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怎么也沒想到,往?此拼挚竦拇笫鍌,也有如此活寶的一面。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咕嚕~咕嚕~”當何方正要去鞏固煉體七層修為時,突然肚子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
此時正是中午,也確實到了飯點,看看四周村舍里都飄出陣陣炊煙,時而更是有米飯的香味傳出,何方不禁咽了口口水回身向老樹下走去。
“唧唧……唧…”
誰知剛轉過身,身后便有一道黃色身影飛快從角落里出現,亂叫著撲騰著翅膀飛向何方肩頭,并用兩只爪子,為何方“梳理”著長發。似乎在抱怨著何方一上午都沒出現。
“別鬧,是餓了吧,走,帶你去吃飯!焙畏皆跄懿幻靼走@家伙的花花腸子。
說著,一人一雞便往樹下走去。
剛才出門的時候,何方沒有看到村長爺爺的身影,看到此時正夠摟著身體升火做飯的老人,說不出的溫暖。就如那陽光一般,能暖到心。
“爺爺,您年紀大了,該多歇息歇息,以后這些事就讓我來吧!焙畏饺滩蛔〉馈
“呵呵,爺爺還沒老呢,倒是你小子,重傷初愈,就應該多休息。先坐著吧,飯馬上就好!崩先诵呛堑牡。
已經決心以后一起回報爺爺的何方,也不多做矯情,便乖巧的坐在一邊。閉目調息了起來。
而肩頭上的咕咕,此時也已跳下來,有模有樣的坐在何方面前的桌子上一動不動,只是那雙緊緊盯著冒白氣的鍋,如黑色珍珠般的眸子,出賣了它老實的賣相。
不多時,便有肉香味傳出。
“呵呵,小方啊,飯做好了,快來吃吧,趁熱吃。”老人叫醒了此時正在打坐調息的何方,并盛好滿滿一碗的肉湯,笑著道。
“好嘞,爺爺您也過來坐,一起吃。”
“爺爺吃過了,你吃吧”老人溫和的道,聲音里帶著多了一絲的欣慰。
“那……那,好吧!
“唧唧……唧!”
可有‘人’不愿意了,剛還老老實實坐在桌子上的咕咕,此時一只翅膀卷著小傘,一只翅膀指了指還有一些湯的鍋,又指了指自己,想要表達什么不言而喻。
那是爺爺的!等會兒我帶你出去找吃的!焙畏酱舐暫鹊。
“哈哈,無妨。說不定以后這家伙還能幫到你呢”老人笑了笑,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咕咕,便又拿出一個碗給它也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看到也有自己的份,這貨似乎樂意了,圍著碗轉了一圈兒,還甜甜的叫了幾聲,便站在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碗邊,低下頭,一啄一吸的吃了起來。吃幾口,抬起頭,看向何方,眨巴眨巴那雙黑珠般的眸子。在吃兩口,又抬起頭……
“這……你…”何方頓時氣結無語無語。
“哈哈,這小家伙靈智不低,說不得會有好的將來。讓它跟著你吧!崩先碎_心的笑了笑,道。
“小子聽爺爺的就是……”
“嗯,那小方你先吃吧,吃完后就回房修煉,早日鞏固好修為,日后好做突破。我先回去了。這本書給你,回去多看一下,好好保存,切勿丟失。”老人從懷里拿出一本書,遞給何方,便轉身欲離去。
“嗚……好的,爺爺慢走”接過一本線狀的古書,滿嘴食物的何方還是向爺爺告辭。
“哦,對了,明日上山前,切記來我房間一趟!”剛轉過身的老人回頭叮囑道。
“嗯,小子記下了!”何方拍著胸脯保證。
菜過五味,很快,一大碗肉汁便被何方消滅一空。在何方吃第一口的時候,便是吃了出來,早上剩下的那小半只白汁雞,現在也已在自己的肚子里了。何方并沒有點到,而是將這一份溫暖,包裝好,跟之前的一起,放在心里最安全的地方。
抹了抹嘴,抓起已是變大了一號的咕咕往肩頭一放,何方便轉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屋里地方不大,但卻有些空曠。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便是全部家具了。椅子一高一矮,高的卻是跟桌子齊平。
何方走到桌子前,將咕咕放在一張高的凳子上,自己便在對面坐下來,拿出爺爺給的那本書,看了起來。
只見書皮甚是古樸,應該是用一種獸皮做的,入手柔軟,上面隱隱還有一絲已是干涸的血跡,能嗅到一股滄桑的味道。書頁用絲線裝訂起來,看起來有半指厚。在書皮左側從上到下寫著四個大字,大字的下方還寫著三個小字。赫然便是……
“聊齋志異——蒲松齡!”
