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宏的話出口后,狀元榜眼兩個人也笑臉一僵,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將冷眼往蘇學誠那邊掃視過去。蘇學誠卻還靦腆的沖他們一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算算年紀,狀元榜眼都比他大一倍還有余。因此看著他這副模樣,他們頓時有種大人故意欺負小孩子的錯覺,心里也不自在得很,都趕緊別開頭去。
鄭宏也淡淡的看了眼蘇學誠,蘇學誠也繼續(xù)沖他那么沒心沒肺的笑。
鄭宏卻并沒有轉(zhuǎn)過目光,而是定定的和他對視了好半天,一直到皇帝又開口:“不過,趁著他們?nèi)グ徇\新款陌刀的空隙,咱們就先去觀賞一下舊款陌刀的表演吧!”
“皇上您這個主意好!”狀元聞言,他連忙搶先一步拍起皇帝的馬屁來。
其他人自然也都紛紛附和。
于是,他們一行人一齊朝外移動,就到了后花園里的一大片空地上。然后皇后也帶著后宮里幾個地位不低的妃嬪過來觀賞表演。
此時陌刀隊也已經(jīng)集結完畢。
皇帝帶著兵部吏部的官員坐在高臺上,就看到陌刀隊隊列整齊的入場,然后揮舞起手中的陌刀,開始整齊劃一的表演。
陌刀又長又重,刀鋒厚重鋒利,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雖然沒有對手,但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一下一下的左右揮舞,已經(jīng)見過血的刀鋒上都漸漸縈繞上了陣陣幽幽的寒氣,一股殺氣逐漸在陌刀隊四周圍凝結,令觀者無不聞風喪膽。
“好!”見狀,皇帝激動得直拍手。
整體表演完畢,然后又有一名將士手拿著陌刀,過來單獨表演劈砍等項目。最后,還有兩個人分別手持一把陌刀,開始互搏。
這才是今天最大的看點。
只見兩個功夫不相上下的將士,各自將手里的陌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好幾次,雙方的刀鋒撞擊在一起,發(fā)出刺耳的鳴叫聲,也擦碰出亮眼的火花。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嚇得幾位后妃忍不住的尖叫,甚至貴妃還一臉蒼白的扎進了皇帝懷里!
皇帝頓時越發(fā)歡喜的哈哈大笑,還一邊安撫貴妃:“愛妃別怕,這些都是咱們天朝的軍隊,他們只會保護咱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這些刀子以后只會砍向敵軍的脖子,是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汗毛的。”
“是嗎?可這刀子太嚇人了,臣妾還是怕!”貴妃嬌滴滴的低叫著,依然賴在皇帝懷里不肯起來。
一旁的皇后見狀,她就冷著臉輕咳兩聲:“早知道貴妃妹妹這么膽小,本宮真不該帶你一起過來看熱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還是好生在寢宮里待著,就等我們看完了熱鬧再回去和你講講就好了。”
“那可不行!”話音剛落,貴妃就連忙搖頭,“我雖然看著害怕,可心里還是高興的。尤其只要想到有了這些利器作為防護,咱們天朝的軍隊必定會無往不勝,那以后咱們天朝的疆土自然也會朝外擴張,鄰國紛紛前來稱臣納貢,我就開心了,一點都不怕了。我相信,只要我多看幾次就能習慣了。皇上您可千萬要給臣妾這個機會啊!”
這話聽起來是在反駁皇后,可她淚汪汪的雙眼卻直勾勾的看著皇帝。到了最后一句,她更是直接對皇帝撒起嬌來了!
皇帝滿意得直點頭。“愛妃說得沒錯。你們女人家在后宮里沒見過多少刀光劍影,頭幾次見當然害怕。不過等見多了就好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皇后頓時臉一沉,恨恨將頭別向一邊。
貴妃則是得意的笑了。
因為舒春蘭是個女眷,這次被召進宮來的除了她就沒有別的女眷了,所以她就被安排在后妃邊上坐了。也正是因為這樣,皇后和貴妃之間的明爭暗斗她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哎!
最終,她也只能無奈的在心里低嘆口氣——果然,這個后宮里也一點都不太平。她記得這位蘇探花要娶的正是貴妃生的公主?那他以后應該就是貴妃一系的人了吧!以后這孩子少不得要卷進貴妃和皇后的對峙中去。
不對呀,等一等!
