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雙眼噙著淚水,里面飽含控訴和委屈,季辰希心神一動,下意識的就要心軟。
可下一秒,理智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再看她,越發覺得她裝模作樣。
季辰希冷哼一聲,別開眼,冷聲道:“沒有下次!”
言罷,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西裝,關門而去。
黎兮渃坐在床上,眼淚無聲的流下來。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他們是真正的夫妻,就算夫妻敦倫,又不是偷情,有什么錯?
他為什么要這么排斥,為什么要說這么難聽的話?
她出院好幾個月,兩個人的夜生活過的像白開水一樣,這樣才不正常吧?
黎兮渃越想越委屈,整個人蒙住頭,在被窩里痛哭出聲。
于是,翌日和耿杉杉見面的時候,一雙眼睛腫的像個核桃一樣。
耿杉杉嚇了一跳,忍不住的詢問了兩聲。
于是,黎兮渃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忍不住的說出口。
她低垂著頭,神色依舊難過:“酒吧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都能坐在他的懷里,我跟他稍微靠近一些,卻把我當成瘟疫一樣,杉杉,你真的覺得我還有努力的必要嗎?”
耿杉杉咬唇,若是她的話,她也不知道怎么做。
每個人遇見真愛的人,表現都是不一樣的,當年她能離開白澤,但在知道懷孕之后還是毅然決然的生下孩子,自然是愛他的。
但是如今如果再讓她跟他在一起,她只怕會遠遠地離開。
因為她怕。
有些刻骨銘心的傷害,終其一生,她都不想再嘗試了。
而黎兮渃,據她所知,已經嘗試過一次了吧?
若是恢復記憶,是不是更加難以接受?
驀地,她抓住黎兮渃的手:“兮渃,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不能活,如果你真的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痛苦,不如試著放下,多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黎兮渃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眼前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耿杉杉沒有出口,覺得需要給她留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半晌,黎兮渃緩緩的開口道:“杉杉,我想工作了。”
“去季氏?”她試探性的問了問。
黎兮渃搖搖頭:“不,我自己找,你說得對,我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靠男人什么的,太不靠譜了,也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拋棄呢!我不想天天圍繞著他轉,變得沒有了自我,也不想哪天離婚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無所有,連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
“你能這么想就再好不過了!”耿杉杉舒了一口氣。
“放心吧,工作的事情我會幫你的,不過你的身體原因,一些比較累的加班的工作還是先不要考慮了,就算要出來獨立,也要循序漸進。”
黎兮渃想了想,雖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很好了,但也唯恐工作的時候出現什么意外,到時候給人家添麻煩。
點點頭:“懂,我可以從最基本的開始。”
耿杉杉笑了,為了她能想開。
黎兮渃有了新的盼頭,興致勃勃的開始找工作,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在哪兒,也不知道什么證書之類的東西自己有沒有,甚至她自己的學歷她都不清楚。
而這些,她唯一能問的人,只有季辰希一個。
可是她現在和季辰希的關系……
呵呵!
黎兮渃在心中冷哼一聲,決定順其自然,哪怕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小職員,只要開始就是好的。
那晚之后,季辰希在書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上班之后一直借著加班的消息好幾天都沒回家。
再次回家,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黎兮渃正在廚房做飯,他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目光驀地被擱置在桌面上的東西吸引。
仔細看去,竟都是一些招聘的小廣告。
正不正規暫且不提,里面的職位要么夸大其詞,要么就是賺的錢少的可憐,一看就是那種剛成立不穩定的小工作室或者是小公司弄出來的東西。
他眉頭輕蹙,明白她的念頭還沒有削減。
心頭不禁有些氣惱,黎兮渃真的是永遠都知道該怎么讓人生氣的人!
“你……”黎兮渃端了吃的出來,就瞧見了季辰希的背影。
剛想打個招呼,驀地想到之前的事情,臉上不禁冷了下來。
之前的事兒她生的氣還沒消呢!
將吃的隨手放在一旁,黎兮渃上前將桌子上的報紙雜志和小廣告當著他的面收拾收拾,拿著直接上了樓。
季辰希眉頭緊鎖,漆黑的目光盯著她的背影,氣的不行。
黎兮渃上了樓,將東西扔在一旁,隨手將臥室的門鎖上。
不是不回來嗎?
不是不想碰她嗎?
那就永遠住在書房唄,跟誰稀罕一樣!
半分鐘之后,房門門把被扭動的聲音傳來。
黎兮渃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那端,也很快的發現了房門的問題,怒火蹭蹭的往上漲。
“黎兮渃,給我開門!”季辰希耐著性子開口。
黎兮渃呵呵一笑,揚聲:“我休息了,不方便!”
季辰希:“……我數三個數,開不開?”
“不開!這是我的臥房,你不是喜歡睡書房嗎?那就去啊!”黎兮渃聲音里面滿是得意和傲嬌。
外面頓時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她眼神悄然一動,忍不住的朝著門口瞥了一眼,真的走了?
哼,真是沒有耐心!
她神色郁郁的將身子往床上一砸,哼唧一聲。
‘啪嗒’門被扭開了。
黎兮渃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瞪著眼睛看著進門的男人:“你怎么進來的……”
她的聲音止步在看見他手里拿著的鑰匙時。
眼底劃過一絲懊惱。
蠢哦,人家自己家還能沒有備用鑰匙?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雙手抱胸,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威嚴道:“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沒記錯的話,這里也是我家。”季辰希歪歪頭,語氣帶著細微諷刺。
黎兮渃咬唇,定定的看了他兩秒:“那你是讓我離開嗎?”
他眉頭一皺:“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你分明就是這個語氣!”黎兮渃一臉控訴!
季辰希蹙眉:“黎兮渃,你非要跟我摳字眼嗎?我們是合法的夫妻,需要我再想你解釋一遍嗎?”
“既然是夫妻,那你還那么說我?”每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黎兮渃就忍不住的眼淚冒出來。
她語氣控訴,委屈至極:“季辰希我告訴你,你自己陰陽怪氣也就算了,別想著所有人都包容你,我也是會生氣的,反正我也知道,你不愛我嘛,你心里有你的白月光唄,你想為她守身如玉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黎兮渃冷笑著,她當時沒想明白,后來還能想不明白嗎?
普天之下,能讓季辰希變臉的人,也只有那一位了。
果然,季辰希臉色微微一寒。
黎兮渃心頭越發的難受了。
這更加驗證了她所猜所想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