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好一會自家母親才接了起來,語氣里有點警惕。
“喂……哪位?”
聽到自家母親有點小心翼翼的聲音,她不覺一陣好笑,交代過,不要隨便借陌生人的電話,很多都是詐騙,自家母親放心上了……
她的嘴角向上彎了彎,對著電話甜甜地叫了聲:“媽媽,是我……”
“安寧?”羅丹楓怔了怔,皺著眉頭問道。
“對呀媽媽你吃飯了沒?”她眨了眨眼睛問道。
電話那頭的羅丹楓才緩了過來,不覺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孩子,是要急死媽媽嗎?不回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要不是小兆跟我說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自家母親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握著手機的宋安寧怔了怔,溫兆梁……又跟自家母親說什么了……
她的眉頭皺了皺,咽了咽喉嚨問道。
“媽媽,你說溫兆梁跟你說什么了?”
自家母親輕嘆了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人家小兆特意打電話過來,說你手機落他那了,暫時會聯系不上讓我不要擔心,你說你這丫頭,一個女孩子怎么心思都沒人家小兆一個大老爺們細膩呢?”
聽著自家母親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宋安寧的腦海里不知不覺浮現出溫兆梁紳士帥氣的面孔,比起體貼周到,確實是敗給這個男人了。
她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跟自家母親說道:“媽媽,那你現在知道我沒事了,我就掛了,我晚上不回去了,你別給我留門了哈!
自家母親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眉頭皺了皺,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寧啊,你老實跟媽媽說,你跟誰在一起。吭趺匆粫謾C落小兆那,一會不回家睡覺,那你晚上睡哪?”
自家母親真是對她相當不放心,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耐心地給她喂“定心丸”。
“媽媽,你就放心吧,你之前跟我說的我都記得,我不會亂來的,夏然生病了,我在她家照顧她。”
電話那頭的羅丹楓才放心地點點頭,嘴角向上彎了彎,一臉慈愛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子啊,夏然沒事吧?嚴不嚴重啊?”
站在走廊打電話的宋安寧瞟了一眼病房,只能皺著眉頭跟自家母親撒謊:“夏然沒事,只是感冒而已,打個點滴就好了。”
“那就好,那你趕緊去照顧夏然吧,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要也病倒了,知道嗎?”母親關切的聲音傳來時,她的心里一陣溫暖。
她的嘴角向上彎了彎,一臉溫柔地說道:“知道了媽媽,你早點休息吧。”
給自家母親打完電話,她心中的大石頭也總算落了地,站在陰森森的走廊,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感覺陣陣寒意襲來。
她趕緊大步流星往夏然的病房走去。
這一夜的向維維,關掉手機,一個人躺在兩米大的大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發呆,她的腦海里浮現出許言那張帥氣的臉。
那天在醫院見到安娜之后,刀子嘴豆腐心的向維維最終還是答應了,去見許言并且說服他跟安娜離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答應安娜這種無理的要求,是出自對那個女人的同情吧,白天的時候向維維是這樣想的,但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便知道不是的……
她想見許言。
她發現這么長時間過去,說了多少次跟許言以后再也毫無瓜葛的話,即使在兩人分手后遇到鄒子文,跟傅伊澤確定男女朋友關系,但在內心最平靜的時候她最想念的……還是許言。
一晚上,她都在準備明天要見許言的衣服、妝容,說服他跟安娜離婚,whocare?
