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照片從我眼前穿行而過,無一不是講述著一個個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故事,血腥,詭異,讓人遍體生寒。
只不過,讓我有些疑惑的是,那萬哭原我也曾去過幾次,雖說確實有些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存在,但是,不至于這么恐怖啊?難道,這中間出了什么差錯不成?
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無論是鄭淵也好,還是那當時化形為九幽膏的巨大浮尸也罷,都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攻擊侵向來啊。
我咬著嘴唇沒有出聲,感覺腦袋有些發漲,而一旁的胡云天也沒再出聲,反而不動聲色的收起了照片靜靜的站在一旁。
“這就是你們的顧慮?”我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理了理思路后問胡云天。
“不是”,胡云天的回答讓我非常的意外,只見他臉色嚴肅的道:“在有得選的情況下,我們是絕對不會染指這里的。”
“那你們為何又。。。”,我一聽登時有些不明白了,說要接這個項目的是你們,怎么到了現在反而又說出這種話來了?
看著我這一頭霧水的模樣,胡云天苦笑一番,隨手給我倒了杯菊花茶后示意我坐了下來,之后才輕嘆一聲道:“其實,這才是我們向你咨詢的目的之所在。”
聽他這么一說,我哪里不知道要進入正題了,于是臉色一正,靜靜的坐在旁邊等他下話。
“自從連番幾次投資人出事之后,萬哭原這塊地就變成了人不聞狗不理的所在,許多原本有意在此投資的人聽說之前的事件之后都是不寒而栗收起了心思,那塊地,實在是太邪了啊!”
胡云天連番搖頭,顯得凄苦不已。
我沒有打斷他,卻見他又嘿嘿一聲苦笑道:“不過,最近市里換了人,新來的領導走馬上任想做出點成績來,加之這塊地空置多年,早就聞名全國,甚至有不少熱衷探險的年輕人都結隊來此探險。”
聽到這里我心中一樂,想來那幫熊孩子應該也是沒事可做和張鈺一樣的了,想到這傳說之中萬魂聚集之地找刺激來了。
不過,這和胡云天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官方的事官方辦,怎么又弄到了胡云天這里變得非做不可了呢?
只聽胡云天又接著道:“你知道,雙兒他爹的混號是什么嗎?”
“是什么?”雖然胡云天話風轉得極快,但是事關胡云海的江湖混號,由不得我沒興趣啊。
“DG碧海”,胡云天面色古怪,一面苦笑一面搖頭說了出來。
我聽了之后忍俊不禁,樂得直打擺子,心想著一闖江湖的爺們怎么弄出了這么個文縐縐的混號來了,這知道他本來面目還好,不知道的只怕還會以為這胡云海是詩人或者什么來著呢。
“那。。。那你就是DG藍天嘍?”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笑瞇瞇的問胡云天。
“DG藍天這人確實有”,哪知胡云天聽后連連搖頭,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道:“藍天這人卻是另有其人。”
聽他這么一說我便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武俠小說里面什么“南慕容北喬峰”之類的,同時心想著這“DG南天”只怕是不簡單啊,居然能和胡云海齊名?
當然,我并不知道這胡云海真實斤兩,只是,在內心之中有著那么一絲小期待,希望著我這未來老丈人能家大業厚,到時候我也好大展宏圖啊。
“DG藍天這人原名藍沐林,說起來也算是老交情了”,胡云天搖了搖頭說道,但是藍沐林這名字落在我耳中卻是如雷貫耳,驚得我呆立原地,萬萬沒有想到這與胡云海齊名的另一人竟然是他。
要說在這DG市,除了市長等官方大員之外,像我們這種屌絲了解得最多的就是像藍沐林這種人了。
聽說,這藍沐林剛開始時也只是碼頭上一個討生活的搬運工而已,不過這人心狠手黑,加上腦子活,有眼光,借著DG市高速發展的機會通過巧取豪奪等多種手段弄了不少的土地,然后又以本地黑勢力的姿態出現,壟斷了各種建材的供應,雖然在當時確實讓各方面頭疼不已,但不得不說,這家伙愣是打通了各個關節不說,還有模有樣的以公司化的姿態經營起來。
而這藍沐林所有的事跡之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當時有一個外來企業有意入駐DG,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與這藍沐林起了沖突,當時事業剛剛起步的藍沐林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是對手的情況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竟然一把奪得了當時吃手可熱的地盤,最終奠定了他商業帝國的基礎,也為他今天的成就作了了一個極為穩妥的鋪墊。
而且,這里還要補充是的,當年我剛從學校出來,在聽到他的事跡之后,我甚至無數次起了改行混黑社會的念頭,但是,最后一來因為膽小,二來沒人栽培等原因,我只好窩在電腦面前成為了一名程序員。
不過,總的來說,藍沐林這人在我們這群外來人員心目中的地位不亞于懵懂初醒的小屁孩們心目中陳浩南。
當然,最讓我心驚的是,能與他齊名的胡云海又會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我第一次有了看不清與我極為親近的胡雙的老爹的念頭來。
而我對面的胡云天似乎非常滿意我的表情,瞇著眼好半天沒出聲,等到最后我抬頭看他的時候他才輕笑道:“明白了?”
