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你怎么了?”俞斐斐摸不準(zhǔn)她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云晴兮想了想,決定對俞斐斐說實話。
相處了兩三年,她對俞斐斐已經(jīng)十分了解,知道俞斐斐是個可信的人。
“斐斐,其實……我失憶了!
“什么?”俞斐斐聽得詫異,“你失憶了?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從沒跟我說過?是間歇性失憶嗎,你該不會……有時候連我都不記得了吧?”
“不是,”云晴兮搖頭,“我被你救回家的那天,就已經(jīng)失憶了,之前的事我一件都不記得,而且……我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是叫云晴兮,那張身份證或許是假的,上面的住址也不一定是真的。”
云晴兮查過那個住址,那地方離龍城很遠,是個方言極有特色的地方。
她特地聽了那地方的方言,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個字也聽不懂。
如果那里是她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應(yīng)該不至于聽不懂。
俞斐斐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兮兮,你……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不想讓人知道。”云晴兮神色有片刻的黯然。
失憶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殘缺的人,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希望旁人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缺陷”。
熟悉的朋友,只會覺得她可憐。
而那些不熟悉的人,在她看來,則壓根沒有知道這事的必要。
她不需要可憐,所以從沒透露過自己失憶的事,今天這還是頭一次。
俞斐斐詫異了片刻過后,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你居然把這種事藏在心里,你這些年該有多難受啊?今天怎么突然告訴我了,是因為想起了什么嗎?”
到底是閨蜜,俞斐斐一下就猜中了。
云晴兮點頭:“我記得我母親好像是一個設(shè)計師,或許還在玄魅工作過……我打算明天去醫(yī)院看寧奶奶,順帶問一下我母親的事,說不定寧奶奶記得她!
“那……你母親叫什么名字?”俞斐斐問。
云晴兮搖頭:“我不記得她的名字。”
“那你打算從哪里問起呢?”俞斐斐覺得這事挺棘手的。
“不急,我先把她的樣子畫下來。”云晴兮早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她不止擅長編程,用電腦繪圖的本事也是一等一,印象里母親也經(jīng)常繪畫,因為母親是設(shè)計師,所以畫的大多數(shù)是樣稿,有的是用畫筆畫的,有的是用電腦制作的。
她很小的時候,時不時就玩母親的畫筆。
后來長大一些了,就坐在母親膝蓋上,學(xué)著用電腦繪制一些簡單的圖樣。
母親應(yīng)該是有心把她往設(shè)計師方向栽培的,可是后來不知怎么的,她喜歡上了編程……
散落的記憶如同漫天的煙花,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然后消失于黑暗,零星的片段,連不成整體。
云晴兮只覺得頭很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俞斐斐連忙扶住了她:“兮兮,你怎么了?”
“沒……沒事!痹魄缳馄D難地咬唇站定。
“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就不要畫畫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俞斐斐說著,不由分說把云晴兮扶上了三樓的臥室。
云晴兮簡單洗漱了一下,頭越來越沉,躺在床上幾乎是閉上眼就睡著了。
聽著她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俞斐斐這才放了心,又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確定沒有發(fā)燒,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外頭,徐管家恭敬地走了過來:“俞小姐,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不如您今天就在這里休息吧,我已經(jīng)為您準(zhǔn)備了一間客房!
別墅的客房很多,不過倒是沒有什么客人常來。
很多房間都是空著的,傭人們一天一打掃,比酒店可干凈多了。
俞斐斐看了一眼外頭沉沉的天色,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這一晚,她都始終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想著也不知道夜家人知不知道兮兮失憶的事,如果知道,會不會嫌棄兮兮。
要是敢嫌棄,她就直接帶著兮兮離開這個地方。
憑兮兮的本事,又不是自己養(yǎng)不活自己,才不要留下來受氣!
這么想著想著,俞斐斐也漸漸睡著了。
房間里沒有鬧鐘,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俞斐斐趕緊摸起床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居然都十點了!”
她驚呼一聲,立刻坐起身來,下了床去衛(wèi)生間洗臉?biāo)⒀,穿好衣服,就來到三樓找云晴兮?
云晴兮也剛醒不久,看到她,有些詫異:“斐斐?你昨天住在這里了?”
“是啊,我昨天晚上睡在這里的客房了,”俞斐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徐管家留了我,我就住下了,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當(dāng)然不會!痹魄缳夂芟M犰踌衬芟裰耙粯雍妥约鹤≡谝黄穑贿^這不現(xiàn)實。
俞斐斐工作的地方離這里很遠,每天即便有專車接送都要花好長一段時間。
“對了,我今天還要上班來著!”俞斐斐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上班這件大事,連忙拿出手機給經(jīng)理打電話。
她在一家咖啡廳打工,工作較為輕松,只是經(jīng)理這個人不大好說話。
懇求了好一會兒,經(jīng)理可算是不扣她的獎金了,不過要求她下午一定要到,不然就直接把她開除。
“下午我得去上班,就不能陪你了。對了,畫你已經(jīng)畫出來了嗎?”俞斐斐問。
云晴兮搖頭:“還沒開始,一會兒我讓管家把早餐送到我房間,邊吃邊畫!
俞斐斐本想說這樣對胃不好,不過云晴兮失憶了,應(yīng)該很著急想找回曾經(jīng)的記憶才對,俞斐斐理解這種心情,便沒有開口勸。
說是早餐,不如說是早午餐。
托盤里有牛油煎吐司,有香煎培根,有撒了肉松和海苔碎的清粥,還有餃子、餛飩一類的中式食物。
云晴兮吃了一碗餛飩。
餛飩個兒很大,沒有放香菜,湯上只飄著翠綠的蔥花,一個個潔白如玉,皮薄如紙,口感無比嫩滑,一口咬下去嘗到的是鮮嫩的肉汁,和外頭買的截然不同。
俞斐斐也很喜歡餛飩,兩人很快就把所有餛飩都吃完了。
徐管家敲門進來,見兩碗餛飩見了底,而其他食物幾乎沒碰,于是又讓廚房多做了些餛飩送了過來。
邊吃餛飩邊繪圖,不一會兒的功夫,云晴兮就把記憶里那個婦人的樣子畫了出來。
雖然面部輪廓有些模糊,但五官較為清晰,如果有人認識她的母親,看到這幅畫八成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