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黎兮渃身上的傷已經大好,這天,連久不聯系的顧紹清也給她打了電話,得知她又進了醫院,無論黎兮渃如何拒絕,也要來接黎兮渃出院。
黎兮渃無法,最終只能答應他。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黎兮渃有些躊躇,在季辰希的病房之前停留了一下,最后還是繼續向前走,入了苗苗的房間。
苗苗一看到黎兮渃過來找她,就要下床。
黎兮渃快走幾步,連忙上前扶住了苗苗。
“苗苗,你別下來了!泵缑缃袢盏哪樕粗由n白透明,黎兮渃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好吧!
苗苗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被黎兮渃扶上床,靠在床上,看向黎兮渃。
“姐姐,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出院了?”
苗苗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喜悅,可在這喜悅之下還有著掩藏掉的悲傷和不舍。
她的病注定了她看不到出院的日子,好不容易有個姐姐來陪伴她,可不到幾日,便又要離開了。
“是啊!
淡淡地沒有蘊含多少情緒的話語從黎兮渃的嘴里蹦出,說完之后,兩人便陷入了一陣沉默。
最終,還是苗苗抬起笑臉,望著黎兮渃,眼里雖有不舍,可卻拼命忍住。
“姐姐,真為你開心,你的病都好了呢,那你下次會來看我嗎?”
黎兮渃點頭,溫聲承諾:“會的,姐姐當然要回來看苗苗的!
“好,那我們拉鉤!
苗苗伸出一只滿是青紫針眼的手,曲起小拇指,殷切地望向黎兮渃。
黎兮渃突然覺得眼里有些酸澀,她低下頭,深呼吸幾下,復抬起頭,看向苗苗,眼里是溫柔到晶亮細碎的光芒。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撒下,照著兩人勾在一起的手指,上面好像鍍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溫暖又耀眼。
從苗苗病房回去,路過季辰希的病房的時侯,黎兮渃還是習慣性地轉頭,正好看到陶雅知低下頭,湊近季辰希,兩人似在接吻。
她看著季辰希慢慢閉上眼睛,兩人維持著那姿勢許久不變,黎兮渃也自虐一般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看著兩人。
“兮渃?”
這一聲呼喚倒是讓里面的兩個人分開,陶雅知抬頭看過去,正好撞到了黎兮渃破碎的眼神,她得意地勾起嘴角,輕輕舔了一下唇角。
顧紹清恰在這時走到了黎兮渃的身邊,看著她定定的往里望,滿眼悲傷,卻并不動作,不禁有些疑惑,遂也看過去,正好看到了里面的季辰希。
“不進去嗎?”顧紹清心下恍然,淡淡開口。
“不了。”
黎兮渃答完這兩個字,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季辰希,便干脆利落地轉頭,離開。
而病房里面的季辰希卻在看到顧紹清跟著黎兮渃離開之后,眼神微怒。
“辰希,我剛剛看了看,你脖子上的紅點,似乎是被什么蟲子咬的,涂了木瓜膏,應該不礙事了!
剛才,她不過是在替季辰希看患處而已,看黎兮渃那樣子,肯定是誤會了。
誤會了倒也好,省得她再想辦法對付她。
陶雅知低頭看向季辰希,眼里閃過勢在必得的決心,以及兇狠。
“好。”季辰希淡淡點頭,并沒有注意到陶雅知的異常。
這邊,黎兮渃本就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現在顧紹清來了,便可以直接走了。
顧紹清上前一步,從拿著袋子怔怔發呆的黎兮渃手里接過袋子,拿在自己的手里,然后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兮渃,你沒事吧?”
“嗯,我很好!
顧紹清的聲音把黎兮渃從剛剛的失神中拉出來,她抬起頭,硬生生扯起一個嘴角給顧紹清看,以示自己沒事。
“那你的心呢?”顧紹清心里微嘆口氣,輕聲開口。
“什么?”黎兮渃一愣,疑惑地看向顧紹清,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
“沒什么,我們走吧。”
說著,顧紹清上前想要扶著黎兮渃一起離開,黎兮渃有些不適,下意識想要推開顧紹清時,便聽見那邊門口卻傳來一個怒氣沉沉地聲音。
“你們在干什么?!”
這聲音對黎兮渃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連里面的怒意和嘲諷,她都一清二楚,記憶深刻。
她連忙將胳膊從顧紹清地手里抽出來。
“你怎么來了?”
黎兮渃看著季辰希,訥訥地說道。
他剛剛不還在和陶雅知親親我我嗎?
“怎么?我不能來?”季辰希眼里都是暴雨即將來到的憤怒,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濃重地嘲諷,“也是,我來,不就打擾了二位的好事?”
黎兮渃抬頭看了一眼他旁邊仿佛在看好戲的陶雅知,一時間覺得羞愧難當,慌亂低下頭,并不言語。
可是眼前卻該死地浮現出剛剛在季辰希病房外看到的場面,陶雅知趴在季辰希的胸口,兩人低頭親吻的場面,真是刺眼啊。
“怎么?沒話說了?”
看黎兮渃沉默著不說話,季辰希臉上的表情更加冰冷,他上前兩步,走到黎兮渃和顧紹清的面前,站定。
“黎兮渃,你還知道你是有夫之婦嗎?”
聲音冰冷,似從地獄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黎兮渃硬生生打了個哆嗦,但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身邊的顧紹清。
她聽到季辰希話的時候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季辰希雖然是在對她說話,但是眼神卻一直盯著顧紹清,里面的殺氣很重。
黎兮渃慌亂上前,握住季辰希的胳膊,有些哀求地說道:“辰希,這不關學長的事情,他只是好心來接我出院罷了!
季辰希聽聞此話,笑了,嘴角,眉梢全都是濃濃的嘲諷,連身后的陶雅知都笑了,跟季辰希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黎兮渃有些害怕。
而季辰希聞言,終于將目光移向黎兮渃,他看著黎兮渃,狠狠甩開了她緊緊握住他胳膊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在衣服上輕輕拍了拍,神情里有些嫌棄。
黎兮渃看到季辰希如此動作,鼻子一酸,眼里就蓄積起了淚水,她連忙閉了閉眼,想強行將眼淚眨下去。
顧紹清有些生氣地上前,一向溫文爾雅的面龐上現在滿是怒氣的霧靄,陰沉沉的。
他一把將黎兮渃拉到自己身后,前一步,擋在了季辰希和黎兮渃之間,阻隔了兩人的交流。
“季辰希,你不用如此威脅兮渃,你要是真有什么想做的,盡管朝我來。”
沒等季辰希說話,那邊陶雅知上前來,扶住季辰希的胳膊,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笑了,可眼里卻毫無笑意,只是嘲弄,和不屑。
“顧先生,你恐怕是對辰希有些誤會了,知道辰希能對你做什么嗎?你大概還不能明白我們這些上流社會到底是在一個什么樣的高度,是什么讓你有如此深的誤解?”
陶雅知臉上帶著微笑,眼里卻是的諷刺。
她不止是對黎兮渃懷有惡意,對護著黎兮渃的所有人,她也不打算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