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尋他們離開了,因此沒有看到魔住的地方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些黑氣悉數向莫輕絮聚攏,最后被莫輕絮盡數吸進了體內。
魔氣的流動產生的氣流卷起了莫輕絮長長的黑發,一身黑的莫輕絮看不出半點人的樣子。
已經融于莫輕絮體內的魔見莫輕絮如此瘋狂,都不由得感到心驚。
果真,主君的話是對的,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并不是他們這些魔的心,而是人類的心。人狠起來,是自己都可以背叛的,他們魔卻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不過,他現在跟莫輕絮是一榮俱榮的,莫輕絮通過這些會變得更加強大,他當然不會開口阻止。
漸漸的,原本被黑氣縈繞的空間,那些黑氣漸漸的變得稀薄,最后變得跟外面沒有什么區別。
魔如果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莫輕絮把自己空間的黑氣吸了個干凈,只怕都會懷疑這是自己的地方了。
待這里一點黑氣都沒有了,原本閉著眼睛的莫輕絮忽而睜開眼睛,感受了自己體內強大的力量,咧開嘴笑了笑。
她不喜歡那種明明看桑小尋不順眼卻不能把桑小尋怎么樣的感覺,也喜歡桑小尋對他動手她毫無力量反抗的感覺。
她想,桑小尋可以變得強大,她也就可以,她不比桑小尋差。
她之前不愿意舍棄自己,那是因為她心中還想著宴曦,她知道宴曦喜歡善良美好的女孩子,如果她徹底墮入魔道,跟宴曦就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宴曦不會喜歡她的。
但經歷過昨天晚上的那一遭,又看到魔把她當做一個容器一樣對待,她想通了,她早就已經不可能跟宴曦在一起了啊!
宴曦也早就已經不會跟她在一起了啊!
打從她對付桑小尋開始,宴曦跟她就再也不會有可能了,那些妄想,不過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和自己給自己留的一點點希望罷了。
既然宴曦已經不會在有任何可能喜歡上她了,那么她自欺欺人能得到什么呢?只能被人操控,被人利用,被人欺負,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選擇讓自己變得強大。
變得強大了,宴曦即便是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她也可以死死的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他不是不喜歡她嗎,宴曦不喜歡自己也無所謂,只要她喜歡他就好了。
魔感受到莫輕絮的情緒波動,忽然有些恐慌,它顫抖著聲音道:“莫輕絮,你要干什么,快停下來。”
莫輕絮有些癲狂的笑著道:“哈哈哈……,停下,我為什么要停下,我現在只需要變得強大。”
“啊……不要……”
莫輕絮聽著魔在自己的身體里發出的哀嚎聲,無動于衷。
魔最開始的時候哀嚎聲還十分激烈,也在瘋狂的掙扎著,但自從它跟莫輕絮協議了之后它就已經處于劣勢了,現在莫輕絮要把它如何,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魔在消失之前,后悔了。
他不該招惹莫輕絮,不該在不了了解桑小尋的情況下就跟桑小尋動手。
莫輕絮在消化了魔之后,一雙黑色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殷紅色,整個人都像是山間的惡鬼。
在距離這邊很遠很遠的地方,一盞燈熄滅掉了。
一個女人看著熄滅掉的燈,嗤笑了一聲:“早就知道這蠢貨會去送死。”
另一個男人看不得女人這副心高氣傲的模樣,出口諷刺:“你這么厲害,你怎么不去把她抓回來!”
“想撿便宜就明說,何必刺激我。”她才跟這些蠢人不一樣。
男人想反駁女人,坐在湖心一朵黑蓮上的人睜開眼,平靜的道:“好了……”
語氣雖然平靜,但他開口了就代表已經不悅了。
“桑小尋和知著,本君要盡快得到他們,本君要活的。”死人,對他來說就沒有用了。他的目的跟這些手下的目的并不一樣。
男人跟女人垂首恭敬應是。
蓮座上的人揮了揮手之后,二人就乖覺的退下,只是在二人快要分道揚鑣的時候,女生突然跟男生道:“這次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你在一旁看著不要打擾我就是了。”
桑小尋他們這邊,再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桑小尋立即把大妖拎了出來,問:“你認識的一男一女里面,有沒有的名字叫做蒺藜的?”
