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中已然有千萬種猜測,最終都被自己壓下,她告訴自己別想太多,顧南辰只是最近公務纏身,比較繁忙而已,不能多想。
幾通無人接聽后,她打給了羅勝蘭。
詫異的是,羅特助居然也不知曉顧南辰在哪里,還以為他就是辦公室和家兩點一線,可顧南云表示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見到他了。
復賽風波過去,她匆忙給攝制組請了兩天假期,提前返回帝京。
當平日里隨叫隨到的人突然間消失,那種心如熱炭的焦慮讓她奔走于每一處兩人一起呆過的地點,卻始終沒能尋找到他的身影。
秦寶接到了一通電話,是洛歌打來的。
兩人見面是在附近一家星巴克,洛歌本想去優雅閑適的茶樓,秦寶卻沒那個閑情逸致陪他消遣,再者她懷疑洛歌興許知曉顧南辰在哪里。
兩杯相同的冰美式放在圓桌上,對面的人挑眉,笑意怏然。
“洛總裁之前給我的印象幾乎都是冷冰冰,今天如此熱情,是有什么目的嗎?”秦寶直接了當。
洛歌倒是不緊不慢,抿一口咖啡,顧左右而言他,“你看,我們居然還有都喜歡冰美式的默契。”
她輕微蹙眉,“我趕時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恕我難奉陪了。”起身正預備離開,洛歌突然開口。
“聽說顧南辰消失了。”他玩味的撫摸著手指,抬眸時仔細瞧著她。
秦寶頓住腳步,“你知道些什么?”
“復賽很榮幸你能參加,顧氏都虧損成那樣,沒想到秦小姐還能用那么多名牌眼影來給自己的紗裙染色,美其名曰成了一段真摯感情的佳話,是否有點逞強呢?”他說話委婉,卻也戳中要害。
“一時的虧損,對顧氏來說,并不算什么。”這句話,秦寶倒才是真的在逞強了。
只聽一聲嗤笑,洛歌抬頭緊盯著她,“秦寶,你對顧南辰太自信了。”說完,他倒是先一步離開,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秦寶糾結著,洛歌的閃面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在某個人的掌控之中?
搖搖頭,不想去糾結太多,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到顧南辰。
羅勝蘭趕過來與她碰面時,眼下都是烏青,似乎熬著許久都沒休息好。
“顧少沒有聯系過我,為了香水合作的事,我還在尋求辦法。”羅勝蘭解釋道,他身后跟著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秦寶看著他,覺得分外眼熟,“你是,找鐘姚的那個人?”
張澤也愣住了,沒想到偌大的帝京,居然圈子還能這么簫,輾轉反復居然都是相識,他本來打算再無辦法就真的按照秦寶給的名片打電話給她,詢問鐘姚的下落。
誰知,還沒來得及打,人就已經出現了。
對于秦寶和張澤的相識,羅勝蘭也深表驚訝,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顧南辰。
三個人分頭行事,去他常去的餐廳、茶樓、健身房,可還真是沒有,這人就好像是突然間蒸發了似的,沒有一處是能追尋到他的消息。
直到夜幕降臨,股南辰手機都到了關機的狀態,她更加手足無措,轉眸間想起一個地方。
那是秦寶和顧南辰初識的地方,有點混亂,卻很真實,在一起的豎數日里,沒有一次返回過那里。
一間熱鬧嘈雜的酒吧,秦寶進去后,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幾乎撕裂她的耳膜,正是這樣意亂情迷的地方,她當初將顧南辰像是鴨子一般,想要三萬接種生子。
真是恍如隔世,轉悠在里面,人影攢動,就是沒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點了一杯橙汁,坐在角落里,伸長脖子朝人群里窺探,終是一次次失落,沒南辰的影子。
倒是有一抹高挑的身影,端著一杯雞尾酒走來。
“好巧啊,秦寶。我們白天還一起喝咖啡,晚上又可以一起喝酒了。”洛歌比起以往都顯的熱情許多,生生像是換了個人。
他在秦寶身邊落座,她朝里挪了挪,“洛先生,請你自重。”這種場合,曖昧的湊近都讓她感到渾身不適。
“自重?你在說笑,這種地方來就不是為了自重的。”
“在于人心,不在于環境。”她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與他糾纏,怎奈起身時被他強行扯下,竟然坐到了洛歌懷中。
他笑著湊上唇,一股子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他似乎渾身都覺得燥熱,唯有接近她才能消退片刻。
秦寶怒了,用力掙脫,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洛歌臉上。
心頭無名火竄起,她說:“如果我沒記錯,簫曉是你的未婚妻,而我是顧南辰的老婆,洛歌,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從頭一回見洛歌,秦寶只覺得他是不吭聲的冰疙瘩,頗有城府,再后來他蓄意用品牌服裝打壓本地顧氏,讓她心生反感,至于現在的洛歌,在她眼里,儼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了。
“酒后亂性這種事,找我并不合適。”說罷,她端起桌上的橙汁,徑直潑在他臉上,轉身揚長而去。
街燈明亮,能將人影拉的修長,秦寶低頭不語,接到羅特助的簡訊,沒有顧南辰的消息。
回了帝京才知曉,顧氏的品牌服裝店現在形同虛設,每天都正在耗資勉力支撐,香水的品牌是目前唯一能解這燃眉之急的辦法,難道,南辰真就是因為這些事才消失的?