許言之前喜歡她穿紅色的衣服,喜歡她的大紅唇,喜歡她穿紅色高跟鞋……
“你皮膚很白,又有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天生帶著嫵媚的氣質,大紅色才能襯托你的氣質!痹S言之前帶她去買衣服的時候這樣對她說……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向她的衣柜走去,拿出她所有紅色的裙子、大衣、高跟鞋……一件一件擺在床上。
她有很多紅色的服飾,不一會,她的大床就被擺滿了。
她開啟瘋狂試衣服模式,直到凌晨的時候才確定下來,明天要穿的那套。
“維維你還年輕,但不能因為年輕底子好就不保養!痹S言帶著她去一些大牌的專柜買護膚品的時候對她說道。
她便從抽屜里取出面膜,開啟護膚模式。
敷完面膜洗漱完,她關掉了燈,房子又安靜了下來。
明天一定要美美地出現在許言面前。
她的嘴角向上彎了彎,這是和許言分手以來,她第一次縱容自己放肆地想著他入睡。
這一覺,她幾乎是巴不得一睜眼就天亮,安娜已經幫她跟監獄那邊聯系好,以許言妻子的名義過去。
“叮鈴鈴鈴——”
鬧鐘的聲音響起時,向維維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渴望聽到,她睜開雙眼,望向落地窗外,天空才一片魚肚白。
她趕緊掀開被子下床,心情莫名的緊張激動。
她換上了昨晚準備好的衣服,在穿衣鏡前照了好幾遍,一會瞅瞅她的腰,是不是長了贅肉?一會瞅瞅她的事業線是不是沒有以前堅挺了……
化了個長達一小時的妝,她才提著包包出門,攔了輛出租車,載著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往A市最大的監獄開去。
司機聽到向維維報的地點,再通過后視鏡看看她一身鮮紅靚麗的打扮,臉上不禁出現奇怪的表情。
坐在后車座的向維維當然不會注意到司機臉上微妙的變化,隨著車子的前進,她的心跳越跳越快。
她跟許言已經好久不見了,許言會想見到她嗎?
車子開出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小姐,到了!
前面司機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望著窗外陌生的地方,神情木訥地點點頭,她付了車費打開車門下車。
眼前是一棟龐大的建筑物,也許是因為今天的天氣本來就沒有很好,整片看起來更加的陰森冰冷。
她咬咬唇大步流星地往監獄走去,由于事先打過招呼,里面的人員很快就安排她和許言見面。
“砰砰砰!
她坐在安靜的接見室里,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的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裙擺。
周圍是四面白墻和一張黑色的實木桌,灰色的水泥地,她這一身火紅跟這里的環境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嘭!
一記響亮的開門聲,她抬起頭,便看到許言站在門口。
許言穿著監獄的衣服,手里銬著手銬,他的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
看到這樣的許言,她的鼻頭泛起了一陣鼻酸。
很明顯,許言沒想到來見他的會是向維維,他站在門口怔了怔,轉身想走的時候,向維維叫住了他。
“許言……”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背對著向維維的許言停下了腳步,眉頭蹙了蹙。
他現在這幅樣子最不想見的就是她。
向維維從二十二歲就跟他在一起,對他愛慕欽佩。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紳士,即使后來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但他還是闊綽大方地補償了她。
“不敢見我嗎?”向維維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一直背對著她的許言眼神閃爍了幾下,都這樣了,還有什么不能面對的。
他緩緩轉過身,在向維維的對面坐下。
“嘭!
接見室的門被關上,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言坐在向維維的對面,仿佛上次見面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他一直低著頭眼神四下閃爍,扯了扯嘴角問道:“你怎么會來?”
“都不敢抬頭看我一眼嗎?”向維維一直盯著他看,皺了皺眉頭,抿抿嘴唇,答不對題地問道。
“呵呵,怎么會呢?”許言的嘴角向上彎了彎,心口不一地說道。
他緩緩抬起頭,這是這么久以后,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向維維。
今天的向維維身上穿著一件v領的修身紅色長裙,她的長卷發披在腦后,臉上畫著細致的妝容,唇紅齒白,看起來性感又落落大方。
他看入了神,有一瞬間他似乎有了錯覺。
好像從來都沒有跟眼前這個女人分手,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在向維維心中樹立了一個高大紳士的大叔形象,帶著她逛遍名牌給她最幸福最奢侈的生活……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向維維才輕輕地問道:“你還好嗎?”
話剛說完,她的眼眶就濕潤了起來,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坐在對面的許言,眉頭蹙了蹙,一臉的不會所措,他放在大腿上加著鐐銬的手指在桌子底下絞得發白。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最怕向維維哭。
“維維……”許言的眉頭蹙了蹙,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話什么好。
對面的向維維哭了好一會,別過臉去,用手背擦了擦淚水,一邊喃喃自語地說道。
“你說你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得走上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