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驗證白澤心中所想一樣,下一秒,黎兮渃就像個點著了的炮筒一樣,沖著季辰希嚷嚷道:“我怎么不能在這里了?這店是你開的?幾點?我不認(rèn)識表,現(xiàn)在幾點,你都沒回家,你有什么資格管我?季辰希,你雙標(biāo)不要太明顯!”
季辰希:“……”
隱隱泛著黑沉的臉色,像是下一刻就要爆發(fā)一般。
季辰希抬眼,才終于發(fā)現(xiàn)她臉色有些不對勁兒。
季辰希張了張嘴,在對上她通紅的眼睛之后,將涌上喉嚨的咒罵和難聽的話全部都吞了回去。
該死的!
“我只是想問,你怎么會在這里,知不知道這里會有危險,沒有雙標(biāo)的意思,懂?”他覺得自己脾氣越來越好了,都能耐心的哄著小孩了。
白澤在旁邊忍不住的噗嗤一笑,見多了倆人劍拔弩張的樣子,這可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和失憶之后的黎兮渃相處。
簡直是……
季辰希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陷進去了嗎?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覺得事情好玩兒了。
黎兮渃腦子轉(zhuǎn)悠的慢半拍,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不滿的開口:“所以,你是在關(guān)心我?”
季辰希遲疑了半秒鐘不到,就無奈的回答道:“對。”
“可是你沒有回我的短信!”黎兮渃又紛紛不平了。
她都聽耿杉杉的話,不想當(dāng)眾給他下面子,所以沒有過來質(zhì)問,而是發(fā)了個短信,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酒都喝了兩杯也不見回信,于是,終于忍不住了,只能過來質(zhì)問了。
季辰希眼神閃了閃,摸出手機,朝著她擺了擺:“沒看見!”
“哦……”黎兮渃小聲嘟囔,低著頭表情糾結(jié)。
找不到發(fā)作的點了,好像有什么事情給忘記了。
她來的時候氣勢洶洶,打算大吵一架的。
結(jié)果還是沒吵起來。
她還打好了腹稿,要說什么來著?
總覺得有一件事兒給忘了。
季辰希看她那副傻不拉幾的樣子,無奈的摸了摸額角:“我先送她回去了。”
白澤理解的擺擺手:“去吧!”
于是,季辰希半托半抱著將人往外帶。
黎兮渃邊走邊嘀咕:“等一下,我還有事兒沒有說呢。”
“那你現(xiàn)在說。”
“可是我忘了……”
“那就等想起來再說。”
“哦……”
倆人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白澤面色帶著笑,猛地將面前滿滿的一杯酒一口氣灌了,瀟灑起身。
好友都找到真愛了,他還是個孤家寡人,真是罪過罪過啊!
方一走到門口,驀地腳步一頓,耳邊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在他腦海之中炸開了花。
“就是一個女孩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得有些瘦,但是個子比我稍微高一點點,很漂亮。”耿杉杉著急的用手比劃著黎兮渃的特點,臉上滿滿的急躁。
她就是去了一趟洗手間的時間,回來就發(fā)現(xiàn)黎兮渃人不見了,電話也沒人接,真是要急死了。
守門的服務(wù)員搖搖頭,遺憾的表示沒有見過。
耿杉杉?xì)獾亩迥_,轉(zhuǎn)身意欲往酒吧里面再看看,驀地一道身影引入眼簾。
她張了張嘴,渾身的血液瞬間凍得僵硬。
他與多少年前相比,變了不少,之前青澀澄澈的眉眼,此時掩蓋在金絲邊眼鏡之后,透著溫潤又疏離的矜貴,讓人看不清里面的內(nèi)容,身形比以前健碩了,也更加成熟了。
原本俊秀的面容,此時添加了幾分的硬朗的線條,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是一個讓女人趨之若鶩的鉆石男。
也是她的初戀兼前男友。
“好久不見。”比起她驚濤駭浪的面容,白澤似乎沒有那么多的想法和波動,眼神冷淡,只微微表現(xiàn)出一秒恰到好處的錯愕。
耿杉杉說不清楚心頭是什么滋味。
或許從未想過,他們的再次見面,會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一點點的征兆,也沒有她想象之中的控訴和歇斯底里。
曾經(jīng)愛的再深,經(jīng)過時間的打磨,也不過只剩下一句幾乎可以擦肩而過的‘好久不見’。
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
“好久……不見。”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笑意,不讓氣氛變得尷尬,不讓他看出她的失落和惆悵。
白澤鏡片后的冷芒一閃而過,幾步可見的上前一步:“你在找人?”
耿杉杉回過神來,驀地眼前一亮:“對,季辰希呢?季辰希剛才跟你在一起吧?他走了?帶走兮渃了嗎?”
白澤心頭玩味著她這幾句話,驀地答非所問:“你怎么知道我和季辰希在一起?”
難道,實則她一直都在暗地里觀察他?
為了什么呢?再續(xù)前緣?呵,還以為他跟當(dāng)年一樣蠢嗎?
白澤這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從眼中劃過。
耿杉杉的表情微微一滯,她扯了扯嘴角,冷靜下來:“不,剛才我和兮渃在另一處坐著,不小心看見了而已,只是我去了洗手間的時間,兮渃就不見人了,你要是沒看見的話,我就再去找找。”
她說完,轉(zhuǎn)身打算進去酒吧。
“等等!”白澤叫住她,在她疑惑的眼神里面,開口:“她被季辰希帶回家了。”
“哦……哦,謝謝你。”耿杉杉猶豫了一瞬,才開口致謝。
白澤若有所思:“住在哪里,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不用了,我有開車過來。”耿杉杉腦子迅速轉(zhuǎn)了轉(zhuǎn),謊話脫口而出。
若是讓他送她回去見到了小寶,還不得翻天了?
再者,他們現(xiàn)在沒什么關(guān)系,也沒道理讓他送她。
不過是許久不見的前男友而已,連個朋友都算不上,人家也說不準(zhǔn)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果然,讓她安定的是,白澤也沒有再說什么,點了點頭,就離開去泊車的地方了。
她悄然的松了一口氣。
她坐黎兮渃的車來的,這會兒黎兮渃走了,她自然只能打車。
好在這個時間點,還不算太晚,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耿杉杉有些落荒而逃的離開。
白澤坐在漆黑的車子里,點燃了一根煙,忽明忽滅的燈光下,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遠遠離開的黃色出租車,冷意一點一點擴散。
這么多年了,還是撒謊成性。
他找了她這么多年,卻從未想過,她居然一直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很好!
耿杉杉!
不過,既然在S市,她就不可能再逃離他的手心。
幾年前的賬,終于該清算了。
耿杉杉,你就等著吧!
車子發(fā)動,男人冷著的面容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