我白了他一眼,強壓著心中的驚駭,吞了口口水道:“明白,非常明白,不過,與這項目又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大大的有啊”,胡云天長嘆口氣,顯得輕松了不少的道:“如今新市長走馬上任,立志要撕掉萬哭原這塊狗皮膏藥。”
只見胡云天說到這里又是一陣苦笑,隨即搖了搖頭道:“可惜的是,這些正正當當的投資企業一個個比兔子還精,而這萬哭原兇名在外,他們哪里會接這個屎盆子啊。”
“所以呢?”一聽到這里我樂了,這投資投資,說白了就是趨吉避兇,明知道虧本,誰還愿意上啊?只不過,別的企業不上,為什么胡云天他們要上呢?
“所以,這個項目就落到了我們頭上了”,胡云天臉色一苦,一副想輕松卻輕松不起來的表情道。
我一時之間沒理清這里面的關系,于是接口嚷嚷道:“你們傻啊,別人不接你們為什么要接,又沒人逼你們上。”
只不過,我話音剛落,胡云天便以一種我之前從未見過的古怪模樣看著我,其目光之中飽含著各種讓我一時之間根本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頭。
胡云天半天沒有出聲,一絲絲古怪氣息直透而出,不由得讓我頭皮一麻,好像此時的他已然變身了一個霸氣凌云的黑道老大而不再是我那個忘年好友了。
我不由得一時語塞,心想著難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了?只不過,就算是我說錯了什么這家伙也不至于如此啊。
只見胡云天依然沒有出聲,一言不發的盯著我看了好半天,甚至我的脊背都不自覺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不爽,但是,第一次看到胡云天如此我卻又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好輕咳了兩聲低聲道:“怎么了?”
經我這一問,胡云天好像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異常,隨后淡淡一笑低下頭來輕笑兩聲道:“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一直低著個臉,好像是因為第一次對我說這種話有些不好意思一樣,但是,他這聲音落在我耳里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意味,我甚至有種深深的自責,心想著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話,刺痛了胡云天。
但是,胡云天顯然沒打算繼續深究這事,反而灑然一笑抬起頭看著我道:“很多事,我們不想上,但是,我們卻不得不上。”
寥寥幾句卻像是用盡了他全部氣力似的,只見他長喘口氣道:“人前風光,人后悲傷,說得就是我們了。”
我心神一震,這才明白自己剛才錯在了哪里。
要知道,胡云天他們的出身可不清白,哪里禁得住深究,而且,我幾乎可以肯定,哪怕是到了現在,他們依然還有很多事情不能見光。
我自認不是一個特別有正義感的人,在我看來,胡云天他們做的事或許觸犯了某些底線,但是,只要不違背倫常,不傷天害理,我完全可以做到視而不見,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或許會施以援手也說不定。
在我看來,他們只不過是某些人養肥了的老鼠而已,不動他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時候未到。
一想到這里,我瞬間便明白了胡云天他們的苦衷之所在,對于年歲越來越老,體力越來越差的他們來說,或許,回歸平淡才是最好的歸途,或許,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拼命的想要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于是我也輕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想這么多。”
胡云天擺了擺手道:“我知道這事難辦,但是,我們不得不辦,而且,現在,我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他的眼神清澈,顯得格外真摯,我心頭一動,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只要我幫得上,我會心一切辦法。”
胡云天點了點頭,無聲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間門探頭看了看后又輕輕將門鎖上,最后才一臉慎重的看著我道:“接下來我所說的,可能會改變你的一些看法,顛覆一些你的想象,但是,不管最后結果如何,我希望你能保證不再聲張。”
我看他說得慎重,深吸了口氣后點了點頭。
但是,等到胡云天真正開口之后,我這才發現,我似乎又將這事想得太過簡單了些。
原來,這新到任的市長第一時間便了解了市內最為有實力的兩大勢力,一為胡云海,二為藍沐林,而且,這兩方勢力如出一轍,都出身不太干凈,有許多把柄落在ZF手中,甚至,只要這新到任的市長愿意,他有不下十個理由將這兩方勢力一網打盡,讓胡云天他們瞬間回到解放前。
但是,這新市長并沒有這么做,反而采取一種坐山觀虎斗的姿態安然看著兩方勢力明爭暗斗。
只不過,這種狀態僅僅只是維持到了萬哭原這一狗皮膏藥項目搬上臺面之后便徹底崩潰。
因為萬哭原項目急于動工而且無企業敢接手的原因,這新市長便將胡云海和藍沐木叫了去,讓兩人決定誰接手這個項目。
