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渃狠下心來,閉著眼睛將她逼迫季辰希的事情說了出來。
“……學長,我是不是做錯了?可是我不甘心就這么死去,我想跟他好好地做夫妻,哪怕只有一天也行,難道上天連我的這個念想都要剝奪嗎?”黎兮渃有些頹然。
顧紹清抿唇,久久的沒有說話。
黎兮渃慘笑:“學長,是不是被我嚇到了,你也覺得我不擇手段?”
“不,兮渃,我是心疼你。”顧紹清神色復雜,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季辰希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她這么深沉,這么濃烈的愛,卻又棄之如蔽履?
顧紹清忍不住的打破著她的念想:“兮渃,離婚吧。”
“學長……”
“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聽完。”顧紹清于心不忍。
但如果季辰希找回來的那個人的血液真的符合顏凌的需要的話,那屆時他會如何對待兮渃可以想見,等到那個時候,兮渃只會被傷的更深。
他不忍心,也不愿意看著她一步步的再邁入他給的傷痛里面。
黎兮渃心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潛意識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他即將說出的話對她的影響很大。
“學學長,你想說什么?”她幾乎是顫抖著開口。
“季辰希他……”
那端,顧紹清快速的將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告知。
瞬間,黎兮渃臉色慘白。
掛了電話,她提著裙子飛快的離去。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季辰希。
花園里,季辰希和白澤兩人指尖夾著一根煙,在花香彌漫的院子里,淡淡的吹著風。
白澤開口:“醫院那邊的消息已經出來了,剛才院長親自打的電話。”
季辰希偏過頭,面色忐忑。
白澤表情彥祖,在對方明顯不同以往的著急之中,才緩緩的綻放出一個笑臉:“恭喜你!”
季辰希只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來,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喜悅從心底細細的蔓延出來,流到四肢百骸。
他轉過頭,拍了拍白澤的肩膀:“謝謝了,兄弟!”
“客氣!”白澤擺擺手,言道小事一樁。
不過旋即,白澤眉頭一皺:“你老婆……好吧,黎兮渃那邊你打算怎么處理?”
季辰希頓了頓眸色,眼底帶著幾分的冷意,目光森然:“安安穩穩當了這么多年的季夫人,她也該把不屬于她的位置讓出來了!”
白澤表情微微頓了頓,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我們之間有什么話不能說的?”季辰希注意到他的眼神,頓時笑道。
白澤搖頭:“你就沒對黎兮渃有一點點的感覺嗎?用局外人的話來說一句,黎兮渃對你沒得挑,當初的事情也是個意外,而且她畢竟跟她媽媽不一樣,再者,如果顏凌一直都醒不過來,難道你要守著她一輩子?”
“有何不可?即便是守一輩子,我也愿意。”季辰希聲音微冷:“還有,你怎么會覺得我對黎兮渃有感覺?那個女人,我惡心厭惡還來不及,還能對她有感覺?”
“白澤,你不要再開玩笑了,她跟她那個媽一樣,蛇蝎心腸心狠手辣,不要看她現在柔柔弱弱的就以為她是個好人了。否則哪天被騙了你都不知道。”季辰希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嫌棄。
黎兮渃一路跑過來,撫摸著微微喘息的心口,就聽見這般誅心的話。
眼前蒙上一層水霧,心頭狂跳,糾疼的厲害。
她劇烈的喘息了兩口,心頭疼的窒息。
疼……
心臟蔓延出來的疼痛細細的傳入身體的四肢,最后震動整個身體,像個提線木偶一樣,疼的麻木,疼的沒有知覺。
‘碰’的一聲,她控制不住的一個踉蹌,踢在了一旁擺放整齊的小花盆上。
也自然驚動了那邊正在交談的兩人。
“誰在那邊?”季辰希聲音凌冽帶著威嚴的傳來,慢慢的起身向她身邊走過來。
等瞧見那個蹲在地上的白色身影之后,眉頭一皺,第一個反應就是方才她是不是聽見了什么?
可旋即想到她居然偷聽,又有些怒不可遏。
“你跟蹤我?故意偷聽我們說話?”細思極恐,他甚至想著這個女人是一路尾隨他進來的。
黎兮渃疼的心頭發顫,有些直不起腰來,她瑩瑩水光的眸子微微上揚,抬著頭看他:“季辰希,我們結婚三年,我的存在對你來說,真的一點點用處都沒有嗎?”
她晶亮的眸子沒有期待,只是帶著悲哀和質問。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活的特別失敗。
她為了所謂的愛情,為了這個男人,做了壞事,還害的黎家家破人亡,卻換不來這個男人的一眼青睞。
當真是可悲,可恨!
季辰希眸色微閃,對上她偏執的眼睛,卻怎么也不能將那欲脫口而出的話說出來。
一瞬間,他有些惶恐。
為什么?
他一直以來不是最厭惡她的嗎?難道結婚三年,還真的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不,不可能!
他最愛的人是顏凌,心里認定的妻子也一直只有顏凌,他們的世界里原本就不該擠進去第三個人,而她偏執的非要走進來,就要做好被傷害的準備。
“當然有用處。”他努力的忽略心頭那一抹淡淡的痕跡,冷意十足的開口,對上她怔然的表情,嘲諷道:“你最大的用處,就是充當一個人形血庫,幫我最愛的女人延續生命。”
“黎兮渃,如果你乖乖的,當你一輩子的人形血袋,我是不介意當你一直多出一份糧食的,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居然跑來威脅我!你知道當一個工具有了思想,違逆了主人之后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嗎?”他驀地攝住她的下巴,臉色陰冷。
黎兮渃渾身顫抖,雙眼通紅。
他殘忍一笑:“她會被拋棄,就像丟垃圾一樣被無情的拋棄。”
“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已經找到可以給顏凌供血的人了,所以從今以后,你對我來說,真的是一點點的用處也沒有了。黎兮渃,這次,你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霸占著屬于她的位置了。”
言罷,他狠狠地將她甩出去,整個人臉上泛著無情的冰冷,瞧著她忍不住的哭泣出聲,心頭一陣快意夾雜著一陣不明原因的念頭,竟一時間分不出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黎兮渃癱軟在地,有氣無力的靠著背后的花壇,臉色蒼白的再也不見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