大妖不知道桑小尋從什么地方知道了蒺藜這個名字,它之前并沒有交代過這些,它現在已經被桑小尋折磨得沒有脾氣了,根本就沒有撒謊的心思這些,桑小尋一問他就老實回答:“女的名字就是蒺藜?”
“那男的是叫什么名字?”
“蒺脧。”之前桑小尋在問大妖為什么要到學校鬧事的時候,并沒有仔細問大妖口中那一男一女是叫什么名字。
現在來問,一是確定蒺藜的存在,二來是確定蒺藜跟大妖的事情有沒有關聯。
現在證明有關聯,就說明宴曦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這個蒺藜做的。
“你有沒有辦法聯系到蒺藜?”
大妖道:“姑奶奶,即使我有辦法聯系到蒺藜,你莫不是以為她現在還會理我,趨利避害是本能,所有生靈的本能。蒺藜明明知道我可能不好了,還會理我?”打從蒺藜他們慫恿著它來對付桑小尋的時候就表示他們已經沒有情誼這種東西的存在了。
桑小尋道:“我并不需要她能夠見你,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聯系她而已。”她要會會這個蒺藜。
大妖明白了桑小尋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有辦法,但我有一個條件。”
桑小尋目光不善的盯著它。
大妖硬著頭皮道:“你換一個大的地方關我,要有廁所的那種。”它之所以被桑小尋逼得生無可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身處的這個關押地。
他是妖,妖也是需要排濁的,可想而知它現在的情況有多么的艱巨了。
大妖也是在這個時候深深的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這個要求并不是很過分,桑小尋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桑小尋道:“你只需要幫我跟蒺藜傳一句話,就說我明天晚上八點在巴樂公園等她,請她一見。”
實際上如果不是以為宴曦,蒺藜就算找再多的妖魔鬼怪來騷擾她,桑小尋也不會主動約蒺藜的,她認為蒺藜最終會自己來找她,他們終究會見面,但現在她不想這么一直等著了,所以就主動約見蒺藜。
當然,蒺藜會不會來跟她見面,她并不確定。
蒺藜之前都不愿意出現在她跟前,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妖照做。
他催動秘法,聯系蒺藜。
正在回自己住處的蒺藜,收到大妖的聯系,心中微動。
大妖竟然還沒有死,她一直以為桑小尋把它滅了。可是它沒有死為什么在逃脫之后沒有立即找她,而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她?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大妖一定是被桑小尋抓了,現在聯系她一定是桑小尋知道了什么。
她想了想,接了大妖的聯系。
隨即大妖的聲音就傳入了她的腦海里:“蒺藜,桑小尋約你明天晚上八點在巴樂公園見面。”
蒺藜心道了一聲果然,卻覺得桑小尋到底年幼,還是太過急躁了,她以為桑小尋至少要過一段時間才會主動查找她的。
蒺藜輕笑著道:“你告訴她,過兩天我們自然會見面,明天晚上就不用刻意相見了。”
頓了頓她又道:“告訴她,她這么關心宴曦,當心知著吃醋啊,知著不是她好不容易追到的嗎,莫非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桑小尋聽到大妖轉達的蒺藜的話,知道這個蒺藜對她和知著的情況都十分了解。
桑小尋在問話的時候,知著和祝廷葉就乖乖的呆在一旁陪她。
知著聽到大妖轉告的話,見桑小尋明顯很不高興的臉色,安慰道:“她不是說過兩天自然就會見面嗎,那我們就等著就是了。”
桑小尋道:“每天都會見到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她是誰啊!”
