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辰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繼續拍打那扇門。
然而,室內的女人正“忙碌”著呢,起身連忙用浴巾裹住自己,撿起地上的襯衫褲子扔給床上一臉驚慌的男人。
“趕緊穿上!”她一臉嫌棄道。
“誰啊大半夜來找你?”男人掃興的問。
“穿你的衣服,廢話真多!迸送炱痖L發,朝門邊走去,“來啦,來啦,別敲了!”
去掉木栓子,拉開門,表情微怔,是那個給錢問事的英俊男人,她下意識拉了下胸前額的浴巾,刻意朝下輕拽了幾分,眉眼一抬。
“吆呵,是您啊,今天給錢問什么。俊彼蛉さ,一只手去攀顧南辰的肩頭。
“別碰我。”他冷若冰霜道,打掉女人的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條手帕擦拭被觸碰過的肩頭。
這時,屋子里的男人狼狽的奔了出來,還在慌張的系褲腰帶,“他是誰啊?我給了錢,還沒完事呢,你怎么就?”
突然,幾百塊人民幣摔在他臉上,打歪了男人的眼鏡,“滾!”
顧南辰陰鷙的眼神盯著他,男人將其打量一番,從頭到腳的看著都像是有錢人,心道自個惹不起,反正摔給他的錢也比這女人一晚上多,便識時務的撿起錢來,溜了。
女人嗔怪道,“切,自己不行,都硬不起來,不知道賴誰,不中用的東西。”說完,目光轉到顧南辰時,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道,“大半夜來找我,莫不是想跟我做點什么有趣的事?”
她作勢要拉掉胸前的浴巾,顧南辰卻一臉不耐煩的嫌棄,側身進了房間,撲面而來一股廉價香水的氣味,濃郁到能夠熏蒼蠅了。
掃了女人的興,她便箍緊了浴巾,跟著進去,“找我問什么事?回答問題可是要漲價錢的!”
“陳海,你認識嗎?”顧南辰回眸,盯著對方的眼睛。
一瞬,她閃躲了,將目光從對望中挪開,伸手撫著桌邊的壯陽藥,嬌嗔道,“那個小偷啊,火星街都給他偷出名了,我自然認得!
“所以,他也在你這里偷腥?”
此話一出,那女人立時不樂意了,“你胡說什么啊,還是個潑猴娃子,今年才滿二十歲,我比他整整大了一輪,就算老牛吃嫩草,我也不至于對他下手啊。”一語連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倒出來。
也是語速太快了,她自己都覺得口干,跑到水壺旁倒杯水喝,卻燙著了自己,手一松杯子落地,清脆一聲響,一地碎瓷渣子。
慌張的很,顧南辰嗤笑了聲,“別慌,慢慢來!
眼瞧著,女人倒退了幾步,險些一個踉蹌,扶住桌子才站穩腳跟,“你想說什么?”
“錢,是你給陳海的;烏鴉,也是你給的;床,你也勾引他上了,怕是沒想到老牛吃嫩草這一層吧?”顧南辰一語道破,不給她留一絲余地。
女人頓覺面子掛不住,下顎猛烈的顫抖著,“你……你別胡說,咱們警局分辨的!”
她始終不愿承認,但慌神的模樣如何都掩蓋不了了,提及警察局,她眸子里倒是生出幾分膽子來,不知是誰給她的。
顧南辰心頭火騰燃躥起,一把捉住女人的手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你倒是說。
女人被嚇到了,跌坐在地上,眉頭一皺,似乎是喉嚨里不舒服,似要干嘔,用力掙脫了顧南辰的禁錮,朝后面的衛生間跑進去。
一陣劇烈的干嘔聲傳出來……
顧南辰抬起另一側手臂堵住鼻子,走進去,見她也沒吐出什么,就是樣子極其難受的不住嘔吐。
只是余光瞥到了些什么,眼神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她趴在馬桶上吐,而洗手池邊上隨意的擺放著一只驗孕棒,上面清晰顯示著兩道杠!
她懷孕了!
顧南辰眉心一蹙,難道是陳海的?
女人起身,趴在洗手池上,擰開水龍頭捧起來朝臉上撲冷水,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水花四濺。
偏在此時,她察覺到一道凌厲冷炙的目光盯在旁邊的驗孕棒上,她立刻抓起來,丟進了垃圾桶里。
眉眼是不是朝顧南辰瞥,被他發現。
“孩子是誰的?”他問。
她抹了把臉,已然脫妝大半了,“我怎么知道,我一天伺候那么多男人,你問我。俊币桓毖鹧b不知的模樣。
越是這樣,顧南辰才更加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陳海的,別無他人!
