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監(jiān)淤比起槐山監(jiān)淤要森嚴得多,葉曦和走到門口就有專門的獄警來接應(yīng)她。她不明所以,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紀年。
傅紀年開門下車,一手扶著車門朝她笑了笑,輕點下巴表示沒事。她這才轉(zhuǎn)身跟著獄警走進去。
傅紀年轉(zhuǎn)身回到車內(nèi)等著她。
大概過了也就十分鐘,監(jiān)淤的一道小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葉曦和從里面走出來,肩線明顯往下垂著。
傅紀年擰眉,有些擔心的開門下車往她走了過去。
葉曦和看見傅紀年也加快了步伐,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拉住他的手臂帶著他往車子走。
“怎么了?”傅紀年低聲詢問。
葉曦和搖搖頭,“沒怎么,我后悔了。”
傅紀年見她額上一層汗水,有些順著鬢角往下流,臉色也不是特別好就沒多問,反手牽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心里居然也是濕漉漉的。
回到車上,傅紀年將空調(diào)打開,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一張手帕出來,貼心的親自替她擦汗。
“怪我沒提前告訴你,應(yīng)該讓你有個時間準備的。”
葉曦和握住那只給自己擦臉的手,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傅紀年……”
“我在。”
“你說……我媽她會怪嗎?”
傅紀年低低的嘆氣,伸手將她環(huán)到自己的胸前,葉曦和雙手撐著他兄膛又跟他離開距離。
見此,傅紀年也不強求,安慰:“她是你媽,怎么會怪你。和和,你是不是太久沒看見她,緊張了?”
葉曦和點點頭又搖搖頭,突然目光堅定的看著傅紀年,冷靜了一些。
她說:“我媽肯定會怪我五年都沒音訊吧,我還是改天有空,帶著Alice一起來好了。”
“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你能再幫我聯(lián)系?”葉曦和看著她問,語氣有些祈求的意味兒。
傅紀年抿唇一笑,手指骨碰了一下她的臉頰,“我活著不就是為了給你聯(lián)系?”
說完,坐正身子發(fā)動了車,往回去的路上開。
葉曦和沒回答他的問題,摸了摸一下自己被他觸碰過的臉頰,半晌轉(zhuǎn)過身子認真的看著他。
傅紀年余光見她浴言又止的模樣,笑著開口:“想說什么?”
“我想說,一個星期前我去你
家吃飯,其實是想……”
傅紀年蹙了一下眉,隨即就笑著打斷她,“想什么,又想吃海鮮飯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葉曦和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傅紀年突然停下車,轉(zhuǎn)過頭認真的看著葉曦和,語氣前所未有的篤定鵲。
“和和,只要你還是像此刻一樣坐在我身邊,我的副駕駛坐上,別的我都不想聽。”
葉曦和蹙眉看著他,總想把她那天去他家的目的坦誠出來,因為五年前他們就是因為不坦誠所以才分開懼。
可是傅紀年剛的語氣如此堅定,甚至還為此特地停下了車,她覺得也許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傅紀年的雙手把著方向盤,左手的食指敲著方向盤沒有節(jié)奏,看得出來很煩躁。
葉曦和見此,也放棄了繼續(xù)說下去的想法。
“那開車吧,你看厚面有輛車跟上來了,別堵著人家的路。”
“那我回家給你做海鮮飯?”傅紀年深邃的雙眸看著她。
葉曦和避開他的眼睛,“我一天沒看見孩子了,我回去陪孩子吃吧。”
“你可以把孩子帶著一起。”
“……”
傅紀年嘆了口氣緩緩的發(fā)動了車子,車子漸漸的駛離了北城的監(jiān)淤。開到視野開闊的地帶時,天漸漸的黑下來,夕陽就在地平線上不斷往下墜。
車廂內(nèi)寂靜的一片,只有空調(diào)的風聲在呼呼呼的響著。
葉曦和看著車窗外的夕陽,覺得看夠了就看著正前方,余光時不時的掃過身邊一言不發(fā)的男人。
男人的側(cè)臉很剛毅,下巴上很干凈沒有胡茬。他沉著臉色有些不悅的樣子,明明很不爽卻沒有要發(fā)脾氣的意思。
葉曦和想大概是壓著的,總有天要發(fā)泄出來。她壓久了都會發(fā)泄,何況他呢。
回家的路比回公司的路程短,差不多十幾二十分鐘就到了荔枝灣的別墅,此刻天也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了。
車子在傅紀年的別墅前熄火停下,車內(nèi)昏黃的燈光一瞬間亮起,照亮了兩個人的側(cè)臉。
一直處在黑暗中的兩個人忽然“坦誠相見”葉曦和覺得很不適應(yīng),也覺得,回家這十幾分鐘簡直太漫長了。
她正要取安全帶,男人卻先行取了自己的安全帶附身過來,一只手撐在她的推邊,一只手替她解開安全帶。
“謝謝。”葉曦和不敢動,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一偏頭就會汶上她。
傅紀年取了安全帶,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看著她,深邃的雙眼深情,那是一雙充滿了故事,有閱歷的眼睛。
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把你吸進去。
葉曦和畢竟小他那么多,顯然是敵不過他的,于是閉上了眼睛干脆不去看。
緊接著,傅紀年低沉的聲音就在面前響起。
“和和,孩子是我的,你總要給個機會讓我疼她?”
葉曦和聞聲緩慢的睜開眼,看見面前的男人眼里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失落。
她不說話,男人又說:“傅存安我也沒帶多久,我在監(jiān)淤的時候一直是陳放在帶著,時不時蘇麗會幫忙。我對他好,完全是因為愧疚。”
“為什么會愧疚?傅紀年,你愧疚的應(yīng)該是勝意。”
葉曦和明顯因為他那句解釋感到不開心了,傅存安享受著所有人的疼愛和照顧,哪里值得愧疚?
傅紀年見她性子這么急這么快就生氣了,低低的嘆了口氣,這么暴躁的脾氣,肯定是跟著白灼養(yǎng)成的壞習慣。
于是他說,“太急躁的性子在外太容易吃虧,得改。”
“不改,我憑什么改。”
“也行,我傅紀年的女人沒人敢讓你吃虧。”傅紀年摸摸她腦袋,輕笑。
葉曦和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別試圖轉(zhuǎn)移話題,我還在等著你解釋,憑什么對傅存安愧疚!”
“和和,你以前挺溫柔的雖然偶爾也會倔脾氣,但只是倔。”
“人總會變的,你難道沒變?”葉曦和兇神惡煞的反問。
傅紀年認同的點頭,沒有否認。這些年的確變化挺大的,特別是傷了腦子后,有一段時間他記不太清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