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戰(zhàn)峰也并沒有打算隱瞞他的意思,“最近X號地鐵線正在招標,你姑姑希望我能幫鄭家說句話。你郭叔叔是我以前的老部下,恰好主管建筑建設。我已經(jīng)讓人查過,鄭家的資質(zhì)資歷,以及口碑都不錯。也不算違規(guī)。”
以唐戰(zhàn)峰的身份地位,他的一句話便是舉足輕重,往往能促成很多事。只是,唐戰(zhàn)峰有他的原則,極少以權(quán)謀私。
唐雅麗是知道唐戰(zhàn)峰和郭副市長的關(guān)系,為了鄭家的事,她已經(jīng)鬧了很多次,唐老夫人和唐戰(zhàn)峰都頭疼不已。
唐戰(zhàn)峰也是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權(quán)衡利弊后,才做出了妥協(xié)和讓步。畢竟,家和萬事興。
顧景霆聽完,冷彎起唇角,“鄭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建筑商而已。姑姑和鄭家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
“你表妹和鄭家的兒子好像在談戀愛。”唐戰(zhàn)峰說。
“佩蒂剛回國一個月,這么快就談戀愛了?”顧景霆挑眉說道。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是都時興閃婚么,更別說戀愛了。”唐戰(zhàn)峰回答。
“據(jù)我所知,鄭家的公子是有未婚妻的。橫刀奪愛的事做的這么理所當然,難道當?shù)谌咭策z傳?”顧景霆冷諷道。
“阿灝。”唐戰(zhàn)峰無奈的重嘆一聲。
顧景霆放下茶盅,并沒有繼續(xù)‘第三者’的話題,但唇角的弧度依舊帶著嘲諷。
“只要哭一哭,鬧一鬧,就能達到目的,唐家以后只怕永無寧日了。”
“我已經(jīng)警告過雅麗,僅此一次。”唐戰(zhàn)峰說,他端著茶盅品了口茶,極品的雨前茶,入口卻嘗不出味道。他此時實在沒有品茶的心情了。
“僅此一次?但愿如此。”顧景霆冷笑著說,手中茶盅放在茶幾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唐戰(zhàn)峰皺著眉,一臉的愁容。
書房內(nèi)陷入片刻的沉寂。
唐戰(zhàn)峰耷拉著眼皮,隨后,又問道:“最近,你媳婦的事在圈子里也傳得沸沸揚揚。你也太不謹慎,偏趕在這個時候弄出一個孩子……”
林亦可懷著兩個多月的身孕,按照月份算,這個孩子是在邊境懷上的。而那個時候,林亦可曾落在那些毒販子的手里。
那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林亦可又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落在那些人手里的后果幾乎可想而知。
唐戰(zhàn)峰并非因此而看清這個兒媳婦,畢竟,林亦可是受害者,還是被唐家牽連了。可現(xiàn)在突然多出一個孩子,實在讓人頭疼。
如果顧景霆沒有在邊境和林亦可發(fā)生過關(guān)系,那么,林亦可肚子里這個孩子反而好處理。
倒是現(xiàn)在這樣不清不楚的,才讓人為難。
所以,唐戰(zhàn)峰才覺得顧景霆在此事上做的太不謹慎。
而顧景霆不等唐戰(zhàn)峰把話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和亦可是合法夫妻,我們什么時候親熱,什么時候生孩子,難道還要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么!”
唐戰(zhàn)峰眉心蹙的更深,似乎略帶著幾分遲疑,“你媳婦有沒有和你說過,她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么?”顧景霆再次打斷他,黑眸遽然冰冷。
唐戰(zhàn)峰猶豫再三,終究沒有問出口。
隨后,顧景霆站起身,一聲不響的轉(zhuǎn)身走出書房,只有房門合起時的撞擊聲格外震耳欲聾。
唐家的書房在二樓。
顧景霆走出書房后,徑直上樓,回到三樓他們原先的那間臥室。
臥室內(nèi),林亦可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背對著他,纖瘦的倩影似乎嵌在漆黑的夜色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和憂傷。
顧景霆覺得心口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東西用力的撞了一下,疼的厲害。
他邁開長腿走過去,從身后緊緊的抱住她。
林亦可正看著窗外發(fā)呆,并沒有留意到他是何時進來的,突然之間跌進了一具溫熱的胸膛里,倒是嚇了一跳。
他的下巴在她頭頂輕輕的磨蹭著,溫熱的呼吸縈繞著。“在想什么?”他問,聲音低啞溫柔。
林亦可安心的靠在他的胸膛里,輕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覺有些累而已。”
“沒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浪費心力。”顧景霆說。
林亦可點了點頭,又問,“你和爸談完了么?”
“嗯。”顧景霆淡應了一聲,深沉的墨眸里夾雜著幾分冷意。
林亦可轉(zhuǎn)身抱住他,略有些擔憂的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與我們不想干的事。是佩蒂在和一個男人交往,男方家里是做建筑的,爸出面幫忙拿下了一個工程。”顧景霆回道。
林亦可聽完,幾乎是下意識的輕嗤了一聲,“以她們母女的貪得無厭,這個口子一開,以后只怕沒完沒了。”
“不關(guān)我們的事。”顧景霆冷漠的說。唐家人這么想給唐雅麗母女當墊腳石,那就去當好了。顧景霆懶得去理會。
“亦可。你和那個叫江甜伊的,關(guān)系很好么?”顧景霆又問。
他突然轉(zhuǎn)換話題,林亦可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愣了一下,才道:“還算熟絡。都在一個圈子里,比較聊得來。但算不上多親近。”
“如果你們關(guān)系還不錯,提醒她一句,看好自己的男人。”顧景霆說。
“什么?”林亦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據(jù)我所知,佩蒂目前交往的男友,就是江甜伊的未婚夫。鄭家是做建筑生意的,爸這次就是替鄭家出面擔保,拿下了地鐵X號線的工程。”
“你確定沒搞錯么?江甜伊和她未婚夫馬上要結(jié)婚了。佩蒂難道不知道交往對象有未婚妻?”林亦可眨著眼睛問。
顧景霆冷笑一聲,好看的眉宇都是冷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那又如何。在她們母女眼中,只怕?lián)寔淼母谐删透小!?
林亦可聽完,對唐雅麗母女更嗤之以鼻。
她一想到自己和那對母女同在一個屋檐下,整個人都有種不好的感覺。
“老公,我們可以回家了么?”她問。
“嗯。”顧景霆溫笑著點頭,“以后,少來這邊,特別是我不在的時候。”
“知道啦。”林亦可靠在他懷里,仰著小臉,笑盈盈的說。
顧景霆攬著她一起走出房間,在樓梯轉(zhuǎn)角處,恰好遇見顧景兮。
顧景兮換了一套家居服,手里正端著一碗溫熱的燕窩羹,顯然是準備端給林亦可的。
“這么晚還回去?”顧景兮問。
顧景霆冷挑眉梢,沒什么情緒的回道:“在這邊只怕睡不好。”
空蕩的走廊里,隱約還能聽到樓下傳來的唐雅麗母女鬼哭狼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