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沫沫再次哼出雪淮言無法和起的歌時,終于被他趕了出去。看著雪淮言火速關上的房門,展沫沫眼里有一絲的寵溺,“就仗著我寵著你,還趕我走,哼。”
雪淮言扶著門,眼角不停抽搐,他打算此次仍舊不予理會。展沫沫一甩倆衣袖,挺著腰桿,朝其他人待的地方走去。
“小沫,你不休息一下嗎?”漫語直起腰便看著待在她身邊,修修剪剪的展沫沫,聞言她道:“休息啊,等我修完這盆殘枝爛葉的花,做完部分秘法訓練,吃完午飯,最后再復習一下修煉的東西就可以了。”
“……”漫語看著她,“你這算什么休息?一天都過去了。”
“是啊,我的意思就是不用休息。”展沫沫把這枝花上僅剩的最后一根葉子揪掉,才站起身。
“你理她作甚。”淺安坐在亭苑的一個石凳上嗤之以鼻。漫語一臉不忍的表情,沒有理會淺安的話,“它就一片葉了,你還摘了。”
“無事,這叫對稱,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嘛。”展沫沫對漫語說道。她說完便拍拍手走回石桌,看著淺安,“呦,有臉說我?我還沒說你,那女人你是怎么讓她進來的?”
淺安抱胳膊的手放了下來,有些訕訕的。漫語也走了過來,“什么女人?”
“你要不是……我會讓她進來!?”淺安硬著頭皮承認。
展沫沫用都能聽到的聲音大篇章程、繪聲繪色的,還用了肢體語言來貼切形容。“我一個朋友嘴巴特別臭、話特別碎,一天廢話寫成書起碼得有一摞,連續說了好幾年,然后,十分不幸的作古升天了,當時的局面那叫一個可怖,我朋友嘴里不斷的噴血,地上那是好大一灘血跡,從那以后我常常勸誡身邊的朋友,外出探險必定要看地圖,人是搞不定,比自己厲害成倍的妖獸滴。”
淺安聽著展沫沫的一堆驢唇吻不到馬嘴的話,皺著眉毛看著她。展沫沫不等他反駁繼續道:“這件事形成的最后這個結果,一定是建立在你同意的基礎上,然而事實就是你錯了,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認錯。”
淺安站起身,再她即將要說下一段的時候大聲打斷,“我錯了!”
展沫沫也站起身看著,咬牙切齒想要‘殺’了她的淺安,嘖了一聲,“你不誠懇啊。”
漫語看著要打起來的倆人,再次問道:“到底是怎么了?”
“他啊,就把一個圣殿的圣女給放了進來,沒啥,就是那女人覬覦大人而已。”展沫沫說著又施施然坐下了。
“啊?”漫語一副驚到的樣子。仨人互相靜看著的同時,雪須離領著小連跑了過來。
“姐姐。”展沫沫嘴角帶笑的上前,下蹲接住跑過的倆小只,“跑哪瘋去了,呦呀~許久未見小連兒了哦。”
“你不知道,我也好久沒有和他好好玩了,他被布置了好多任務呢。”雪須離一手拿著魚竿,一手領了個木桶。
“我……我是因為,下次我做快點,不讓你等那么久。”小連羞怯的低著頭。
“不用,我樂意等你,我就想等你。”雪須離舉著桿就對小連道,聞言小連開心的和他去釣魚了:“恩……嗯!”
展沫沫看著深得自己厚臉皮真傳的老弟,點點頭很是欣慰,突然,她坐回去倒了一盞茶,“你們知道秘境那幾個妖族的事嗎?”
“我沒去,聽淺安說,他們似乎就是導致秘境大比,無法繼續進行的人…不對,妖!”漫語顯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她看了眼淺安猜測的回道。
展沫沫也只是有些好奇為什么,并不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說到這也沒再問下去。
……
大長老的住所。。倚清樓。。。
屋內,珠光甚多,極為明亮,外面,微雪拂過,青澀的擁抱狂風。
“此事如何是好?”五長老皺緊了眉頭。
“能如何。”大長老沉聲語氣平緩得道:“蝕骷崖的事能隱藏到什么時候,便是何時。”
“確實只能如此了。”五長老點了點頭。大長老轉念想到不同尋常的展沫沫:“雪須沫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一個她能翻起什么風浪?”五長老想著先前手腕的痛又道,“不過她的實力確有蹊蹺。”
大長老默不作聲,走到窗前,看著院內獨一棵的彎籽樹(類似柳樹和蒲公英的結合)。
它仿佛纖弱的禁不住風雪一般,卻蘊含著無限的堅韌之勁,從風雪中葳蕤一片生存之地。
彰顯的便是傲然,在風雪中依舊能傲立不倒還能播撒種子,無論寒苦,都能幻出撮撮紅色絮狀物,帶著小小的種子隨風飄向遠方,然后再不知名的地方角落潛滋暗長,抽出細丫。
“你看這樹,誰會注意角落里的一棵小樹?但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也能改變一切,讓人猝不及防!”大長老眼神流露出于平常不一樣的陰狠。
“你的意思?”五長老上前走過。大長老帶著略帶寒意的語氣說道:“在脫離掌控時,便不用留手了。”
“可是她畢竟是……”五長老此時倒有些不忍。大長老負手而立,閉上眼同樣斂去那抹決然:“任何人都不能妨礙我們的大業。”
五長老不出聲了,他認同也無可奈何的彎下眉,大長老撂下最后一句話便甩袖出門了:“幾日后的送宴,設法試探一二,看她究竟如何……”
大長老待五長老走出后,他才從屋檐下走到院內,站在院內的那棵樹下,抬手拂過為它拭去飄雪。
雪昔問思緒萬千,閉上眼想到一百年前——同樣的雪樹銀花下,只是還有她。
她最愛彎籽樹,她說人如浮草(一種長在水里的綠草),漂浮不定,應當有一物來安神凝體,就像彎籽樹,枝葉羸弱不堪,軀干卻堅韌無比,它會以驕傲的姿態抵抗一切。
她喜愛紅衣,每每雪落時便會著上她最喜歡的衣服~一件長袖艷錦綴點珠玉的朱衣。
她也愛在這里一舞而起,到了彎籽樹成熟的時候,她會著上盛裝出來,舞動紅袖,青絲墨染,伴著彎籽樹飄起的紅色飛絮婆娑起舞。
樹上有時也會紛紛揚揚落下了幾片樹葉,像是伴舞精靈一般,旋轉著輕盈的身子為她和舞。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是這個世間最好的存在,
是無與倫比的存在。
他睜開眼抿著嘴,喉嚨上下滑動。
“華兒,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你不會生我的氣,對不對?”
“哪怕她是你最愛的……對不對?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