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雙目送著三人走后轉身看向牛壯問他:“牛總,這是怎么回事?”
雖然稱呼沒變,但聲音之中那股冷意卻是一耳朵就能聽出來,在我看來,胡雙這丫頭雖然沒什么心肝,但并不傻,剛才一番動靜任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那紅毛三人分明就是在牛壯的指使之下針對我來的。
果然,一看胡雙語氣不善,牛壯頓時冷汗淋漓,好似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胡雙是他老板一樣,支支吾吾呼哧呼哧了好半天后才訕訕陪笑道:“小胡,這都是個誤會。”
“是嗎?”胡雙好像也沒將這事太往心里去的樣子,展顏一笑看著牛壯:“那既然是誤會就好,沐凡今天要請我吃飯,不知道有沒有錢呢。”
“有錢,當然有錢,我正準備把錢給他呢”,牛壯嘿嘿一笑,連忙掏出筆寫起支票來。
“嘿嘿,小沐,這是之前談好的,我手上沒這么多現金,麻煩你跑下銀行了”,牛壯說著就將支票遞給了我,我定睛一看,八千多塊,剛好是那五千塊加上我這一個月的工資。
還別說,這牛壯雖然可誤加心黑,還挺識趣的。
然而轉既我又有些汗顏,想著剛才我還和他臉紅脖子粗的,工資扣沒了不說,還差點干了起來都沒要到那五千塊錢,現在胡雙兩句話就搞定了,不得不說,現在真是個拼爹的年代啊。
“胡總,問你個事”,看著我將支票收下,胡雙又開口問牛壯。
“小胡,什么事?”
“那紅頭發的是誰,叫什么名字?”胡雙沒有半點商量的語氣,意思毋庸置疑,那就是今天牛壯不將那紅毛交出來此事恐怕沒完。
只見胡雙話音一落牛壯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湊近胡雙陪笑起來:“額,小胡,剛才那都只是個誤會,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
聽到牛壯的話,胡雙噗嗤一笑,語氣卻沒半點緩和,似笑非笑的看著牛壯說:“胡總,我正是給你面子才等到現在,不然,那三個家伙只怕就不能安然從你這里走出去了。”
胡雙話音一落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不由得對胡雙又多看了幾眼,心想著這丫頭表面上看去天真浪漫,但這一動起真格來還真有幾分大姐大的派頭啊。
不過,我心中卻感到一股暖意,她之所以這樣分明就是為我出頭啊,雖然有點低不下男子漢的架子,但不得不說,被人關心、有人出頭的感覺真是很好。
“這樣啊”,牛壯面色有些難看,牙關緊咬,又開口道:“小胡,我這開個小公司他們都給了我許多關照,算我求你,這事就算了吧。”
然而,胡雙卻好似沒聽見這話一般,反而拿起手機拔了通電話。
“胡云海,為了你那破網站的事我被人欺負了”,電話一通,胡雙便直接吼了起來。
不用說,她口中的胡云海就是他老爹了,這丫頭還真厲害,敢直呼他老爹的名字。
也不知道她老爹說了什么,胡雙秀眉一皺又不依不饒的道:“我不管,這事你必須管,不然我下次在你公司隔壁找個清潔工的工作做,看你拉不拉得下這個臉。”
一陣沉默之后,胡雙將電話交給了牛壯。
牛壯低頭看了胡雙未掛斷的電話一眼,又是激動又是害怕,搓了搓手雙手捧著電話一臉諂媚的說了聲:“胡總你好,我是小牛。”
一聽他這話我頓時差點笑噴,小牛,還小豬呢。
只見牛壯不住的點頭哈腰,好似他這番孫子模樣電話那頭的胡云海能看見一般,之后又是冷汗潺潺不住的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只不過,紅毛那伙人是被他叫來的這事并沒有說,只是告訴了胡云海那紅毛的姓名。
掛了電話之后,牛壯好似虛脫一般將電話交到胡雙手里,和聲問她:“你不是說沐凡要請你吃飯嗎,要不你們先回去準備準備,反正現在公司沒什么活。”
一聽這話我頓時樂了,心想這牛壯為了搭上胡云海這條線真是下足了本啊,老板的架子不要了不說,把紅毛也出賣了,甚至連公司的規章制度也不要了,還真夠有意思的。
不過我這樂呵還沒完又開始頭痛起來,請胡雙這丫頭吃飯可是件棘手的事啊。
但轉念一想反正我現在也沒心思做事,請吃飯就請吃飯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好我現在也覺得這丫頭還真有點好玩,稍稍接觸一下應該是沒太大問題的。
“我看看”,剛一出公司門胡雙就伸手過來搶我手中那張支票,看了一眼之后一驚一乍的嬌呼道:“哇塞,八千多啊,快抵得上我半年工資了。”
我一看她那裝腔作勢的樣子,白了她一眼道:“得了吧我的胡大小姐,這點錢對你來講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但對我這山里娃來說可夠嘚瑟好一陣了。”
胡雙撇了撇嘴,竟然沒反擊,臉色有些黯然,過了好半天才低聲道:“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是不是不愿意理我了?”
我側臉一看,只見她正捏著衣角,像是犯了錯的小姑娘一樣,我不由得啞然一笑,扯了扯他的發梢說:“哪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了你這大靠山,我在公司里還不橫著走?”
“切,得了吧你”,胡雙灑然一笑,很自然的挽起了我的胳膊說:“現在吃飯還早,要不你陪我逛逛街?”
我一聽頓時打了個哆嗦,這倒真不是錢的問題,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是單身狗一只,除了工作幾乎就是宅在我那小蝸居里,但并不意味著我不知道陪女孩子逛街是個什么樣的下場。
于是我嘿嘿一笑,話鋒一轉說:“這個遲點再說吧,要不我們去看看張強?”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起來我又是一種揪心,想著張強還在醫院里面呢。
于是我給娟子打了電話,問她有空沒,娟子回話說正在醫院,我說那正我,我帶著單位同事過來看看。
掛了電話,我發現胡雙情緒有些低落,我一看頓時奇了,心想著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轉眼就睛轉多云了呢?
于是我問胡雙:“怎么不高興了,張強可是我的好哥們,我正好有空,去看看也是好的。”
胡雙沒有出聲,過了好半天才低聲問我:“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同事嗎?”
一聽她這話我頓時啞然失笑,原來這丫頭為這事不高興呢。
于是我拍了拍她的腦瓜說:“你這腦子里想什么呢,你和張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哪天你和張強一樣進了醫院,我也一樣會這么上心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盼我點好么?”胡雙一聽,頓時破涕為笑,還示威似的對我咧了嘴。
一看她這樣,我頓時松了口氣,任由她挽著我的胳膊向張強那邊趕去。
此時正值上午,醫院的精神康復科人并不多,我很順利的找到了張強所在的病房。
才一進病房看到張強的第一眼我頓時心中一酸,才短短一夜的時間,張強已然憔悴了一圈,臉色蒼白得發青,被那特制的病號服綁著,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沾滿了不知道是汗還是口水的污漬,渾身散發一股難聞的酸臭味,儼然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然而,最讓我心驚的是他的眼神,粗略看上去似笑非笑的,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的同時又是心中發寒,似乖張,似兇戾,又似狂躁,反正就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至于娟子則一臉哀傷的坐在旁邊,癡癡的看著張強,如同一個木雕一般,甚至我連敲了幾下門她都沒發現。
我將有些害怕的胡雙往后收了收,同時心中暗自回憶起易云那本筆記之中記載的見鬼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