看著手里的書,何方頓時感覺有千斤般沉重。因為他知道,這是村長爺爺窮其一生的精華所在!現在交予自己,這里面所包含的親情,期望,都是現如今的何方回報不起的。
“從此,我便是男人!”何方暗下決心。
帶著肅穆的眼神,何方翻開了第一頁!
“山有其高,水有其靈。蒼生煉體,把臂游登!”
“天有其闊,地有其窮。任重還飛,再聚仙宮!”
“膚體有乏,宮冷清清。三生不棄,化骨錚錚!”
“歲易千古,行易孤零。一念度厄,一念關情!”
“滄海無邊,大郁無棱。茫茫塵世,何去何從…”
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念在了嘴里,卻溶在了心里。雖然此時的何方,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還是感覺出一股滄桑的痕跡,悄然生長在了身體里。
不知是不是錯覺,何方似乎聽到了一聲,從遙遠的地方,穿越了空間,穿越了大郁山,然后到了自己耳邊的嘆息。
那嘆息,有些無奈,有些……憐憫。
合上了書本,何方已經無心在看下去了。生怕被那滄桑覆蓋了心靈,熄滅了斗志。
看了看對面似乎感覺到何方的情緒,而一動不動此時正盯著他看的小黃雞。何方難看的笑了笑道:“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么?”
對面的咕咕似乎是想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這才用力的點了點頭。并飛過來,飛到何方的肩頭,用他那葉子做的小傘,撐在了何方的頭頂。
“嗯!备杏X到咕咕的情誼,何方輕嗯了一聲。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種族的隔閡,沒有靈犀的默契,也沒有風雨的洗禮。這一人一雞,便是在今日,在這屋舍之中,在這聊齋志異的見證之下,成為了生死相依的伙伴。
便是在這無言下,何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開始打坐修煉,來鞏固修為。
而那咕咕,靠著何方的脖頸,側臥在了何方的肩頭,也閉上了小眼睛。
這一幕,似乎成了永恒。
不知什么時候,何方已進入入定狀態,看起來便如睡著了般。
他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里,他沒了爺爺,沒了蒲家村,沒了大郁山,沒了蒲水河,沒了蒲剛、蒲文,只有咕咕。然后他走了出去,去了外面的世界?吹搅藷o比壯闊的城池,看到了貌美如花的姑娘,看到了波瀾壯闊的大海,更是見到了那次聊齋之下的神奇生物。而他自己,也是站在了武道的最巔峰!
可他卻高興不起來,真的高興不起來。
他想要回來,想要回到蒲家村,想要回到爺爺的身旁,想要侍候爺爺安享晚年。
可他無論怎么做,卻都是回不來。
他好著急。
就在他急不可耐的時候,從他身邊不知什么地方,走出了個年邁的僧人。
何方沒看到他的臉龐,因為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走過他的身邊。留給他的,只是背影。
這僧人并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對他說一句話,只是自顧自的邁著大步,喝著酒,從他身邊走過。邊走,邊吟道:
來來往往凡塵間,
不毀蒼生一片藍。
逍遙何懼他鄉故,
伶仃一世不枉然。
心向苦海足向岸,
恨藏幽冥手遮天。
逆流之水天南有,
補天之路云海間。
“時也,命也。唉……”
就在何方欲追上那僧人問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似乎沒了一點力氣,空有通天修為卻無法寸步。四周的一切,猛然崩碎開來!然后,他便發現自己回來了!
是的,回來了。此時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前仍擺著那本已是合上的聊齋志異。肩頭還有咕咕,似乎在做著噩夢,兩只翅膀,緊緊的抱著那把視之為命的小傘,小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是個夢么,可為何如此真實,還有那個老僧人是誰?‘逆流之水天上有,補天之路云海間’,又是個什么意思。”何方皺眉。
“唧唧……唧唧…”
突然醒來的小雞猛然跳起,緊緊抓著何方的頭發亂叫著。眼神似乎還有驚恐存在!
“你也夢到什么了是么。沒事兒咕咕,有我在。”何方對著咕咕溫暖的笑了笑道。
經過了那個夢,何方無心在去修煉。抱著咕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