“肯定不是隨便在街上遇到的人,過兩天不剛好是凌箬儀舉辦party額時間嗎,我猜測她肯定會出現在凌箬儀的party上,到時候我們就知道她是誰了。”就憑蒺藜做的這些事情,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到時候凌箬儀的party上,她一定會搞什么幺蛾子的。
祝廷葉也到:“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知著和祝廷葉都這么說了,桑小尋只得把自己急躁耳朵心情壓了壓。
在她看來,宴曦是被她們牽連了,她心中很不安寧。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并不能為宴曦做什么,宴曦以為她的愿意被波及,她就是想要做些什么表達自己的愧疚都不能。
在等待中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過得很慢,心情不好的桑小尋,煮出來的飯要么水多了,要么水少了。水多了還好,就當做粥了,水少了煮出來的飯半生不熟的。
至于炒出來的菜,就更夸張了,就是一團團形狀詭異的不明物體。
在三人一致的期盼中,終于迎來了凌箬儀開party的那天。
之所以說是三人一致期盼,是以為知著和祝廷葉被桑小尋的黑暗料理可是摧殘慘了。
一般人,做壞了的飯菜就會倒掉,但桑小尋是個節約、環保主義者,本著只要毒不死就能吃的原則,逼著知著和祝廷葉吃。
知著和祝廷葉一度面臨出身到現在最大的考驗。
桑小尋和知著都是收到了請帖的,因為桑小尋擔心自己一個人有的時候顧及不到知著,所以就把祝廷葉帶上了。
想著有危險,本來桑小尋是建議知著就在家的,但知著覺得自己總不能躲那些東西一輩子,作為一個成年人,他要直面挫折和挑戰。
也是最后三人一起過去的。
但三人還在凌箬儀舉辦party的溫泉別墅門口就被攔住了。
理由是,參加里面party的,必須都身著禮服。
知著、桑小尋、祝廷葉齊齊無語,因為他們都不知道。
三人找了個沒有監控的陰暗角落,桑小尋先是給知著念了的法術,知著身上的衣裳就變成了一套合身的西服。
被突然換裝的知著內心咆哮。
桑小尋,你是個女生啊,是個女生啊,怎么能舉止這么隨便,隨便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給男生換衣服。
一人承擔了眾目睽睽這個角色的祝廷葉仔細的將知著打量了一番,點評道:“衣服很合身,人也很帥氣,表哥一出場,一定Carrie全場。”
知著:“……”失去鴨舌帽的他,覺得自己很不安全好么。
他才不需要Carrie全場,他自想要低調,低調。
桑小尋不知道知著內心的吐槽,給自己變過裝之后也自己美美的轉了個圈圈,個自己換了一條粉色的禮服裙。
平常人穿粉色顯得不那么高級,粉色略顯幼稚可愛,沒有黑白色裙子給人帶來的氣質,但這粉色穿在作為桃花妖,本身自帶粉色效果的桑小尋身上,粉色也變得高級了。
這種高級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和駕馭的,而是有一種粉色專門就是為桑小尋而生的感覺。
知著眼神明顯的一晃。
祝廷葉見自家殿下眼神不對,立即跳到二人中間,叉著圓乎乎的腰道:“該我了。”然后就浮夸的做了一個巴拉啦小魔仙變身的動作,給自己也換了身小西裝。
換過裝的三人就又重新去門口,把請帖遞給了門衛。
三人走過去的一路上,收獲了許多的回頭率,還有人認出了桑小尋。
門衛因為桑小尋和祝廷葉的顏值,對二人印象深刻,心道他們換衣服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在看到知著的請帖上的名字之后,不由得抬頭看了看知著的臉。
他不敢相信,不久前那個看著跟沒睡醒一樣,帶這個帽子懶懶散散,有一股莫名邋遢感的人,跟眼前這個身體修長挺拔,精神十足,帥得一匹的男生是同一個人。
桑小尋笑瞇瞇的,禮貌的問:“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門衛愣愣的點了點頭,讓三人進去。
耳尖的桑小尋聽到周圍隱隱約約有了一些議論聲,似乎在猜測她是不是拋棄了知著移情別戀了,還有人說她拋棄知著是對的,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才配得上她。
桑小尋不由得憋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