“想留下還是想打掉?”顧南辰也毫不掩飾的問。
女人神色微變,眸子里閃過一絲恐慌,被顧南辰捕捉到,“當然不留,野種罷了!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心中了然,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你如果不說,明天就會有人來強行帶你打掉!”他的嗓音極冷,讓女人覺得后背凄涼。
這時,有幾輛車停在火星街門口,十幾個男人帶著墨鏡走進來,為首的人對著顧南辰俯身道,“顧少,這里交給我們,你放心!
顯然,顧南辰有備而來。
“你想干什么?你難不成還想軟禁我?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女人喊的撕心裂肺,北城區晚上發生什么,都是沒人敢出門問津的。
她就算喊破了喉嚨,就算被人聽到,也不會有人來管!
為首的彪形大漢確是不懂憐香惜玉的,按住她的脖頸,出聲道,“別喊了,沒用的,想清楚了再說!
捏著女人的脖子,押上了保姆車,在女人的尖叫聲中,車子揚長而去。
顧南辰坐在黑色邁巴赫主駕駛里,修長手指緊握著方向盤,眼里浮現出的陰鷙越發深沉,按亮手機屏幕,看著上面明艷動人的笑臉,眼神才柔和了幾許,唇邊浮現淺淺的笑意。
似是融化了的冰激凌,此時的顧南辰。
“別怕,撐住,我一定來救你!”他默默的說。
秦寶感覺到分外窒息,脖頸上的風箏線真的要收到極致了,心臟猛地疼了下,腦海中浮現的盡是顧南辰淺然笑意的臉龐。
不知是從哪兒生出來勇氣和力氣,反手用指甲去撓男人的臉,猛戳到了對方的眼睛。
“啊……臭娘們!”男人吃痛,吭罵一聲,迅速后退,同時也松開了勒緊風箏線的手。
秦寶得以片刻的喘息,那堅韌的絲線,生生將她的脖頸勒出一圈子血痕,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男人一腳猛踩在她脊背上,力道重得將秦寶徑直踩得起不來身,正欲第二腳踩上去,門被一把推開,他扭頭看向外面濃重的夜色里。
一個消瘦的身形在門口,一動不動。
秦寶只覺頭昏眼花,勉強撐著抬眸掙扎的想看清對方的臉,那人走進來,極細的高跟鞋,披著一件寬大的外套,似是男士的,因為真的大到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嚴實。
露出一雙怨毒的雙眼,緊逼著秦寶的目光,一刻不曾挪開。
秦寶心驚,她不是瘋了嗎?為什么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里?
這種怨毒的眼神,秦寶曾見過,也絕對忘不了,自然是始終算計她的肖茴無疑了!
肖茴蹬著恨天高,走進來,也毫不避諱的摘下了口罩,蹲在秦寶面前,“好久不見啊,老朋友。”
她竟以老朋友自居,肖茴身旁的男人卻沒那么客氣,心窩子里還憋著一團火呢,非發泄了不可!
“別跟她那么多廢話,收拾了再說。”滿是粗繭的大手揪住秦寶的頭發,扯得她生疼,齜牙咧嘴的,就是死咬著唇,不肯開口發聲。
肖茴阻止道,“別啊,對美人要溫柔一點,我保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像以前一樣,這次得好好玩,仔細玩!彼鄣淄嘎吨鴼埲痰膬垂。
“那你說,怎么玩?”男人一聽,頓時興奮了,脫手不再緊揪秦寶的頭發。
肖茴從寬大外套里口袋里掏出一支極細的針管子,唇邊笑得張揚,“給你來點刺激的吧。”
“出人命嗎?”男人問道,他擔心秦寶死得太快了,他玩不盡興。
“鎮定劑而已,她太緊張了,現在需要放松。”
江南在一旁看得清楚,拼命掙扎著,可他無法阻止,在一旁費勁了力氣,內心憤怒不已,只覺得自個再沒臉見顧南辰。
針頭扎進皮肉里,冰涼一片的疼楚,秦寶被男人按在地上,肖茴推盡了針管里的藥水!
沒過片刻,秦寶平靜下來,緩緩閉上眼。
男人一臉猥瑣,笑時露出一口黃牙,甚是惡心,湊上去想親一口,被肖茴拉住。
“別浪費我的時間,拖到我后備箱去!”她厲聲呵斥道。
他有點不樂意,“我玩完了再說!”
“送到地方,隨你怎么玩都行!”肖茴逼迫道。
他一臉不耐煩,將昏睡的秦寶打橫抱起,朝外走去。
房間里只剩下肖茴和江南二人,她眼中透著一股子毒辣,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江南腳背上,尖細的鞋跟轉了幾圈,“沒想到吧?以為我瘋了,只要你們都好好生活一天,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江南面色痛苦,腳背上傳來鉆心的疼楚,迫使他眉梢緊蹙成連綿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