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夏家老宅的時候,宋安寧抬手輕輕在刷了油漆的木質門上叩擊著。
敲了好幾下,里面都沒有一點動靜。
“夏然……該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自家閨蜜瞬間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一臉驚慌地說道。
聽到她這樣一說,對痛經無感的宋安寧敲門的手頓了頓,轉過臉來,努努嘴問道:“你會痛經嗎?”
“……”自家閨蜜朝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挑挑眉說道,“你以為每個女人都跟你一樣幸運啊,來姨媽竟然無感。”
“那你會痛得暈過去嗎?”宋安寧的眉頭皺了皺,又接著問道。
自家閨蜜的眼睛眨了眨,思考了一番,勾勾唇,沖著她狡邪一笑。
“不會,我一般都是睡過去。”
“……”宋安寧白了自家閨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所以向大小姐,您這答案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兩樣嗎?”
冬天的傍晚五點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夏家老宅一片漆黑,像一個巨型的黑盒子一般聳立在這座城市的僻靜角落。
向來很畏懼這些驚悚的東西的向維維感覺光看著這棟房子,她的背部已經發涼了,她趕緊抽回視線,眉頭皺了皺,咽咽喉嚨說道。
“我們還是跟夏然打個電話吧,現在烏漆嘛黑也不確定她在不在里面。”
她一邊說著便拿起了手機,隔了夏然好半響才接起來。
“喂,維維姐……”
她的聲音氣弱神游地從電話里飄出來的時候,向維維差點以為自己打錯了。
夏然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怎么一個痛經就把她折磨得好像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輕輕一吹,她就灰飛煙滅的感覺。
她的眉頭皺了皺,一臉關切地問道:“夏然……你沒事吧?”
“我感覺我的身體要被掏空了,維維姐……”電話那頭的夏然一臉委屈地說道。
聽到她這樣說,向維維眉頭皺得更深了,在安慰人這方面她自認不太擅長,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拿給了宋安寧。
“夏然,你等一下啊,我讓你安寧姐跟你說。”
宋安寧接過電話,皺了皺眉頭,抿抿嘴唇,一臉關切地問道。
“夏然,我們就在你們家樓下呢,你……起得來開門嗎?”
電話那頭的夏然,遲疑了好半響,才說道:“安寧姐……我沒在家……”
一邊的宋安寧的眼睛眨了眨,來姨媽痛經了不在家,難道在醫院啊?痛經真的有這么嚴重嗎?
她撇撇嘴,脫口而出。
“你不在家,難不成是在醫院啊?”
夏然的聲音很輕,輕得她都快聽不見了:“嗯,我在醫院。”
宋安寧瞪大了雙眼,皺緊了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很嚴重嗎?夏然,怎么還得去醫院啊?”
一邊的自家閨蜜已經冷得,不停地跺腳,她裹緊身上的衣服,隱約聽到說什么“醫院”,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宋安寧。
電話里,夏然報了個醫院的地址就掛了,留下宋安寧握著手機在風中一片凌亂。
“怎么了?”
自家閨蜜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自古以來,有痛經痛得住院的例子嗎?”
“……”自家閨蜜朝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研究這些怎么知道啊?夏然在哪家醫院啊,我們趕緊過去吧,我要凍死了……”
兩人趕緊回到車上,按照夏然給的地址,前往一家私立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向維維看著眼前這棟龐大建筑物上面幾個發光的字眼,不禁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地問道。
“安寧,沒毛病吧,這是婦產科醫院耶?”
“痛經不是屬于婦科嗎?”宋安寧一邊往里走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
自家閨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個人往醫院的大廳走去,明亮寬敞卻異常冷清的大廳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自家閨蜜的腦海里又冒出那些“醫院鬧鬼”的畫面,不禁背部發涼,她緊緊揪住宋安寧衣服的衣角,雙手不禁哆嗦了起來,嘴里不住地埋怨道。
“這……什么……醫院啊,怎么一個人也沒有啊……看著怪陰森怪恐怖的……”
“來吧,叫聲女王我就保護你。”宋安寧挑挑眉,揚起下巴,伸出手,一臉高傲地說道。
自家閨蜜瞪了她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這可是你說的啊……”宋安寧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扯出一抹戲虐的笑,沖著自家閨蜜眨眨眼。
看著自家閨蜜的表情,向維維就已經預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妥協的時候……
“噔~”
走廊的燈突然全都熄滅了,到處一陣漆黑,向維維可以感覺到襲面而來的一陣陰涼……
“啊~”她一聲尖叫趕緊蹲下身子,雙手捂臉。
“哈哈哈哈哈,向維維看你個熊樣……”
使壞把燈關掉的宋安寧才從角落里走出來,打開燈,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誰在那里吵吵鬧鬧?”
