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歌等人離開客棧,當然不是要去聯系什么星月城的族人,而是想嘗試著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有關神跡大陸的消息。
庫真城的街上就比古水鎮熱鬧多了,雖說還遠比不上穹都,但起碼沿街時不時便能見到幾家店鋪,這讓好久都沒機會逛街了的夏小月興奮異常。
林輕歌一行人數不少,為了提高效率,最終決定分成兩隊去打探消息。玄武獸元靈和鳳尾花當然是不會分開的,他們兩個為了避免惹人注目,于是都隱了身,同包夜、軒轅刀一起出了客棧往城東方向走。而林輕歌,則是帶著夏小月和鐵憨憨二人往城西方向溜達。
這么分隊沒別的原因,主要是除了林輕歌之外,沒誰能夠管束得了夏小月這個丫頭。而且鐵憨憨平時還好,一旦犯起倔來,也是只聽林輕歌的話。這么兩個貨,林輕歌只能是帶在身邊,才算能夠稍微放心一些。
當然,帶著夏小月和鐵憨憨同行,林輕歌也就沒能指望他們兩個幫忙打探消息。最后就變成了夏小月血拼,鐵憨憨拎包,林輕歌則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店鋪里的人聊著天,伺機誘導一些有用的話題。
林輕歌模樣英俊,無論是同樣來買東西的婦人還是店鋪里的女招待,都很是樂意跟他聊天。于是還沒逛幾個店鋪,倒真讓他問出了不少消息。
比如說,庫真城的城主虎奎大人最喜女色,前陣子剛剛又娶了一房姨太太。最近城里的妝粉店都在大量進貨,就等著那位城主的新姨太受寵之后,出來大肆消費一番呢……
再比如,三百里外的丁雍城,今年向庫竺古圖王城供奉的糧食和牛羊數量第一次超過了庫真城。虎奎大人覺得面子上很是過不去,似乎明年打算要將庫真城管轄范圍內的稅租再提高三成……
又比如,今天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虎奎大人的私兵隊傾巢出動,而且一大半都騎馬出了城,沿途還撞翻了張老三的貨車和李老四家的攤子……
等等……
信息相當雜亂,而且多數都是些家常里短的八卦。但是,林輕歌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這些庫真城里的百姓對神跡大陸這個名字并沒什么反應。
難道說神跡大陸的手真的還沒有伸到這個叫作庫竺真圖的地方上來?
林輕歌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從庫真城的規模,以及它與丁雍城之間的距離來看,庫竺真圖這片大陸肯定是要比五十三號島大上許多的。這么大一片疆土,神跡大陸沒道理對它視而不見的呀。
正在心里合計著這些事情,忽聽一陣人聲喧囂,幾個身披輕甲的兵士闖進了店鋪。
“喲,幾位軍爺,不知來小店兒有何貴干吶?”老板娘一見那幾個兵士破馬張飛的,忙迎快步迎上去,生怕被他們撞傷了店里的顧客。
這幫兵士倒也沒想繼續往店里闖,他們只是堵住店門,大聲喝道:“城主大人有令,盤查所有人的身份。道不清來歷的人,全部跟我回去進行核實!”
林輕歌心頭一驚,暗想:庫真城突然要盤查外來人員,難道說也是收到了神跡大陸要求誅殺海外來者的圣諭?
這念頭剛一閃,就聽身后有人低聲嘀咕道:“又查?自從今年的供奉第一名被丁雍城搶去之后,這都查了多少回了?”
旁邊另一個人低聲搭話道:“算了,虎奎大人心里不痛快,這不是憋著難為一下丁雍城的行商們,給丁雍城的那位城主大人找點兒別扭,自己好出出氣嘛。”
先頭那人又道:“他倒是自己出氣了,可丁雍城那邊兒也有樣學樣,開始加大對庫真城到丁雍城行商貨物的盤查了。唉,我家那口子上個月就被丁雍城扣了兩次貨,這買賣真沒法兒干了……”
林輕歌這才知道,居然是因為這么個破理由,竟要搞得全城盤查。而且就庫真城這種仍處于小作坊規模的經濟水平,還跟鄰城打上貿易戰了?!
更讓人郁悶的是,林輕歌他們也沒有庫真城的身份證明。待會兒兵士們盤查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豈不是要糟糕?
這倒不能怪谷依考慮不周,實在是古水鎮的土財主也不了解庫真城里現在會鬧這種妖蛾子啊。
說話的功夫,堵在店門口的兵士已經開始逐一檢查起了店里眾人的身份證明。所謂的身份證明,原來就是一塊巴掌大的腰牌,只要能夠拿出這個東西,便可證明自己是庫真城的居民。
林輕歌看到這個,心里頓時就踏實下來了。
不就是個腰牌嘛,順手牽羊神馬的,小爺我最拿手了。
而且他現在想要把東西收納進肴饌圖倉庫,根本用不著進行實質接觸了,只要靈力所及之處,一切都可盡在掌握。
隔空取物,就問有誰能防得住?
眼神隨意一掃,林輕歌便立刻選定了目標。
就在他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正巧站著主仆三人。林輕歌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公子哥兒模樣的青年正回頭看向身后的仆人,而那仆人從口袋里摸出三塊腰牌,待自家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后,才又將腰牌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口袋之中。
這特么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沖著林輕歌說:快來偷我!
而且他們的三塊腰牌放在一起,實在是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好吧?
林輕歌滿懷歉意地望了那公子一眼,心說:今天就委屈你一下吧,反正待會兒你跟這些兵士回去一核實身份,也就沒事兒了。
想著,他一只手五指微張,隔著幾步遠對準了那仆人腰間的口袋。靈力輕吐之際,那口袋里的三塊腰牌已經被瞬間卷進了肴饌圖倉庫。
而這一切完畢,前面的主仆三人還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很快,兵士們便檢查到了那主仆三人的面前。
公子哥兒面對兵士毫不在意,隨手朝身后的仆人一指,說道:“我的腰牌在他那里。”
身后那仆人忙伸手到口袋里去摸腰牌,結果這一摸之下,卻是頓時變了臉色。
“少……少爺!我們的腰牌……不見啦!”
“什么?!”那公子哥兒也是臉色大變,氣道:“怎么可能?剛剛不是才確認過!”
“是啊,我……”那仆人急得汗都下來了。
公子哥兒目光一凜,旋即掃向店鋪里的眾人。他自己當然清楚,就在幾秒之前,三塊腰牌還好好地放在自家仆人的口袋里面。而那仆人并非尋常人,能夠在他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偷走貼身的腰牌,那下手之人也絕不簡單!
店鋪之中至少有三四十人,此刻被兵士盤查了一部分,留在店中的也還有二十多個。但那公子哥兒的目光在掃到林輕歌的時候,便嘎然停了下來。
雖然離得近,但二人之間也有數步之遙,這并不能成為懷疑對方偷了自己腰牌的理由。
但是不知為什么,公子哥兒卻在一瞬間便在心里認定了,偷走腰牌的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