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問老夫去庫竺真圖皇城的路線?!”丁罕這回是真的有點兒吃驚了。
雖然不認識林輕歌等人,但看他們的穿著氣質(zhì),無疑都不是尋常百姓。之前丁罕還在猜測這幾個人到底會是哪個城池家族里新冒頭出來的子弟,但這時聽他們居然向自己詢問前往庫竺真圖皇城的路線,這實在讓丁罕覺得有些荒謬。
因為如果是家族里杰出的子弟,自然會由城主帶著到皇城去見世面,這種事情哪有自己跑到別人家去尋求幫助的?
換句話說,這庫竺真圖上的各個城池家族雖然都統(tǒng)一歸屬于庫竺真圖之王統(tǒng)治,但它們之間也并非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若是哪個城池家族突然冒出個不世的天才來,其它家族只會羨慕嫉妒恨得牙根兒直癢癢。這個不世天才若是敢隨意到其它家族的城池去,恐怕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將幼苗狠狠地扼殺在搖籃當中,不給他繼續(xù)生長茁壯的機會。
面前這個年輕人,談吐氣度無一不是上佳之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想必是族里的長輩不想讓他過早被外人覬覦,所以打算偷偷培養(yǎng)。只是這小子過于自負,一心想去皇城展露自己的才能,所以才會跑到丁雍城來詢問前往皇城的辦法吧?可惜,他并不明白庫竺真圖各城之間殘酷的關(guān)系,今日一進丁雍城,他只怕再元活著離開的時候了……
丁罕心里做著自己的判斷,看向林輕歌的眼神也逐漸由警惕變成了嘲諷。
以為控制住了我的兒子,老夫便會投鼠忌器了?丁罕暗覺可笑,問道:“娃娃,你們到底是哪家的子弟?瞞著家長去皇城,這可不是小事啊。”
林輕歌看丁罕的表情變化,便猜到了這老家伙沒安什么好心思。他可不想因為一些莫名的誤會,讓丁罕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不應(yīng)該有的想法。于是林輕歌抬手搭住了丁梓新的肩膀,笑道:“丁城主誤會了,我可不是誰家的娃娃。其實……我們是海外惡魔來著。”
第一次把“海外惡魔”的名頭拿出來唬人,林輕歌突然覺得還挺帶勁的。
結(jié)果丁罕面露詫異,問道:“海外惡魔?那……那是什么意思?”
林輕歌也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神跡大陸那個誅殺海外惡魔的圣諭怕不是還沒傳達到這丁雍城呢吧?
果然,就聽丁梓新叫道:“爹,好像是神跡大陸傳下圣諭,說會有海外惡魔來到庫竺真圖。皇城派人剛剛把消息傳到庫真城,估計很快就會來咱們丁雍城了。”
丁罕聞言臉色大變,驚道:“神跡大陸的圣諭?!竟能驚動神跡大陸傳下圣諭,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這怎么跟你解釋呢……你就當我是神跡大陸的客人好了,只不過眼下走迷路了。”林輕歌淡然道:“我們要去庫竺真圖皇城,也是為了打聽如何才能到神跡大陸去。這件事情,你一個小小的城主就別跟著摻合了,只需要把前往庫竺真圖皇城的路線告訴我,然后我轉(zhuǎn)身就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是好?”
林輕歌此來丁雍城,本就是準備以恐嚇為主要手段的。只是沒想到,丁梓新這個少城主沒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用神跡大陸的圣諭把丁罕給唬住了。
丁罕確實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因為能夠被神跡大陸關(guān)注的人物,那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狠角色。更要命的是,丁梓新只說圣諭里提到了海外惡魔,卻還不知道具體內(nèi)容都有哪些,這讓丁罕一時無所適從。
實在不行,就真的把前往庫竺真圖皇城的路線告訴他們,盡快把這幾個瘟神送走?
丁罕正自心下猶豫不決,忽聽一個聲音從廳外傳來。
“神跡大陸有圣諭!海外來者,皆為惡魔,必殺之!丁城主,庫竺真圖之王有令,奉神跡大陸圣諭,誅殺海外惡魔,不得有誤!”
隨著話音,兩個人大步邁了進來。
丁罕霍然起身,喝道:“虎奎,你竟敢擅闖我丁雍城!”
一個身形魁梧的紅臉壯漢仰天大笑,說道:“老丁頭兒,虎某是陪著青先生來給你傳達圣諭的,可不是擅闖。”
他旁邊的青衣男子面色沉靜,伸手一指林輕歌等人,說道:“丁城主,執(zhí)行圣諭和庫竺真圖之王的命令為重,你與虎城主之間的那點兒小矛盾,還希望你們留待以后再自行解決。”
丁罕見那青衣男子發(fā)話,這才勉強壓下了臉上的怒氣,拱手道:“青先生吩咐,丁某莫敢不從。”
這時就連傻子也知道,雙方肯定是要動手了。丁梓新臉色變得慘白,驚呼道:“爹……你救我啊……”
林輕歌悠悠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笑道:“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吧,現(xiàn)在你爹哪還有功夫管你的死活?”
確實,如果沒有庫竺真圖皇城的青先生出現(xiàn),也許丁罕還會念及父子一場的份兒上,好歹救丁梓新一把。但如今青先生帶著庫竺真圖之王的命令,甚至還有神跡大陸的圣諭來到丁雍城,別說丁罕本就對這個兒子沒多深的感情,就算真是情深似海,這個時候丁罕也不敢因為兒子的一條性命而忤逆圣諭,而放跑了海外惡魔。
丁梓新對于這一切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因為他本身便也是這種無情之人。只是生死攸關(guān),他不得不試圖著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結(jié)果丁罕的反應(yīng)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他冷冷看了一眼兒子,斷喝道:“畜生!海外惡魔就在你身旁,你不此刻出手為王效命,更待何時?!”
“我……”丁梓新當時就哭了。
讓他向林輕歌對手,那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丁罕此言,無異于是放棄了自己的兒子。甚至覺得丁梓新的存在實在礙事,巴不得他自己送死,免得影響大家的心情。
“唉,生在這種家庭當中,你當初以為的幸運,其實才是最大的不幸吧……”林輕歌又嘆了一口氣。丁梓新此人是死是活,他也完全不在乎,只是面對著丁罕這種絕情的人,他又絕不想合了對方的意。于是他冷笑一聲,揚手便將丁梓新遠遠地甩了出去。
“本來不想動手的,所以我才專程從庫真城來到丁雍城。沒想到,還是躲不開這一戰(zhàn)。”林輕歌活動了一下手腕,淡然道:“也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庫竺真圖這里真正的高手究竟擁有什么樣的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