓著錢,一車身悉數交給了老太太。孩子的舉動惹得大人們都笑了。
“小財迷。”老太太接過錢說了句,然后將錢又遞給了江河水。
任憑江河水怎樣婉言,小林子和張天生都執意拒收,他最后只能無奈作罷。張天生此時酒意正酣、興致勃勃地說道:“說這孩子是小財迷,差唉!小家伙何故把錢要給她的奶奶?這說明她的奶奶是最照顧她的人。這人哪,天生就是被照顧的,一個完整的人性就是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形成的,……”他一反常態、侃侃而談。
第二天中午,隨書記父女倆早早就在“黑土地”的一間包廂內靜候著。餐桌旋轉的玻璃面上放著一盒精致的生日蛋糕,上面有隨緣生日快樂幾個紅色字樣。
江河水等人于十一點四十分到了“黑土地”。大隨緣從老太太手里接過小隨緣,不加掩飾地好一陣親昵。
“請坐、快請坐,今天咱們每人點個菜。來,就從我江大哥這兒開始吧!彪S書記將菜譜遞給老爺子……
小林子和張天生一進門時就魂不附體了,幾乎貪婪般地看著大隨緣。可令他倆著實無法接受的是,大隨緣似乎對江河水更感興趣,也不知她臉上泛起的陣陣紅暈緣何而起。他倆兒又看著瘦得就像只煺了毛的孫猴子似的江河水,委實不知他何以修來的這份艷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