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剛一下車,電話就響了,我掏出電話一看,竟然又是何律師,于是我連忙接通了電話問他有什么事,電話里他明顯壓低了聲音,有些急促的對我說:“沐哥,你快來。。!
只不過,他話才說了一半電話就斷了,我再拔過去的時候卻提示電話已關機。
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不過,就在我準備著去的時候卻又糾結了起來,說實話,他這事我真不想再管了,他雖然是個男人,但和那江雄兩人搞基搞得你儂我儂的,有我什么事?
但是,一想起江雄背上那一片尸斑來我頓時又不由得一陣不寒而栗,雖然這何律師在感情這方面確實太那個了些,但不表示他人壞,我于情于理都該幫一下才是,況且現在的情況看來,何律師那邊應該是出了很大的事情才對,姑且不說我和他之間的交情,就算是路人見了也該伸一伸手吧?
想到這里,我不再猶豫,二話不話轉身又攔了輛車向他家所在的小區奔去。
我才一到何律師的小區,就看到他正紅著眼滿臉急切的等著我,一看到我出現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拉著我向他那棟樓跑去。
“怎么了?”我一路小跑,一面問他情況。
哪知何律師沒有半點像我說明情況的意思,臉色蒼白的說:“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我聽得云里霧里,一路跟著他進了樓道,迅速趕到了他所在的那層樓。
不過,到了門前,何律師卻似乎有些發虛,猶豫了好半天都沒進門。
我有些不耐煩了,問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何律師沒有問話,指了指虛掩著的門。
我隨即輕輕的拉開大門,還沒來得及看清屋里的情況就被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熏了出來,我也是心中大駭,光是這種氣味就已讓人浮想聯翩了。
“是雄哥”,何律師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過表情顯得緊張無比。
我看了暗自一驚,隨后再次轉身推門看去,只不過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全給吐了出來。
只見何律師家里原本光潔平整的地板上居然灑滿了暗黑色的鮮血,奇臭無比不說,最為重要的是,在這血灘中間還有不少蠶豆大小的蛆蟲爬行,凌亂不知什么動物的尸體散落了一地,而一個光著背的男人坐在這惡心到了極點的地板上面,佝僂著背,身體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干些什么。
但是,從他那背上越發明顯的尸斑完全可以肯定,這男人必定是江雄無疑了。
“江雄瘋了?”我將膽汁都吐了出來,直到感覺再吐無可吐了之后才感覺稍稍好了一絲,喘著粗氣問何律師。
何律師臉色蒼白,緊緊的捂著嘴鼻,搖了搖頭悶聲悶氣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回來就看到他這樣!
我擦了個去,我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一眼,我相信,就算是貝爺在這里也會受不了。
我抹了抹嘴,感覺這空氣之中彌漫的都是這股讓人永遠提不起食欲來的氣味,拉著何律師進了樓梯間問他:“昨天江雄有沒有什么異常?”
何律師低頭想了想道:“沒有什么特別的異常,除了他把那雕像吞下去的事之外一切都和平常一樣!
我點了點頭,想起那張女人臉,本想著再上去看一看的,但一想到那股味道就著實有些受不了,于是轉身脫下了上衣,然后在消防栓上弄了些水之后捂著臉貓腰再次上樓。
讓我奇怪的是,我們外面這么大的動靜都沒驚動江雄,此時的他依然佝僂著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我強自壯了壯膽,輕喊了一聲:“江先生?”
