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兮要查的,是成鴻振的下落。
直覺告訴她,母親的死或許和成鴻振脫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成鴻振派人干的,母親離開龍城,離開所有熟悉的朋友,帶著自己孤零零流落在外頭,也是拜成鴻振所賜!
她在網(wǎng)上查了成鴻振這個人,或許因為成鴻振年紀已大,接觸網(wǎng)絡(luò)較少,所以幾乎找不到什么蹤跡。
夜玄辦事很是雷厲風行,不一會兒就查到了成鴻振的下落,給她回了個電話。
“云小姐,您要我查的這個人一年前又回了龍城,現(xiàn)在住在郊區(qū)的一棟別墅里,深居簡出,這陣子沒什么動靜。”
云晴兮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了電話之后,她在電腦里輸入了那個別墅的地址。
那里離市中心挺遠的,很少有大家族會在那里購置房產(chǎn),即便購置了也不會常住。
她打算過去那邊一趟,這一次她沒叫司機送,而是帶上保鏢,坐了一輛公交車。
她對龍城的記憶還停留在很多年前,現(xiàn)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經(jīng)變了,但她還是想沿路看一看,看看那些自己曾經(jīng)很熟悉的地方,說不定這樣能喚醒一些深藏的記憶。
保鏢叫夜凝,是個和云晴兮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相貌普通,話很少,因為知道云晴兮不喜歡有人跟在身邊的感覺,所以總是和她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云晴兮和徐管家說了一聲自己要出去,然后就帶著夜凝來到了公交車站。
上了公交車后,她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頭的風景。
今天天氣不錯,難得有點陽光。
一連下了好一陣子的雨可算是停了,陽光雖然有點微弱,但灑在身上還是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從這里到郊區(qū),有十幾站路,云晴兮看到了以前母親喬珍常帶自己的去商場,那商場已經(jīng)換了名字,外觀和之前截然不同。
還有她曾經(jīng)過去的游樂園,早就變成了一個地面停車場……
龍城這些年的發(fā)展很快,尤其市中心,重建了很多條路,地鐵也一一修好,交通四通八達。
只是因為車輛太多,交通顯得很擁堵。來到市郊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個多小時。
“云小姐,您坐累了吧,要不要吃點什么或者喝點什么?”下車之后,夜凝細心地問。
云晴兮的確有些渴,點點頭,讓她去路邊的超市里買飲料。
夜凝走后,她轉(zhuǎn)目打量起了附近的這一片別墅區(qū)。
和市中心相比,這地方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不過勝在空氣較好。
越是不繁華的地方,污染越不嚴重,抬起頭甚至依稀也可以看到藍天白云。
她正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一輛黑色布加迪威龍忽然悄無聲息從她身邊開過,朝別墅區(qū)里駛?cè)ァ?
不幾秒,那輛布加迪威龍又退了回來,在她身邊停下。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對云晴兮來說不算太陌生的臉。
那人朝她笑了笑:“云小姐,真巧,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辛淮?”云晴兮叫出那個名字,清秀的眉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你怎么會在這?”
夜凝沒在身邊,她心里始終是保持著警惕的,剛才車倒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把手放在了手機上,隨時準備按下緊急按鍵。
這個按鍵是她自己設(shè)置的,按下之后會把她的位置發(fā)送給夜玄這個保鏢。
不僅如此,還會通過手機,對她所在的位置進行實時同步。
只是她沒想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會是這個叫辛淮的男人。
“難得云小姐還記得的名字,”辛淮淡笑著答,“我住在這附近。云小姐呢,是來見朋友的嗎?”
“總之不是來見你的。”云晴兮的回答算不上太客氣。
她從不相信什么巧合,這已經(jīng)是她今天接連兩次遇到這個人了,一次在市中心的餐廳,一次在這么偏遠的市郊,說是巧合未免也太牽強。
這人的動機,很值得懷疑。
“云小姐真幽默,”辛淮也不生氣,語氣依舊很和氣,“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不知道云小姐一會兒打算怎么回去?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送你。”
“不必了。”云晴兮想也不想地拒絕。
“是因為要避嫌嗎?”辛淮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就打消主意,“車上不只有我,還有司機……”
“好啊,那你送我吧,”云晴兮懶得跟他推三阻四,索性不咸不淡地開口,“不過辛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上一個和我搭訕的人叫鴻羽,他已經(jīng)在北市徹底消失了。如果辛少不怕步他后塵的話,大可放心地送我回家。”
辛淮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當然知道云晴兮是什么意思。
不過他很快就又擠出一絲笑:“云小姐真會開玩笑,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堅持了,云小姐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說完,朝司機點頭示意。
司機再次發(fā)動車子,黑色布加迪威龍漸行漸遠。
夜凝拿著兩瓶飲料從超市出來的時候,那輛車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遠遠的背影。
夜凝盯著看了幾秒,并沒能看清車牌號。
她把手里的飲料遞給云晴兮:“云小姐,您最愛喝的鳳梨汁。”
云晴兮接過飲料道了聲謝,抬腳朝別墅區(qū)里走去:“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還沒見到那個我想見的人。”
成鴻振住的那棟房子,在整個別墅區(qū)的中間位置。
云晴兮來到那棟房子前,果不其然沒在附近看到保鏢,看來成鴻振最近的確過得不怎么樣,這里居然連安保人員都沒有。
花園里的那些花草,看上去也不想是經(jīng)常有人打理的樣子,枯枝落葉被掃起來積在角落里,散發(fā)著冬天的霉敗氣味。
她站在不遠處,盯著院子里那個正打電話的人。
那是成鴻振,他大概也是剛回來,還沒進屋子里。
成鴻振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胖,一張國字臉上滿是皺紋,和網(wǎng)上那些照片里的差不多。
他打電話的時候嗓門有些大,云晴兮幾乎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么難得的機會,怎么能放過?叫人跟著那個不識抬舉的蠢貨,要是她能跟夜家攀上關(guān)系,以后我成家何愁不發(f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