她馬上又反應過來——好好的,自己為他操個什么心?他們明明非親非故的!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但她還是忍不住往蘇學誠那邊看了眼。偏偏這個時候,蘇學誠也正往她這邊看過來。兩個人目光對接,蘇學誠就沖她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看起來如此陽光健朗。
舒春蘭就皺皺眉,馬上就把目光給收了回來。
此時,皇帝已經(jīng)和貴妃說完了話。出去段家打鐵房里取陌刀的太監(jiān)也回來了,他一個人都抬不動這把刀,而是由身后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wèi)抬進來的。
“快拿來給朕看看!”皇帝連忙說道。
皇后一聽,就趕緊勸阻:“皇上,利器傷人,您還是遠遠看上一眼就好了。”
“利器傷人,那是因為它沒有拿在對的人手里。要是拿在朕的將士們手里,它肯定就傷不了朕!”皇帝卻反駁,就越發(fā)焦急的催促起人來。
貴妃也連聲附和。
眼看皇帝正在興頭上,也是鐵了心的要近距離看這把陌刀,皇后也只能作罷。
于是,一新一舊兩把陌刀都被送到了皇帝跟前。不過保險起見,陌刀還是放在了距離皇帝三步遠的地方。
皇帝近距離的將這兩把陌刀看了又看,他就皺眉:“朕怎么覺得,這兩把刀都長得一個樣,似乎沒什么區(qū)別?”
“不,區(qū)別很大。”鄭宏立馬就說道,“草民在舊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將刀背稍稍加厚了一點,刀刃卻加長變薄,這樣刀子的分量就輕了許多,更加節(jié)省鐵料不說,拿在手里揮動起來也更加輕便,砍殺的范圍也更大了。甚至在關鍵時刻,刀背也能發(fā)揮出阻擊敵軍的作用。”
說著,他就拱手一禮:“還請皇上準許草民為您展示這把新陌刀的作用。”
“好!準!”皇帝毫不猶豫的點頭。
鄭宏就過去拿起新陌刀,輕輕松松的在手上掄了幾圈。
皇帝等人剛才是親眼見到陌刀隊如何舞刀的。就算是和陌刀磨合了好幾個月的陌刀隊,他們現(xiàn)在舉著刀子也不算太輕松,來回揮舞幾下之后額頭上更是已經(jīng)見汗了。可是這刀子到了鄭宏手上,瞬息就跟變成了普通的長刀似的,那么輕松隨意的就被他給拎起來耍著玩。
一種朝中重臣見狀,紛紛拍手叫好。
而鄭宏卻仿佛沒有聽到,他徑自拿著陌刀熱完身,就操起刀子對著前頭的靶子砍了過去。
馬上,就聽咔擦一聲響,扎得一人高的厚厚的靶子應聲斷成兩截。
雖說方才的新陌刀也把靶子給砍成兩截了,可是兩者發(fā)出的聲音卻大不相同,這把新陌刀的要清爽利落得多。而且砍完后,小太監(jiān)過來檢查斷面,連忙高喊:“斷口整齊平滑,一點阻滯也無!”
“好!”皇帝立馬叫好。
鄭宏又當眾演示了幾下別的方面,最終自然也都以成功告終。
最后,他又對陌刀隊里一個人招招手。“你過來。”
那個人稀里糊涂的提著手里的陌刀過來了。
坐在上頭關上的群臣見狀,他們都不禁小聲交頭接耳:“他這是要干什么?”
“應該是想讓新舊兩代陌刀來個比拼,好給咱們一個更加直觀的展示吧!”蘇學誠小聲說著,回頭問舒春蘭,“段夫人,您說是嗎?”
舒春蘭就點頭。“你猜得沒錯。”
蘇學誠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而那邊,果然那個提著舊陌刀的人過來后,鄭宏對他耳語幾句,兩個人就各自揮舞著陌刀開始對戰(zhàn)。
既然是要展示陌刀的性能,他們就不用發(fā)揮什么太過花哨的技巧,只需要真刀真槍的對著干就行了。于是,眼前兩把刀子一下一下的撞在一起,發(fā)出接連不斷的聲響,還有真真讓人眼花繚亂的火花也不停四濺,一度都讓人以為這兩把刀是又被送進了熔爐,正被鐵錘一下下敲打著呢!
在互相劈砍了三四十下后,終于,鄭宏猛地一個發(fā)力,忽然將新陌刀對著舊陌刀劈砍了下去。
對方立馬舉起舊陌刀阻擋。就聽——
嘩——哐!
一陣極度刺耳的摩擦聲后,突然摩擦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響,最后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響。
再抬頭去看,就見那把舊陌刀已經(jīng)斷成兩截,方才他們聽到的聲響正是被砍下來的那一節(jié)陌刀發(fā)出的。
手拿舊陌刀的將士看著自己手里剩下的那一截,他都傻眼了。
這時候,鄭宏又沉沉說道:“我手里的這把刀,它還沒開封。”
他說什么?
聞聽此言,不止這個人,就連那邊的皇帝等人全都震驚了。
都還沒開封就這么厲害了,那等開封過后,這把刀有多銳利,那還用說?
皇帝頓時坐不住了,他連忙站起來,扯著嗓子大喊:“好!做得好!段愛卿,你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朕必須對你重重嘉獎,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