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我說了這些日子要給你做飯的。”舒春蘭連忙搖頭。
再說了,在文家的時候,文成父子十指不沾陽春水,那些家務活都是她干的,她都習慣了。而且現在既然是報答他,她更心甘情愿的做這些。
“我只說叫你做飯,沒叫你洗完。”鄭宏卻堅持這么說,然后端著碗筷去井邊打水。
這個男人平時話不多,可每次只要開口,那出口的話就跟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地上,根本沒有回轉的余地。
這個傻子,性子真是執拗得可怕。
舒春蘭見狀,她也就不再多說,只趕緊收拾起桌椅。
忙完了這些,鄭宏又一頭扎進了打鐵房。舒春蘭隨口提了句想過去給他幫忙拉風箱,但鄭宏拒絕了:“我喜歡一個人在那里待著。”
舒春蘭趕緊就點頭。“那好,我去燒水給你泡腳。”
“哦。”鄭宏隨便應了聲,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人卻已經進了打鐵房。
馬上,里頭就又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舒春蘭輕出口氣,她去廚房燒了一鍋水。等她燒好了,打鐵房里頭還在不停叮當作響,她等了半天都沒有歇上哪怕一小會——一時半會,他怕是沒空泡腳了。
這費了這么多柴燒的水可不能浪費了!
舒春蘭思來想去,也就只能自己去洗了個澡。
不得不說,她這幾天又是落水又是發燒的,身上早黏了一層汗。現在好好的洗一洗,她身上都松快了不少。
鄭宏的打鐵房,就連大黑狗都不能進去。舒春蘭洗完了澡,看他還沒出來,她就蹲在院子里,大黑狗坐在她身邊,一人一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一直到月亮都升得老高,鄭宏還沒從打鐵房里出來。舒春蘭實在是扛不住,她自己回去房間里睡了。當然,臨睡前她還不忘記給鄭宏把院子里的兩條長凳給鋪好。
再等她一覺睡醒,那都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鄭宏也不知道昨晚上是什么時候忙完的。等她出去的時候,他正攤開手腳在長凳上睡得四仰八叉的。
他身量很高,躺在凳子上,腿還余下來一大截。他也不在乎,就直接把腳踩在地上,湊合著睡了。
他應該也是累了,人躺在那里打著呼嚕。就連舒春蘭走出來了他都沒發現。
倒是大黑狗反應快。她剛從房間里出來,它就又搖著尾巴沖她這邊跑了過來。
舒春蘭連忙揉揉它的腦袋:“噓,小聲點,別吵醒他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好不好?”
大黑狗連忙把尾巴搖得更歡,都顧不上管自己的主人,就跟只大尾巴一樣黏在了舒春蘭身邊。
舒春蘭看看它,再看看外面依然睡得香甜的鄭宏,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心里舒坦得很,嘴角又忍不住的往上揚了揚。
這頓早飯,她用白米和高粱米一起煮了一大鍋糙米粥,再拌了個蘿卜絲。
等這些做好,鄭宏也睡醒了。
不過,當看到端到跟前來的早飯的時候,他的臉色卻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舒春蘭看在眼里,她的小心肝立馬提得高高的。
“怎么了,是我這些做得不合你胃口嗎?”
“都是素的,一點肉都沒有。”鄭宏沉聲說,“而且我不喝粥,吃不飽。”
原來是這樣?
舒春蘭尷尬的笑了笑。“可是大早上的,還是吃點素好。”
“我吃不飽。”鄭宏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他說的是真心話。舒春蘭從他眼睛里看出來了。
她很無奈,但也只能乖乖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再去給你做個菜,嗯?”
鄭宏也不客氣,直接就對她下指令:“你再做幾個面餅就行。”
“好。”舒春蘭連忙點頭,趕忙又回去廚房和面做餅。
再做了十張餅,里頭依然裹著肉餡。熱氣騰騰的餅子送到眼前,鄭宏幽深的眸子里立馬放出一抹亮光。
縈繞在他周身的幽暗氣息也一掃而光,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厚厚一摞餅子,左右手一邊一只抓起一張,左邊一口右邊一口,狼吞虎咽起來。
至于其他的,他早就顧不上了。
這前后的差距……也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