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宋安寧推開防盜門,第一時間把腳上那雙八公分的高跟涼鞋脫下來,雙腳踩著地板上還是顫抖的。
穿著高跟鞋在商場連續逛四小時,還精神抖擻的簡直是不是人,比如她身后的向維維。
“啪噔啪噔。”
身后的向維維雙手掛滿了差不多十個左右的手提袋,踩著十公分細跟的高跟鞋,步伐輕快地走進來。
早在甜品屋的時候就悄悄去洗手間把她那身行頭脫下,換上她女王范的寶藍色及膝裙和一雙黑色的漆皮高跟鞋。
“回來啦?維維寧寧?今天見得怎么樣啊?”
母親羅丹楓的聲音從客廳飄了出來。
怎么辦?怎么跟母親交待潑了人家一臉咖啡,還甩了五百塊給人家?
剛進屋的宋安寧皺著眉,求助般的眼神看著自家的閨蜜。
一邊的向維維靈機一動,一挑眉,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扭著腰走進客廳。
“干媽,還沒睡呢?看我們給您買什么好東西了?”
她從手提袋里掏出剛剛她說的好看又能防曬的絲巾,在羅丹楓的脖子上比劃著。
看著向維維手上的那條大紅色的印花絲巾,羅丹楓滿臉疑惑,她抿了抿嘴唇。
“維維啊,干媽戴這個顏色的絲巾也太顯眼了吧?”
一邊的向維維遲疑了一下,和宋安寧交換了一下眼神。
宋安寧一下子就明了。
“媽媽媽,你看看這個。”
她從手提袋里把東西拿出來之后,她就后悔了……
母親把那套布料極少又有點透視,類似情趣內衣的泳裝攤開之后,更是哭笑不得。
“寧寧,你確定這是給媽媽買的?”
“……”宋安寧。
羅丹楓把泳裝和絲巾重新裝回手提袋放在一邊,看看宋安寧再看看向維維,嘆了一口氣。
“寧寧啊,你要是不愿意說,媽媽也就不問,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你桂姨就打過電話了,但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會平白無故潑人家咖啡,拿錢侮辱人的。”
宋安寧低下了頭,想起那個渣男說的那些話,她就一陣惡心。
“啪。”
“那個極品男竟然還有臉告狀?!”急性子的向維維氣得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想起在甜品屋宋安寧跟她復述的極品男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她真是火冒三丈。
“干媽?你是不知道他說安寧說得多難聽,這樣的男人,要不是我睡著了,我肯定賞他一巴掌。”
旁邊的羅丹楓越聽越糊涂,什么難聽的話?什么睡著了?
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咽咽喉嚨問道:“維維啊?他說安寧什么了?你在咖啡廳睡著了嗎?”
宋安寧實在不想再聽一遍那個極品男說的話,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背。
“媽,那種人說的話不聽也罷,不過沒事了,我也沒吃什么虧。”
聽到自家女兒這樣安慰她,羅丹楓心里更是愧疚。
“都怪媽媽不好,沒看清楚對方是什么人品就讓你去見面,我就想著醫生,多好的職業啊,整天穿著白大褂斯斯文文的,誰知道……”
“干媽,披著羊皮的狼到處都有,你呀,不要被外表蒙蔽了。”
“是啊,媽,你早點休息吧,我的事啊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自家女兒和干女兒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羅丹楓皺著眉點了點頭,心里還是有些自責。
要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讓女兒受委屈啊。
一邊的宋安寧和向維維收拾收拾就回房間洗漱。
兩個人擠在一米五大的床上,外面的黑色帷幕下,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
“我們好久沒這樣睡在一張床上了,維維。”
小時候,兩個小女孩經常不是向維維來宋家,就是宋安寧去向家,兩個人幾乎是睡在同一張床上長大的。
現在一個在A市一個在美國,這樣的機會確實很難得。
向維維一向不是宋安寧那種煽情的人,她撇撇嘴揶揄道。
“是啊,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喝醉,我們就可以多睡在一起一晚了。”
說起昨晚,宋安寧還沒找向維維算賬呢。
她一翻身,跟向維維面對面,一雙大眼睛盯著她。
“向維維你還好意思說,昨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會和莫承灝……”
“和莫承灝怎么樣啊?”
向維維沖她曖昧地眨了眨眼。
被自家閨蜜這么一問,宋安寧的腦海里浮現出昨天晚上令人面紅耳赤的場景。
她撇撇嘴說道:“沒怎么樣啊。”
“還不好意思說呢。你以為你那滿脖子的吻痕騙得了干媽能瞞得過我的火眼金睛啊。”
一邊的向維維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她脖子的方向打趣地說道。
她下意識地扯扯被角遮住,又突然想起來,上午打電話給向維維的時候她一陣吞吐,再加上自家媽媽的電話,她早就認定向維維也不是一夜未歸。
“好了好了,別說他了,那你昨天晚上去干嘛呢?睡哪呢?”
