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陶雅知的指責(zé),季辰希臉色沒什么變化,若說唯一有的,怕也只是不耐煩吧。
他雙手上揚,好整以暇的瞥了她一眼:“陶雅知,你是怎么覺得你撒了這么多的謊言還沒有人知道的?你和你父親,是把所有的人都當(dāng)成了傻子嗎?”
陶雅知抬頭,表情錯愕。
他知道了什么?
季辰希漆黑的眸子帶著洞悉的光芒,不閃不避,悠悠然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一般帶著嘲弄。
陶雅知心頭一涼,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
一瞬間,她恍惚之間明白了。
季辰希是把她所有的花樣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她做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了嗎?
沒有什么比這一刻的打擊更甚,她干啞著聲音:“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季辰希:“謊言總會無處遁形,孩子流產(chǎn),陷害黎兮渃,暗害顏凌。如果你說的是這些的話,那么我都知道。”
陶雅知瞬間跌落在地上。
原來,這就是他不惜下了狠心對付陶家的原因,是不是她的一樁樁一件件早已經(jīng)全部在他的心里記好了賬。
他前期不屑,所以任由他們蹦跶,但是卻在所有的恩怨堆積在一起,觸碰了他心底的某一深處的時候,終于爆發(fā),而且絕對不給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陶雅知慘笑,她低著頭,面色頹然:“辰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
季辰希對此不可置否,他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陶雅知也不在意,繼續(xù)道:“我是真的愛你,所以你不知道,在季伯母有打算讓我們接觸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想得到你,我想陪在你身邊一輩子,可是我的勝算實在是太低了。”
“你身邊美女如云暫且不提,光是黎兮渃和顏凌的存在就讓我瘋狂的嫉妒,他們一個占據(jù)了你心里全部的地位,一個占據(jù)著你名正言順的妻子的位置,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辰希,我只是嫉妒,我只是想好好愛你,卻沒想到……”
陶雅知吸了吸鼻子,濃重的妝容染上星星點點,看起來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凄慘。
她斜著眼角,微微上揚,面色越發(fā)嬌俏和可憐的看向他,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道:“辰希,我錯了,以后我會離你遠遠地,但是求你,能不能放過陶家,你有什么怒火朝我發(fā)泄我都可以承受,但是陶家是無辜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爸一生的心血全部都因為我而斷送。”
“辰希,求你了,好不好?”她捏著他的袖口,楚楚可憐的對著他求饒。
季辰希瞇著眼睛,面色在燈光和她的淚目之后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她心頭忐忑,屏住呼吸看著他,唯恐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
良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見季辰希聲音冷沉道:“陶雅知,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的事情負(fù)責(zé),據(jù)我所知,陶總在這些事情的背后,并不干凈。”
陶雅知手指一松,一片衣擺輕飄飄的從指間滑落。
她低頭慘笑:“辰希,你真的知道如何讓一個人絕望。”
季辰希低頭瞥了一眼手表:“時間快到了,我該去上臺了,陶小姐有空在這兒做無用功,不如好好的看看陶家還有沒有其他的補救方法。”
言罷,季辰希就踱步要離開。
陶雅知驀地出聲:“辰希,陪我喝一杯好嗎?”
季辰希轉(zhuǎn)身,目光審視。
陶雅知唇瓣上揚,帶著苦笑,隨手從旁邊拿過兩杯香檳,一只遞給季辰希。
她心頭忐忑,卻用盡極大的力求保持著自己的理智。
她揚唇,眸光含著淚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帶著一股讓人心動的美。
季辰希在她的臉上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他手里的香檳上,反手拿下她手里的另外一只,直接一飲而盡。
陶雅知唇瓣泛起涼薄的笑意,似喜似悲。
“現(xiàn)在對我,都這么警惕了嗎?”她聲音黯啞。
季辰希撇過頭:“酒也喝了,以后,就不要見面了,我怕我老婆會誤會。”
她眼淚噴涌而出,驀地扔掉手里的酒杯,潔白的手臂措不及防的上前將人抱住。
季辰希臉色冷漠,雙手沒有任何動作。
只聲音泛著冷意道:“放手!”
陶雅知淚眼婆娑:“季辰希,為什么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愛你。”
“我保證,如果我是你的妻子,我會做的比黎兮渃好,我不會再嫉妒顏凌,我會好好的對待她,你喜歡家庭主婦,我可以放棄事業(yè),你喜歡女強人,我可以進公司幫你,你擔(dān)心我父親算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辰希,讓我嫁給你好不好?好不好?”她一聲一聲軟軟的哭訴著,似乎將所有的尊嚴(yán)都踩在腳底,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
強烈的感情似乎在空氣中涌動,是個人聽見這話,怕是都心思動容。
季辰希雖然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也沒有再出口冷眼。
陶雅知抱著他的脖子更加緊了緊。
兩人都沒有看見,沒有關(guān)緊的門縫外,黎兮渃疼的喘著氣捂著唇,眼淚橫流的看著抱在一起的二人。
陶雅知的告白實在是很戳人的軟肋,讓她心里騰升一股危機感,尤其是看到二人抱在一起,更是心頭疼的讓人窒息。
剛經(jīng)過驚魂的脆弱神經(jīng),一瞬間像是被重?fù)袅艘话悖嫔购薜目粗锩娴娜耍鄣妆虐l(fā)出一股瘋狂,想強烈的進去將兩人撕了。
帶著這股強勢的痛意,她伸手欲推門而入。
驀地,推門的手掌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扳了回去。
黎兮渃反射性的轉(zhuǎn)過頭,驚恐的長大了眼睛,正要尖叫,一張大手捂在了她的嘴巴上。
來人冷笑著,看了看四周,將人拖了出去。
屋內(nèi),是渾然未覺得兩人。
季辰希冷聲開口:“陶小姐,五分鐘到了,我該走了。”
“辰希……”她一聲纏綿悱惻。
季辰希強硬的將她的手臂甩開,冷著一張臉:“陶小姐,如果你還要最后一點顏面的話,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對一個有婦之夫說這種話,你說的那些很讓人心動,但是很可惜,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我妻子很好,不需要別人來替代!”
陶雅知終于哭出聲來。
季辰希腳步微微一頓,懶得理會。
他往前走了兩步開門,驀地眼前一暈。
皺眉,輕輕地甩甩頭,意識依舊急速的下降。
季辰希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忽然轉(zhuǎn)過頭:“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