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希的話讓顧紹清瞬間面色難看,手指捏緊。
是的,他沒有資格。
該死的他沒有任何資格去管。
他憤怒的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季辰希良久,最后轉過臉,看向黎兮渃:“兮渃,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話,相信他帶你過來是什么愛心獻血的嗎?”
黎兮渃歪歪頭,狐疑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掃了掃。
季辰希兀自淡定,一雙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根本不像是心虛的樣子。
黎兮渃咬咬唇,一臉抱歉的看向顧紹清:“顧醫(yī)生,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辰希哪里騙我了?”
顧紹清一臉失望。
他都忘了,黎兮渃相信的人永遠都不是他。
可偏偏他還總是犯賤的湊上前,巴巴的為了她忙前忙后。
“顧醫(yī)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我和辰希很相愛,我相信辰希不會騙我的,我的血液特殊,這位小姐跟我有些淵源,我救她是應該的,而且,就算是個普通人,我想我也會來獻血的吧。”黎兮渃解釋道,最后重點開口:“所以,你別怪辰希了,都是我自己自愿的。”
她眼神關切的看向顧紹清,以為這么說能讓顧紹清好一些,但卻瞧見顧紹清臉色更加難看了。
黎兮渃心頭頓了頓,看著他的眸子染上幾分的擔心。
顧紹清自嘲一笑,盯著季辰希冷哼一聲,“季辰希,能把兮渃騙到今天是你厲害,但是謊言終究會有被識破的一天,你就不想知道當它被戳破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嗎?”
顧紹清的臉色太難看,一直以來的溫文爾雅此時消失殆盡,黎兮渃原本還對季辰希又幾分狐疑的心理,此時全是對顧紹清的懷疑了。
實在是他這個樣子,太像失敗之后不甘的陷害了。
雖然這么想有些抱歉。
可畢竟季辰希才是她最親近的人。
季辰希不動聲色,臉上穩(wěn)定的不帶一點兒變化。
他瞥了一眼黎兮渃已經不流血的手臂,淡淡的回答道:“如果婚姻就是你口中的謊言的話,那我會騙她一輩子,不會給你戳破的機會。”
顧紹清冷笑:“希望你能一直都能這么自信。”
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帶著幾分的堅定和決絕。
黎兮渃不知道為什么,心頭生出幾分的不舒服來,看著他消失在拐角處的白大褂,臉上爬上幾分悵然若失。
而在她沒看見的身后,季辰希周身的氣息陡然變了變,眼底劃過幾分的冷意和迷茫。
顏凌被再一次推進手術室,黎兮渃本來身體就弱,大病剛愈的情況,這會兒整個腦子都有些發(fā)懵。
季辰希讓人將她帶回家的時候,她驀地抓住季辰希的手:“老公,你不回去嗎?”
“顏小姐家里人還沒過來,我需要在這里幫忙。”季辰希眸色淡了淡,定睛在她抓著他的手臂上。
黎兮渃噘嘴,有些委屈:“家里太大了,我自己待著有些害怕,而且顏小姐這里可以有護工在嘛。”
“讓福嫂陪著你,乖,你今天很累了,回去吧。”季辰希抽出手,在她軟軟的頭發(fā)上摸了摸。
黎兮渃只能無奈的放開他的手。
見狀,季辰希擺手,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發(fā)動的時候,黎兮渃的腦袋忽然從后面鉆出來,她趴在窗戶上,面露調侃和些微的醋意:“老公,我怎么感覺你對顏小姐比對我還上心啊?”
季辰希瞳孔狠狠一縮,被掩蓋在天幕的黑沉下,背著光的地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覺得他似乎停頓了幾秒,才淡淡的開口:“別胡思亂想,我會早點回去。”
“好吧,我勉強接受這個答案!”黎兮渃傲嬌的哼哼一聲,關上了車門。
車子揚長而去,季辰希腳步躊躇的站在原地,直到車子都看不見了,他還久久的佇立著。
若是此時有人注意,怕是能看到他眼底的空洞和迷茫。
而車子里,車窗滑下,黎兮渃臉上的笑意就瞬間落了下來。
她眼底迷茫恐懼的盯著窗外,眼角不知不覺爬上幾分的淚意。
如果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如果真的有一根針即將戳破婚姻的謊言,那她該何去何從?
失憶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季辰希的話,又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
驀地,腦海深處似乎閃現(xiàn)一道光芒,原本空白的過去想一道驚雷一般劃過一個片段。
她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了季辰希,只是他不想如今這樣風光霽月,他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譏諷和冰冷,嘴里似在說著什么。
黎兮渃猛地捂住頭,她想努力的看清這一切,她想知道季辰希到底在說什么,她想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可是片段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
“嘶……”密密麻麻細碎的疼痛像千萬個針一起上陣一般,刺激著她的腦子,讓她頭痛欲裂的再也沒有精力去探查什么。
“啊……”她整個人尖銳的叫了一聲,雙手抱著頭,身形縮在小小的角落里。
司機及時注意到這種情況,嚇得車子快速往路邊一停:“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我……”她大口喘著氣,剛想回答,下一瞬,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夫人!”
醫(yī)院,顏凌終于脫離危險,季辰希心力交瘁。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顏凌發(fā)病多次,前幾次可以說是意外,但是這次呢?
真的不是外力因素嗎?
季辰希剛吩咐下去讓人徹查,那邊黎兮渃的主治醫(yī)師就讓人把他叫過去了。
“季夫人身體太虛弱,她的身體本來就不適合獻血,今天可能是獻血之后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被什么刺激到了記憶,所以一直時間暈過去了,我讓人給她吊點水兒,接下來她會好好睡一覺,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少有的為好。”醫(yī)生輕咳一聲,黎兮渃給顏凌獻血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心頭原本對季辰希已經抱的幾分希望,如今也都不剩下什么了。
到底,對妻子再好,遇上那個躺在床上的人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另外一種取舍。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為什么就是不懂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呢?
季辰希默然,眼底染上幾分的愧疚:“抱歉,這次顏凌發(fā)病比較異常,沒有準備,我會盡量控制這種事情的發(fā)生,黎兮渃的身體,還麻煩你幫忙多照看些。”
“我知道了,不過她現(xiàn)在被刺激到記憶方面的事,接下來如果外力讓她想起來的東西增多,記憶恢復也不是不可能,這個……”他斟酌著,看向季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