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病房。
蕭戰單手插袋挺拔的站在門口,右手還夾著那根未燃盡的煙,臉上隱約有不耐。
透過玻璃看了一陣,沒看見里面什么動靜。
靜默片刻,抽完最一口煙,抬腳用腳尖踢了踢門板。
“砰”的一聲巨響,有人撞上了門板,隨后一片安靜。
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沒人來開門。
蕭戰正打算轉身離開之際,面前的門板忽然就打開了來,葉知秋出現在他面前。
之前在204病房門口,葉知秋也一樣是面色紅潤,小臉白凈。
但蕭戰睨了她一眼此刻的模樣,臉的紅潤程度顯然是運動過一樣。
葉知秋穩了穩自己的呼吸,面無表情的看著蕭戰,并不說話。
但她那雙會說話的漆黑的眼眸,看著蕭戰的時候仿佛是在問他來干嘛的。
蕭戰自然是看透了她的眼神,但沒開口。
心說這女人長得漂亮,性子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嘴巴長來不說話?
心念一轉,房間里前一刻動靜那么大,這會兒她身后的屋里倒是寂靜的一片,十分的異常。
又睨了她一眼,蕭戰直接越過她走進了屋里。
葉知秋跟著他的動作轉過身,肩膀無意間蹭到了他的手臂,她這才發現這男人真是高大,一身的肌肉跟鐵塊一樣。
轉過身,她見他在路過垃圾桶時丟了一個煙頭。
隨著他的離開,垃圾桶里升上來裊裊的一絲青煙,葉知秋看著,皺了眉頭。
“你進來干什么?”不是特別客氣的語氣,但也不是特別不客氣。
蕭戰抹黑卻將屋子里的情況都看得差不多了,抬腳踢走了一塊碎掉的臺燈玻璃。
抬眼掃了一眼靠窗的病床,他的聲音在屋里響起:“你把她弄暈了?”
葉知秋看著床上的香奈兒,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只是暫時打暈了她而已,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不過半個小時就能醒。
看回蕭戰的背影,她說:“請你出去,我要工作了。”
蕭戰嗤笑了一聲,踏著一地的碎片轉身離開,他才沒興趣管這些屁事兒。
葉知秋見他要出去了,順手打開了屋里的燈。
然后她往屋里走,跟正出去的蕭戰擦肩而過,走到病房里的一角拿起了掃帚。
玻璃碎片被掃起來的聲音響起,蕭戰正好走到了門口。
隨手準備關上門時,一低頭卻看見地上有幾滴鮮血,顏色還不是很深濃,應該是鮮血。
蕭戰瞇眸,這個位置是葉知秋站過的。
葉知秋關了門,坐在窗前的沙發上,背對著門口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今天第一次見靳向南,為了留下一個好點印象所以穿得比較正式,白色的襯衣,藏藍色的小腳西褲,簡單干脆。
之前香奈兒那一砸,臺燈上的玻璃碎片直接扎進了她肩頭往下靠近胸口的肉里,染紅了白襯衣。
脫下了浸滿血色的襯衣,葉知秋也不急著給自己做處理。
掃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就拿起身邊的手機來發了一個短信。
——葉燦陽,給我送套衣服,唯民醫院急診205.
“叮”一聲響,短信發了出去。
但機敏的葉知秋卻在這“叮”的一生里,聽見了身后的門被打開了,有人的腳步聲。
沒穿衣服的她不敢轉身,僵直著背發問:“是誰?”
很難得的,她的語氣這次變得有些生硬。
開門的醫生沒料到自己一進來就會看見這么香艷的一幕,立馬頓住了腳步。
聽見問題后,嘴角抽搐回頭趕緊攔下了接完電話以后回病房的蕭戰。
蕭戰睨了一眼醫生,“處理好了?”
“不不不,先生……還是你自己進去看看吧。”醫生說完,留下醫藥箱在長椅上,走了。
他不過是剛來實習的,還以為這是什么***醫生的圈套,幾乎落荒而逃。
蕭戰看著那個醫藥箱,沉默了一會兒才去提了起來。
推開門的時候,他看見沙發那里的人正在急急忙忙的拿丟在一旁的衣服。
而引人注目的,是那光滑細膩的美背,皮膚白得發亮,不算瘦彎腰的時候露出脊骨,很美。
蕭戰咳嗽了一聲,示意她有人。
隨即,立馬就聽見她冷冰冰的命令,“麻煩你立馬出去,有事情等我穿好衣服再說。”
蕭戰會聽她的話?
香奈兒已經睡了,葉知秋坐在門口的那一排長椅上,并沒有等來葉燦陽。
她低著頭,手里握著一只手機。
對方連短信也沒給她回。
還是這么冷漠,這五年間,他從來不對她做出任何回應,從來不在有她的場合出現醢。
一個小時前,還是她自己穿著血淋淋的衣服,開車去商場給自己買的衣服。
別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她一臉的坦然,隨手拿了幾件黑白的衣服,就結賬回了醫院。
這會兒毫無睡意,坐在椅子上發呆,想著葉燦陽緹。
寂靜的醫院走廊上,突然響起了她的手機鈴聲。
“喂。”
“九九,你在哪里啊?”九九是葉知秋的小名,因為秋秋乍一聽像九九。
葉知秋接了電話聽到聲音才知道是誰打的,她淡淡的開口,“媽,我在醫院。”
“啊……你怎么在醫院,你哪里受傷了嗎?”
葉知秋正打算回答沒有,卻聽見了電話那邊傳來了葉燦陽的聲音,像是在跟誰打電話,路過了媽媽而已。
不知道在奢求什么,葉知秋不經大腦的回答,“對,受傷了。”
“哎呀,你哪里受傷了?是怎么受傷的啊?現在沒有事情了吧……”
接下來,電話那邊不斷的響起媽媽的關心,可是那個屬于葉燦陽的聲音卻不在了。
她心口悶悶的,什么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收起電話,她起身回屋打算睡一覺。
可一推開門看到正對著門口的沙發時,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之前幫她處理傷口的蕭戰。
葉知秋平躺在床上,也沒阻止自己想蕭戰。至少這能轉移她放在在葉燦陽那里的注意力。
她像個男人一樣,老成的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天花板。
閉上眼,眼前是蕭戰薄唇上銜著煙,垂眸給自己處理傷口的畫面。
她的傷口在靠近胸膛的地方,稍稍褪下一點衣服就能看到她起伏的嫩白,可男人一點沒往她那里看,哪怕是掃過一眼。
即便是處理傷口時不小心碰到了,也面不改色。時不時的抽一小口煙,然后往另一邊吐去,再回頭繼續手頭的活兒。
這年頭,這樣正直的男人不少見。
實際上,蕭戰并不如葉知秋想的這么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