一記凌厲的女聲傳來時,宋安寧趕緊警惕了起來,她伸出手把蹲在地上的向維維拉起來,一路向夏然的病房跑去。
“宋安寧,你真是幼稚,這種把戲都玩了這么多年了好玩不膩!”
自家閨蜜一邊緊握著宋安寧的手一邊不住吐槽道。
“這種把戲屢試不爽啊,每次都能把你嚇到……”宋安寧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一臉譏諷地說道。
兩個人一邊開玩笑一邊往病房走去,完全不知道,夏然的“痛經”有多嚴重……
安靜的病房里。
“博文……你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安寧姐和維維姐也要過來了……”
夏然一張頗有肉感的圓臉在今天顯得異常蒼白削瘦,她穿著藍白色相間的條紋病服,躺著病床上,看著坐在床沿邊的博文,皺著眉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博文坐在病床邊,雙手握住她的手,眉頭緊蹙,黑框眼鏡下的雙眸因為睡眠不足顯得無神。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夏然,我不走,就在這陪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受這份苦了……”
夏然的嘴角向上彎了彎,扯出一抹笑,哭過的眼睛有浮腫。
“我不怪你,博文,只是……”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又有點濕潤了,她輕輕地說道。
“咚咚咚——”
病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趕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抿了抿嘴唇說道:“是安寧姐和維維姐她們來了,你去給她們開下門吧,博文……”
博文點點頭,便松開她的手,有點忐忑地往門口走去。
他伸出青筋暴起的手握住冰涼的五金把手,緊抿雙唇,頓了頓,才轉動把手。
“咯吱~”
病房的門打開,宋安寧和向維維依偎在一起站在門口。
看到面容有點憔悴的博文,宋安寧的眸子眨了眨,心里一陣莫名的感動。
夏然真幸福啊,一個痛經而已,男朋友就寸步不離地陪在身邊,跟著熬得這么憔悴。
“你也在啊,博文。”她的嘴角向上彎了彎,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的博文,聲音愉悅地跟他打招呼。
自家閨蜜在一邊搖頭晃腦,陰陽怪氣地說道:“哎,真是要虐死單身狗了,一個痛經都這么無微不至,安寧,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不會痛經了。”
“為什么?”宋安寧眨了眨眼睛,努努嘴,一臉不解地問道。
自家閨蜜挑挑眉,嘴角向上揚了揚,一臉神秘地說道。
“因為……上帝知道你找不到向博文這么體貼的男朋友啊,哈哈哈。”
“滾!”宋安寧斜晲了自家閨蜜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博文站在一邊,一臉尷尬,眼神四下閃爍,要是她們知道夏然住院是因為……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宋安寧和向維維走就往病房走去。
“嘀嗒嘀嗒~”
安靜的病房里,只有輸液的聲音,夏然住的是單人套件,病房的裝飾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在這寒冷的夜晚看起來,增添了幾分寒意。
一走進病房,宋安寧一眼就看到夏然安靜蒼白的面孔,她的眉頭皺了皺,心里一陣疑惑。
真的只是生理期嗎?
“沒事吧?夏然。”她輕輕地握住夏然的手,一臉關切地問道。
躺在床上的夏然,看著宋安寧和向維維,突然眼眶濕潤了起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眼淚卻像不要錢似的順著眼角往下掉。
向維維搬了一只凳子在宋安寧的身邊坐了下來,看著虛弱無力的夏然,眉頭皺了皺,一臉不解地問道。
“夏然……你確定是痛經嗎?怎么會嚴重到住院?”
被她這么一問,夏然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別過臉去,從宋安寧的手里抽出手,用手背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
看到夏然的閃躲,宋安寧越發覺得不對勁。
女人痛經是正常的吧,但是就算嚴重到住院,夏然也不用難過得一直掉眼淚,還有剛才來開門的博文,一臉憔悴……
種種的疑點結合在一起,她的眉頭皺了皺,夏然這個丫頭該不會是有什么瞞著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