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他緩緩開口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客氣啦。”

“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幫了你這么多次，還救了你的命，現在又收留你，這么算下來，你欠我的可就太多了，不如，直接以身相許好了？”楚景堯調笑著開口。

黎兮渃皺眉，板著臉想也不想的回答：“不行，我已經結婚了，這個做不到，換一個！”

“沒有，就這一個！”他強硬道。

她厚著臉皮：“那就算了，債多不壓身。”

那一副小無賴的樣子，直接噎的楚景堯傻眼了。

黎兮渃還有這么坑的一面？

他呵呵出聲，心頭一閃，驀地表情嚴肅，帶著幾分的認真，琥珀色的桃花眼流轉著光芒看著她：“黎兮渃，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對你這么好嗎？”

黎兮渃眨眨眼，心頭被他看的狠狠一跳，結結巴巴的開口：“為……為什么？”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黎兮渃想了想，然后臉黑了。

“你說的是在醫院你當登徒子的那一次嗎？”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幾乎是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在心里對他的印象落入谷底。

楚景堯笑了笑：“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真的以為我會對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前就說出那些話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前就認識？在我失憶之前？”黎兮渃腦子總算是轉悠過來了。

她就說嘛，雖然楚景堯瞧著不太著調，但是也沒有那么隨便，怎么可能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口出狂言。

不過，她好奇道：“我們之前認識？也關系很好嗎？”

“不僅關系好，而且，還非常好。”他意有所指。

黎兮渃沒聽懂，還以為是跟顧醫生的那種好，就隨口道：“那就是很好的朋友咯？怪不得……”

“不是！”楚景堯打斷她的思路。

黎兮渃抬頭，就聽見他緩緩道：“黎兮渃，雖然你現在不記得了，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我是你之前的，情夫！”

“噗……”黎兮渃一口牛奶噴出去，也顧不上擦嘴：“你說什么？”

她眼中明顯不相信。

感覺楚景堯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楚景堯不怒不笑，就是表情認真的看過去，眼底透著幾分詭異的光芒，像是在控訴她的反應。

黎兮渃忽然之間沉默了。

她揉了揉額頭，啞著聲音：“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季辰希那個人，你也看到了，他不算多體貼，他媽媽不喜歡你，還想把陶雅知塞給他，所以你們出了矛盾，兩個人幾乎形同陌路，他在外面的花邊報紙滿天飛，你自然也不甘寂寞，正好，這個時候認識了風流倜儻的我，然后我們一拍即合，最后就好了起來。”他眼睛都不眨的給倆人安裝一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故事，說的有鼻子有眼，一時之間竟然讓黎兮渃情不自禁的相信了兩分。

可是，潛意識里還是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她咬著唇：“不可能，我能感覺的到，即便是失憶之前，我也是非常愛辰希的，怎么會背叛他。”

“你現在沒了記憶，所有的感官都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但是你想想，你醒來才多長時間，你們之間的相處是不是有問題？而曾經的你，可是跟季辰希同一個屋檐下忍受著這樣的冷暴力和他外面的各種花邊整整三年。”他強硬的解釋。

“三年，足夠讓所有的愛情消失殆盡，即便還存在著，也能被漫漫長夜的寂寞和痛徹心扉的背叛而掩蓋，甚至是為了和他爭一口氣，也會另外尋找對象，黎兮渃，愛情從來都不是不會出軌的理由，你就算愛他，也不代表你能忍受得了婚姻的寂寞。”他像一個偉大的哲學家，一個勁兒的給黎兮渃洗腦一般。

黎兮渃扶著額頭，原本還算明媚的表情瞬間黯淡了下去。

眼底的驚慌和逐漸彌漫上的愧疚，讓她心頭錯亂復雜。

她粗嘎著聲音，有些喘不過氣來：“楚景堯，你再說一遍，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曾經……曾經在一起過？”

楚景堯定定的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她第一次發現，他除了玩世不恭之外，認真的時候眼睛是那么的亮。

此時，那雙發亮的眼睛看著她，里面的愛意那么的清楚，那么的不容忽視，為什么之前她就是一直沒看見呢？

黎兮渃，你真的是笨死了！

她忍不住的敲打著腦袋。

眼底都是懊惱。

楚景堯神色掙扎，忽的噗嗤一笑，認真的桃花眼染上了幾分的玩笑：“黎兮渃，你該不會是真的相信了吧？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別有什么心理負擔啊。”

黎兮渃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會吧，你真的當真了？我真的是騙你的，你想想，若是季辰希知道你出軌，怎么可能還對你這么好，還為了你整治季軒啊？難不成你真以為他愛你愛到可以不計較這些的地步？”他解釋著。

他不是不想讓黎兮渃以為他們曾經有什么。

他大可以順水推舟的將他們二人綁在一起。

但是他忽然想到，如果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成了季辰希？

要每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他的謊言會不會被戳破，擔心有一天她會想起從前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看到她眼里慢慢的懊惱和自責，他有些于心不忍。

罷了，對她好得到她的方式有很多種，但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在一起，任何一種對于她來說，都是負擔和傷害。

他自認不是什么君子，但不想對著迄今為止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不君子。

黎兮渃卻搖搖頭：“楚景堯，你喜歡我？”

她雖然是問他，但是眼底帶著篤定。

楚景堯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哈哈一笑，佯裝不正經道：“呦，你什么時候這么自信？”

黎兮渃瞥了他一眼，悶聲：“我又不是傻瓜。”

當然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思。

只是尋常他吊兒郎當慣了，所以她沒有仔細去想過，但是在剛才仔細的看著那雙眼睛，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縱然剛才他說的是謊話，但是他喜歡她一定是真的。

因為眼睛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