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肯定是瘋了,才會為了那個渣男拒絕這么多的好男人,她就不該心存期待。
早就應(yīng)該直接離婚尋找人生的下一春!
“兮渃,這次找你,是想跟你告別的!鳖櫧B清苦笑著,不知道是那天被楚景堯的話給說通了,還是因為他自己無望了,總之,他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與其一直困在這個城市里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不可自拔,倒不如四處走走,尋一處讓他心安的地方重新為家。
也許哪天他會遇上另外一個她,然后忘卻她,不再像現(xiàn)在這樣彷徨。
黎兮渃張了張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告別?為什么?你要去哪里嗎?”
“嗯,我想趁著還年輕,來一次環(huán)球旅行,也許會去萊茵小鎮(zhèn),也許會去普羅旺斯,也許會漫步在香榭大道,隨遇而安吧,走到哪兒是哪兒!彼樕蠋е鴰追值尼屓,但語氣之中的鄭重讓她不能忽視。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話讓她有些耳熟。
她忽略心頭莫名的那些想法,口不對心道:“恐怕每個人都有這個夢想吧,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付諸實踐,你能在這個關(guān)頭拋下工作去世界看看,很有魄力,祝福你有個愉快的旅行。”
“謝謝!”他眼底帶著幾分的失望。
終究,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最美好的約定,她都不記得了。
她曾經(jīng)心心念念的心愿,如今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也只有他能去替她完成了。
心情莫名的沉重,他真的要放棄這段埋藏好多年的感情了。
“黎兮渃!彼鋈桓蓡≈ぷ咏辛怂痪,眼底帶著幾分大男人不該有的熱意,被昏暗的燈光隱去。
黎兮渃仰頭:“嗯?”
“我能……一別經(jīng)年,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認不認識我了。”他聲音黯然:“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給我個擁抱嗎?”
黎兮渃注視著他的面容,心頭驀地一震。
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卑微,看到了愛戀,也看到了放棄和釋然。
她忽然明白他曾經(jīng)的執(zhí)著有多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心頭有些淚意,她沒有辦法回應(yīng)他的感情,如今他終于能夠釋然放下,她為他而高興。
最紅,她張開雙手,上前將人緊緊地抱。骸邦欋t(yī)生,你一定會找到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女孩陪伴你一輩子的,一定會的!”
“也許吧!鳖櫧B清云淡風(fēng)輕。
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頭明白,也許他以后會再找到一個愛的刻骨銘心的女人,但是再也沒有人占據(jù)著他青春年少時期所有的萌動和純情,再也沒有人如她一般曾經(jīng)帶給他那么驚艷的一見鐘情。
擁抱過后,顧紹清毫不留戀的離開,反倒是黎兮渃眸色黯然的站在原地長吁短嘆了許久。
不遠處,秦晴嘴角冷笑:“第三組照片,到手!”
“黎兮渃,這可不是我要搞你,實在是你自己太不安分。 彼龑⑹謾C放在手心轉(zhuǎn)悠著,笑的眼底張揚。
因為顧紹清的離開,黎兮渃本來就郁悶的心情更加的郁悶了。
季辰希依舊沒有回來,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床頭燈微弱的燈光將屋內(nèi)的擺設(shè)依舊映照的一應(yīng)俱全。
她站在顧紹清的角度思考著,他堅持了這么長時間的感情,最終還是遠走他鄉(xiāng)。
但如果換成她的話,她能有他的灑脫嗎?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顏凌真的醒過來,如果季辰希真的為了她迫不及待的跟她離婚的話,她可能會崩潰吧?
尤其是在付出了強烈的感情之后。
她忽然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必須跟季辰希說個明白,如果真的不能許她未來,如果顏凌真的還有蘇醒的可能,那就離婚吧,她不想心底帶著一根刺,守著一個無望的婚姻猶如守著一座枯墳。
倒不如早死早超生,她怕再這么下去,她的嫉妒心會越來越強,最后搞得自己精神崩潰。
離婚,多讓人揪心的詞。
她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心頭一陣陣的難受,黑夜之中無聲的眼淚打濕了枕頭。
同一時間,季辰希正在醫(yī)院守著。
今天是顏凌第一次用藥,二十四個小時之內(nèi)如果身體出現(xiàn)排斥的反應(yīng)的話,就代表這次的藥不合適,也就宣告他們配比的這個藥的計劃失敗。
和季辰希一樣嚴陣以待的,還有應(yīng)鐸。
不過比起面色嚴肅眼睛都不眨的季辰希來說,他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好多了。
他直接在隔壁病房躺下休息去了。
年紀大了,熬不得!
夜半,顏凌身上插著的各種儀器忽然滴滴的叫了起來,熬的雙眼通紅的季辰希嚇得一個激靈,趕緊跑到隔壁把應(yīng)鐸給搖醒了。
應(yīng)鐸表情瞬間進入專業(yè)狀態(tài),拿著他一直不離身的小藥箱進了病房,隨行的還有一個圓臉小護士。
季辰希剛想跟進去,卻瞧見那小護士碰的一聲把門給關(guān)上,差點砸在他臉上。
忍著怒意,季辰希握了握拳頭,最后在破門而入和乖乖守著之間選擇了后者。
好在應(yīng)鐸沒有讓他等太久,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出來了。
只是卻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之前給她輸血的人現(xiàn)在在不在?她現(xiàn)在反應(yīng)比較大,可能等會兒需要輸血,以防萬一你讓人先過來。”應(yīng)鐸皺著眉,這是季辰希不曾在他身上看到的景象。
他一直可都是呆呆木木的。
季辰希飛快的點頭,目送他又進去了,就打算撥打黎兮渃的電話,可電話剛按開,就被他隨手關(guān)掉了。
猶豫了一瞬,最后在另外一個名字上撥打了出去。
“秦小姐,可能需要你快點來醫(yī)院一趟!奔境较R桓惫碌膽B(tài)度,冷的電話那端被夜半吵醒的人有些不悅。
可聽出來電話那端是誰之后,秦晴還是飛快的收起了渾身的怒意:“我馬上到!
半個小時之后,秦晴收拾好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醫(yī)院。
而同一時間,黎兮渃也醒了過來,不是睡覺驚醒的,而是肚子疼疼醒的。
她渾身縮成一個蝦米形狀,聲音軟綿無力的喊了幾聲福嫂,可她在二樓,福嫂在一口,大半夜的,聲音又小,怎么可能聽得到?
摸摸索索,最后黎兮渃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只手機,想也沒想的在上面按了個號碼。
電話嘟嘟的聲音間隔似乎格外的長,那端一直無人接聽也讓她漸漸地心情落入谷底。
最后,她實在疼的受不了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才終于放棄,打算找其他人求救。
杉杉不行,大晚上的她還有孩子,不能過來。
顧醫(yī)生不行,他要出國了。
剩下的似乎只有一個人了……
她咬唇,最后還是顫顫巍巍的把電話撥了過去。
“楚景堯,能不能來我家一趟?”她聲音細弱游絲,即便是隔著電話也難掩難耐。
楚景堯蹙眉:“你怎么了?”
“疼……”她咬著牙,牙齒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