將腦中的想法驅逐,拖著疲憊的身子,她沒有回家,反而是去了辦公室。
顧南辰的辦公桌很亂,堆滿了各種文件,看樣子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其中有幾份文件零散的堆放著,上面清晰寫著香水品牌策劃書。
她遲疑著拿起,先前聽他提及過的,里面清晰概括了可行性,可是,他為何會好端端的東西都放在這里,人卻消失了。
伸手翻開那文件夾,上面清晰寫著白灰香公司的一應的介紹,她輕擰著眉梢,原來顧氏要合作創立一個香水品牌?可是顧氏從前根本未曾涉足過香水領域,難免對很多事都處于一個未知的狀態,顧南辰向來做事考量再三,又怎么會在集團處于虧損的狀況下去涉足香水行道呢?
況且這個白灰香公司來歷不明,所報送的資料也是少之又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寶很是疑惑,索性看了所有關于這公司的文件資料和顧氏的進展,從抽屜里甚至找出一份香水的配方來。
上面平淡無奇,就是各種鮮花木的配方,邊上擱置著一瓶極小的玻璃瓶子,她拿起來打開,毫無味道,片刻后滴在手腕上,才有一股子香氣撲鼻而來。
這股子香味清淡的很,似是花香,卻又不同,略帶些特殊的氣味,秦寶天生嗅覺靈敏,將它的氣味和普通香水的氣味還是能夠分辨清楚的。
湊巧這時,羅勝蘭敲門進來,她臉色不大好,熬夜讓她看上去明顯沒有之前見面時的容光煥發。
“秦小姐,你來了。”她手里捏著個小瓶子,看上去還算精致。
“南辰失蹤前,有沒有跟你聯系過,或者他有沒有哪里看上去不大對勁?”
羅勝蘭垂眸思索半晌,轉而搖頭,“并沒有,只不過……”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秦寶心生懷疑。
“只不過什么?你快說!”她焦急追問。
“從你去杭城參加復賽開始,顧少的身體就不大好,似乎經常咳嗽,我也是無意間發現他在吃止咳的藥。”說著羅勝蘭指了指后面的書柜。
秦寶的確從中找出了幾瓶藥物,剛擰開朝里看了一眼,隨后裝進了口袋。
“他病了多久?”
“不知道,不舒服是從你走開始的。”羅勝蘭疑惑,“顧少應該是思慮過度才病倒的吧。”她輕聲說。
“我有點事,先走一步。”秦寶匆忙將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鎖進了保險箱。
走出顧氏集團,順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先朝偏街走,師傅。”
車子緩緩啟動,朝著一側的偏街柺了進去,車速很慢,她深呼吸,從外套內口袋里掏出那兩個小藥瓶子,一個是止咳的,一個心臟藥物。
果然如此!
在秦寶離開后不久,羅勝蘭也相繼離開辦公室,因為她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來自張澤的。
他說有要事,需要商量。
等羅勝蘭去到他的工作室,一片狼藉,他說等回來的時候,里面一應的東西都被砸毀壞了,對方非常狠,就連香水的復制品全部帶走。
張澤一人蕭索的坐在沙發上,室內混雜著許多未稀釋的香,濃得嗤鼻,他卻仿佛感覺不到,就靜靜的呆坐在沙發上,半晌不見發聲。
“只差一點就能成功,到底是誰毀壞了這一切?”他垂頭,很是沮喪。
羅勝蘭驚訝之余,坐在他身旁,撫摸著他的肩頭,抱歉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事,才毀壞了你的工作室。”
他搖頭,“怎么能怪你,可我想不通,我都沒能想配方研制出來,他們為什么就這么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