“不告訴你。”向維維挑挑眉。
以宋安寧對向維維的了解,昨晚八成是有發生點什么了。
“嘿,有戲,說吧,去干嘛了?該不會真的寂寞空虛冷,去大街上拉個小白臉開房去了吧?”“開你妹啊,我才沒那么饑渴呢。”
“不然去干嘛?我才不信你會一個人喝完酒乖乖的找個酒店睡覺呢。”
向維維知道瞞不過宋安寧,遲疑了一下說道。
“我和一個帥哥去海邊了?”
“唰。”
聽到自家閨蜜這么說,她好像聽到什么爆炸性的新聞一眼,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看著向維維,咽了咽喉嚨,嘴里吐出三個字。
“打野戰?”
“……”向維維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誰來把這個滿腦子污思想的女人拉走?
她翻了個身,面對著墻壁,雙手枕在臉下。
腦海里浮現出鄒子文掛著溫暖笑容的干凈帥氣的面孔。
“我們只是單純地在車里過了一夜。”
“我怎么就不信呢?”
“不信就算了。”向維維語氣不悅地翻了個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生氣,或許是因為自家閨蜜的不信任,或許是因為她一直忠誠于她期待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卻沒有絲毫的回應。
這種在等待中期望一點一點被消耗殆盡,又舍不得放棄的感覺讓她一陣難受。
她拉住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躲在黑暗中。
一邊的宋安寧也察覺向維維有點反常了,她平時雖然脾氣火爆,但從來不會真的對她生氣。
“維維?維維?你怎么了?”
她一把把向維維的被子扯下來。
月光的照耀下,向維維臉頰上的淚水折射出冰冷的光來。
這可把宋安寧嚇壞了,向維維可不是那么輕易就掉眼淚的女人。
她趕緊拿來紙巾,給向維維擦去眼淚,一邊不住地道歉。
“維維,對不起,我跟你開玩笑的,什么都沒發生就沒發生嘛,你別難過了好不好?”
哭了一會的向維維也頭腦清醒了一些。
感情的事不跟自家閨蜜說要跟誰說。
她用手背擦了擦淚水,轉過身來,對著宋安寧,許久才開口說道。
“安寧,許言他,也許外面有人了。”
一邊的宋安寧愣愣地看著她,她永遠也忘不了向維維眼里的絕望。
凄涼的月光下,向維維的臉異常蒼白,她雙眼失焦地盯著窗外,語氣卻異常的平靜。
怎么會?
向維維雖然不怎么提她這個男朋友,可是每次電話打到一半,她就扔下自己去陪男朋友。
兩個人的感情應該也算是穩定的。
看著這樣的向維維,宋安寧一陣心疼,她皺了皺眉。
“維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啊?”
一邊的向維維搖了搖頭,一臉的決絕:“沒有誤會。”
“在回國之前我就發現他賬上有一筆三百萬的資金莫名失蹤,后來我查到那筆錢買了一部奔馳GLS450,而車主寫的是一個外國女人的名字。”
宋安寧理了理思緒,畢竟這也只是一半屬實一半靠猜測。
夫妻吵架,勸和不勸離。
自家閨蜜有多愛許言她不是不知道,不然怎么會不顧父母的反對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呢?
“維維,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筆錢是許言借給那個女人的呢?你怎么就一口咬定這車是他送人家的呢?”
向維維的眼神閃爍了幾下,仰起臉看著宋安寧,嘴角扯出一抹凄涼的笑。
“安寧,你知道嗎?我之前也是這樣勸自己,也許是人家找他借,他擔心我會誤會所以瞞著我呢?我為他找了那么多個借口可最終還是輸給了眼見為實。”
“什么眼見為實?”宋安寧預感到即將有一個讓她更震驚的真相在后面。
“啪。”
向維維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扔在一邊。
一邊的宋安寧怔了怔,抬手拿起手機,點開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播放了一半的視頻,她的手指按下了播放鍵。
視頻里是一對赤裸著身體的男女,纏綿在一起。
“Hurrp?up?XUYAN,you?are?really?skill?ful!”
視頻中傳來一陣愉悅又嬌嗔的外國女音。
她突然想起了那次自己親眼看到陸遠和宋安心赤裸著身體,在他們新房的臥室里盡情纏綿的場景。
自家閨蜜此時的心情她也經歷過。
“他帶著別的女人在我睡了三年的床上干那種事,他心里就對我一點歉意都沒有嗎?我跟了他三年,為了他跟我父母反目成仇,他連一個名分都沒給我,我在這為他守身如玉,他卻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上床……”
向維維一邊說眼淚一邊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聽到向維維這樣說,宋安寧的心里泛起了一陣心酸,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家的閨蜜。
黑暗中,她伸出手抱了抱向維維。
不知道向維維哭了多久,兩個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