從表面上看,這是新市長關照兩人,但實際上,兩方都是有苦說不出,這萬哭原根本不是送財,而是送命啊,兩方盤踞DG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其中問題之所在啊,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但是,兩人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司機,哪里不知道這新市長的意圖,一方面,如果這事真辦成了,那便可以作為一個政績存在,也算是新市長的功績,另一方面,也向兩方表明了一個態度,誰行,誰上,落敗的一方不用說了,而獲勝的一方則有可能在新市長的扶持之下成為這DG的一霸。
所以,從某些方面說,這事可以說是風險與利潤并存的大事。
也正因為這樣,才讓胡云天他們有些亂了陣腳,繼而想到了我這里來。
“那藍沐林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我并沒急著想出怎么實施,反而開口問起了胡云天來。
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新市長也算是有謀之人,這么一搞一來不至于讓DG這地下勢力失了平衡,二來又可以從某種程度上讓兩方形成一種相對制約,如果不是立場問題的話,我甚至會覺得這新市長這事辦得還真算漂亮了。
但是,既然我選擇了胡云海這邊,那這事我也不能獨善其身,首先一點自然是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行。
胡云天一聽,臉上露出一股子欣慰表情,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能與他齊名的存在自然不簡單,雖然我不知道這藍沐林使了什么手段,但是,以這么多年接觸的經驗上看,我想,他肯定也沒閑著,必定也是準備了不少的后著才是。”
雖然,胡云天這番話和廢話沒有兩樣,但是我也能理解,那藍沐林既然能和胡云海齊名,又豈會是尋常之輩,當然不是我這隨便一問就可以知道他底細的了。
于是我問胡云天:“那現在這項目到了哪個階段了?”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夠早,我還可以適時插手,如果太遲,到時候怕是只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當然,在斗智方面我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斗力的話,我是萬萬沒有這個信心的。
胡云天聽到我這一問也是松了口氣,淡淡一笑回道:“市長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過了今天就只剩一天了。”
聽到這話我也是松了口氣,心想著總算還不遲,一切都來得及,于是我點了點頭說:“好吧,等下我們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其實,我很清楚白天是看不到什么的,但是,夜里去又帶上這么多不懂行的普通人的話風險太大,實在沒必要以身犯險。
胡云天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隨后轉身打開了門。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微微一笑出了門去,想著這張勇正身置花叢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悶,心想這小子道士還當得真夠瀟灑的。
然而,等到我們找到張勇給這鶯鶯燕燕看手相的房間一看頓時傻了眼了,只見十多個身姿動人,兩眼帶春的小姑娘緊緊圍繞在張勇這小子身旁,臉上或喜、或羞的依在他的周圍,一面吃吃的笑,一面低聲交談些什么。
而張勇這小子雖然滿頭大漢,但卻面帶溫和笑意,樂此不疲的置身花叢中央,七嘴八舌的回答著些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提問。
我重重的咳了一聲,本想著提醒他一番我們的存在的,但是,這小子此時哪里有空管我們啊,根本半點動靜都沒有。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走了過去,卻聽見張勇對其中一位身姿嬌小的女孩子道:“姑娘,從你手相上看是極有福緣之人哪,你看你生命線均致悠長,事業線雖然是弱了點,但女嫁隨夫嘛,關鍵還得看你的姻緣,你看這里,起勢陡,去勢長,由此可見,你未來的那一名定當是能力濤天絕世俊才啊。”
寥寥數語,說得這女孩子一聲嬌羞喜悅,掩著樂得合不籠的小嘴,引得周圍其他姑娘紛紛發出一陣艷羨的驚呼。
對于這哄小姑娘的招式我不太感興趣,于是伸過手去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道:“張道長,可有與你姻緣相合的啊?”
我此言一出張勇頓時身體一繃,很是緊張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后訕訕的道:“咳,你這說什么呢,所謂相見即是緣,要一定說姻緣相合的話,在坐各位可是與我都合啊。”
他此言一出我頓時驚覺萬匹草泥馬從心頭奔騰而過,心想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而且,這里有十幾號人呢,就算真如他所說那樣,那也受得了么?
我沒太理會他,嘿嘿一聲陰笑,俯在他耳邊低聲道:“泡妞的機會我是給你創造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