然而,他像是沒聽到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本想走近些看看的,但一看滿地的污血,實在沒那個勇氣,但是,不進去的話,我還真不知道這事該怎么下手。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我只好咬了咬牙,踩著感覺非;伒牡匕遄吡诉M去,那幾乎鋪滿了地的蛆蟲被我踩得啪啪作響,我不由得又是一陣惡心,光是這種感覺就已讓我冷汗直冒,幾乎暈厥過去。
人類對于未知事物,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反應,現在的我,已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壯碩如熊的身軀,如蛛紋般鋪開的尸斑,還有滿地惡心的污血,無一不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神經。
我每踏出一步都有如千鈞重,甚至,我都有些后悔自己貿貿然的摻合進來,我非常的想立馬轉身,然后出門就腳下鞋子扔了,隨后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小店。
但是,這顯然不可能,汗水不知什么時候迷糊了我的雙眼,那近在咫尺的江雄已然讓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我回頭看了何律師一眼,只見他瞇眼從門縫探了個頭進來,隨后臉色劇變,又瞬間消失在我視線之中,緊接著門外便傳來一陣陣哇哇嘔吐的聲音。
“江先生?江雄?”我又叫一聲,不過,還是沒有回音。
此時我離江雄越來越近,已然能看到他手上似乎拿著些什么東西,毛茸茸的,黑漆漆的。
我頓時心中大駭,環視了四周丟在地上的動物尸體一眼,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然而就在這時,江雄竟然猛的轉過身來,臉上污血一片,目光煥散,咧著張嘴,四周黏滿了黑色毛發,嘴里還吊著一根血紅的腸子似的東西。
“呵呵!”
僅僅是這一笑,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哀嚎一聲瘋似的向著門外逃去。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我還是看清了,這江雄手里捧著的,竟然是只死貓。
而他,則在不住的吞食這死貓的尸體。
如同一個臭蛋在我腹中爆開一般,我連滾帶爬的竄出門外,也管不得身上沾滿了污血和蛆蟲,我只想快點離開這人間地獄般的地方。
“沐哥,你。。!,何律師正趴在地上,早已虛脫,一看到我出來頓時身體一顫,話才說了一半便兩眼一翻,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看他這樣,我甚至連罵他的力氣也沒有力,二話不說拖起他一條腿就要向樓下跑去。
只不過,我才拖著他走出兩步就聽到一聲怪笑。
“咯咯!”
我如遭電擊,這聲音陰森寒冷,刺人骨髓,頓時呆立原地,幾乎不敢回頭再看。
而與此同時,何律師那條被我拉著的腿一陣劇烈扭動讓我不得已松了開來。
“咯咯!”又是一聲怪笑傳來,完全就是在耳邊響起。
我不知道我是打起了擺子還是怎么的,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要不是因為我天賦異稟的話,只怕早就暈倒當場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像是何律師發出的動靜一般。
“何律師,你干嘛呢?”我壯起膽問了一聲。
然而,沒有人回應我。
與此同時,似乎有只手順著我的身體緩緩上伸,最后一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側臉一看,還好,是只手,而且應該是何律師的手。
于是我稍稍松了口氣,正要回頭的時候一張臉猛然出現在我面前,是何律師。
只不過,此時的他兩眼泛白,像極了山村老尸里面的那個楚人美,身體微微顫抖,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手冰涼而有力。
“你干什么?”我頓時一驚,二話不說就要反手打開他,但是,此時的他力道卻是大得出奇,根本就紋絲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沾了不少的食物殘渣,也是惡心得很。
“咯咯!”
一聲怪笑傳來,是何律師發出的,只見他另一只手嘎吱一聲以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扭曲,悠悠的扣住了我的脖子,我掙扎了幾下,但是卻紋絲不動。
而且就在這時,何律師猛然一拉,將我拉得一個踉蹌,而勾著我脖子的雙手也隨之一緊,勒得我舌頭都差點掉到了地上,身不由已的踉蹌著跟他向屋里跑去。
我重重的錘了何律師雙手幾下,只聽得咔擦幾聲脆響傳來,但是,何律師卻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我這兩拳錘在別人身上一樣。
很明顯,此時的何律師已經不再是他,我強自定了定心神,稍一思索便反應過來,暗自念了道口決,準備著以浮屠打魂決給他先驅驅鬼來著,但是,還沒等到我動手只見面前陡然立起了一堵人墻,定睛一看竟然是江雄,他不知什么時候站了起來,一臉獰笑著的看著我。
完了,這下真完了,之前何律師沒事,再不濟他也可以幫著求救,但是,現在變成了兩打一,我真吃不消!
然而,更讓我吃不消的是,此時那江雄竟然一面獰笑著看著我,一面緩緩蹲了下去,從地上捧起一把蛆蟲,如同灑粉似的緩緩朝我身上淋了下來。
我感覺我頭皮都要炸開了,這種感覺比起在薩滿祭祀那里萬蟲著身還要惡心一萬倍,我干嘔了幾聲,早已無物再吐,大喊一聲道:“紅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