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wèi)對視了一眼,似乎有所猶豫。
云錦小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白,只是那雙如同小鹿般的雙眸卻帶著堅韌和倔強。
“如果我走,否則我死在這里。你們也沒法向?qū)④娊淮 ?
說話間,孫云錦已經(jīng)將挽著頭發(fā)的簪子取下抵住脖子,如瀑的長發(fā)傾瀉下來,妖異而又決絕!
守衛(wèi)見云錦那決絕的神情,想到之前她受傷,將軍的暴怒,心下不由慌了神。“云,云小姐別激動,您不妨等一等,我們這就去回稟將軍。”
云錦不語,握著簪子的手微微用力,纖細的手指上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簪子尖銳的一端已經(jīng)刺破了脖子的肌膚,猩紅的血液滲出。
她堅定的,一步步的朝前走,守衛(wèi)步步后退。
守衛(wèi)知道司徒冽對云錦的不同,不敢過于攔著,只能眼睜睜看著云錦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潮濕的牢房蔓延著令人作嘔的氣息,云錦腳步匆匆,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發(fā)出悉索的聲響。
她一間一間牢房搜索著母親的身影。
“站住!”
身后追來的獄卒吼道,云錦反而加快的腳步。
沒有!
沒有母親!
很快,她就被追來的獄卒攔下,云錦聽到里面?zhèn)鱽砹丝蘼暎D時心下慌亂,隱隱害怕起來,激動的掙扎起來。
“放開我,讓我進去,母親……”
“哪里闖來的瘋婆娘在這瞎嚷嚷,還不快走,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真是晦氣!”
牢頭粗魯?shù)膶⒃棋\甩到地上。云錦狼狽的跌坐在地板上,披散的長發(fā)垂著,手肘撐在地上,滲出了血絲。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幾個人抬著白布蓋著的擔架匆匆往外面走去,嘴上罵罵咧咧著什么,云錦沒有心思聽,但轉(zhuǎn)頭一瞥就注意到擔架上那人手上帶著一枚熟悉的鐲子。
是母親!
那是她母親的心愛之物,一向不離身的!
云錦猛然發(fā)力,撲了上去:“母親!”
掀開白布的一瞬間,孫云錦整個人僵硬在原地,眼底盡是震驚和恐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的脫相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云錦用力咬著嘴唇,嗚咽著掉眼淚,緊緊握著母親骨瘦嶙峋無半點溫度的手。
一雙熟悉的靴子停在了云錦身前,司徒冽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伏地而哭的云錦,卻并未出聲說話。
“司徒將軍!”
牢頭顯然沒有想到司徒冽會出現(xiàn)在這里,牢頭看到司徒冽的視線從出現(xiàn)都沒有離開過云錦,又不禁心虛。
早知道這個女人跟司徒將軍關(guān)系匪淺,就不攔著她了。
“人死了?”
司徒冽終于開口,只是他的聲音卻格外森寒。
撈頭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死個犯人這種事情在牢房三天兩頭都會發(fā)生,對于牢頭來說,已經(jīng)不足為奇,可此刻,牢頭冷汗連連卻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是…是的,我們正想拉去亂葬崗…隨便埋了。”
牢頭的話還未說完,云錦忍著巨痛撐起身體堅定道:“你說謊!我母親沒有死!”
看著云錦一身狼狽,司徒冽眉頭高高蹙起,他伸出手扶住云錦,便發(fā)現(xiàn)她腹部已經(jīng)染上了點點血紅。
“跟我回司徒府。”
司徒冽面無表情的對云錦命令,云錦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點點變亮。
他不是從前那個呵護她如至寶般的司徒冽了。現(xiàn)在的司徒冽就像一個冷血的惡魔般,一點一滴的將她的一切毀滅。
“司徒冽,我錯了。”
云錦凄楚的笑了笑,倒退一步,緩緩蹲下身將母親的儀容整理好。母親生前那樣愛干凈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這樣狼狽的離開人世。
“我以為,你只是想報復我,我以為,只要我聽話留在你身邊,你便會放過云家,我以為……你還會對我有一點點感情,哪是只有一點點。”
云錦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答案。
“司徒冽,你真的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