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拍門的力氣更大了,叫喊道:“快開門!聽說崔英這次訛了人家不少錢,正好哥幾個最近手頭有點兒緊,來借幾個錢花花。你們乖乖拿錢,我們馬上就走,如果不聽話……嘿嘿,信不信我這就要砸門了?”
那婦人慌道:“你們敢砸門,我……我就馬上報警……”
那幾個混混卻是渾然不懼,冷笑道:“報警?你家這破門能扛得住我踹幾腳的?等警察趕來,給你們收尸嗎?”
門里的婦人顯然是被嚇壞了,而且這舊樓的大門年久失修,怕也真的是擋不住外面這幾個混混多長時間。
軒轅刀當然不能眼瞅著那幾個混混砸了人家的大門,他兩步躍上臺階,叫道:“你們在干什么?!”
那幾個混混突然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人出現在面前,還是下意識地害怕了一下的。但是,他們居然很快又緩過神來,甚至頗有幾分囂張地指著軒轅刀,說道:“我們到這兒來串門的,這種事情不歸你們警察管吧?”
軒轅刀掃了這些人一眼,冷冷說道:“串門?我怎么聽你們剛才說要砸門?”
混混們神情一滯,隨后一個混混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你少管閑事啊,我們可是狗哥的人!”
“狗哥……你是指李大狗子?”軒轅刀恍惚了一下,問道:“李大狗子不是混西城一帶的嗎?你們跑到東三路來訛錢,就不怕遇到肥貓的人?”
雖然軒轅刀對此很看不慣,但這種事情也不會因為他一個小小警員而有什么改變。穹都表面上的治安是由警署來掌控,但實際上的很多秩序,卻都在那些灰暗勢力的控制之下。當然,那些灰暗勢力也是受到警方挾制的,雙方各取所需,非有必要都會默契地保持著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平衡狀態。
通常狀態下,東三路一帶算是肥貓的地盤,而那個叫李大狗子則是混西城的,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今天這幾個混混開口說自己是李大狗子的人,倒是讓軒轅刀大大地意外了一下。
這幾個混混過界撈錢,居然還這么囂張。到底是李大狗子最近飄了,還是肥貓提不動刀了?
軒轅刀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發生這種事情,可不是什么好的兆頭。
之前說話的那個混混大概是個小頭目,他雙臂交叉,獰笑道:“肥貓?他算個吊。』斚铀懶∨率拢@才讓我們狗哥過來接手。估計用不了多久,肥貓就得從東三路滾蛋了!
軒轅刀眉梢一跳,這下他是真的大吃了一驚。
虎爺,大名薛虎。和肥貓、李大狗子不同,薛虎是真正的狠人,幾乎一手掌控著整個穹都的灰暗勢力,是個連李遠森都要給他幾分顏面的牛人。
這幾個李大狗子的手下跑到肥貓的地盤,來砸崔英家的門,居然是受了薛虎的指令……這可實在是完全出乎了軒轅刀所能想像的情況。
但軒轅刀腦筋轉得也相當快,他略一合計,臉上再次變色,驚道:“是徐晉鵬找了薛虎,讓他派人來崔英家要錢?!”
徐魁為了給兒子脫罪,私下里賠償了崔家一筆不菲的錢財。這種事雖然不能公開,但大家其實都是心照不宣。本來以為崔英這件案子就此了結,但眼前的這幾個混混卻讓軒轅刀意識到,事實遠沒那么簡單。
尋;旎觳惶赡芰私獾酱抻⒓彝蝗坏玫竭@么一筆巨款,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半也不敢來打徐魁賠給崔家的這筆錢。
徐魁作為一部之長,花錢平事,斷然也沒有事后找人再把這錢搶回來的道理。但是徐晉鵬作為穹都出了名的紈绔大少……這種蠻不講理的做法,倒還真有點兒像是他的行事風格。
那個混混倒也機靈,聽軒轅刀這話,馬上搖頭道:“哎,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覀兙褪莵碚掖抻⒐媚锝椟c兒零花錢,可跟徐少完全沒有關系!
這種話傻子都不會信,軒轅刀當然只當那混混是在放屁。不過,他也完全沒辦法證明這幾個混混來崔英家搗亂的行為是受了徐晉鵬的指使,甚至就連這幾個砸門恐嚇的混混,因為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抓回警署去八成也就是口頭教育幾句了事。
于是,軒轅刀冷冷地瞪了那幾個混混一眼,喝道:“滾!”
那混混臉色微變,說道:“我們……我們可是給虎爺辦事的……”
他見軒轅刀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知道提狗哥大概是沒用了,直接把虎爺的名頭抬了出來。
可惜軒轅刀這個倔脾氣,別說什么虎爺了,他拿定主意要辦的事情,怕是穹都總署長李遠森來了,也是不給面子的。
他也不屑跟這幾個混混多廢話,只是舉步緩緩朝著崔英家的門前走上去,一只手握著鐵扣子,在大腿的外側輕輕地打著拍子。
鐵扣子每拍一下,那幾個混混的臉色便慘上一分。幾不可聞的聲音,落在那些混混耳中,卻好像是悶雷一般,一下一下地擊在心頭,震得他們胸悶欲嘔。
等軒轅刀走到了崔英家門前時,那幾個混混都已經四肢酸軟,渾身被汗水浸了個透心涼。軒轅刀再掃了他們一眼,說道:“滾!
這一聲“滾”,比起剛才的聲音可是小了不少,但那幾個混混卻是身子猛地一顫,有兩個膽小的甚至直接腿一軟,真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其余幾個混混見此情形,哪里還敢逗留,立刻都撒腿朝樓下逃也似地跑了。只有先前說話的那個混混還算有些膽量,跑出去幾步之后,回頭扔下一句:“敢壞虎爺的事兒……小子,你等著!”
軒轅刀雙眼微瞇。雖說暫時拿這幾個混混沒什么辦法,可也絕不容許對方如此輕蔑自己。他盯著那混混急惶惶的背影,突然間雙唇一張,從口中再次爆出了一聲:“滾!”
聲音似乎也不是很大,但那混混突然身體一僵,整個人便如同真的被雷擊中了一樣,直挺挺地便栽了下去。倒是幸虧了他前面的人多,這一下正砸到了同伴的身上。否則,他這樣直撲倒在樓梯臺階上,免不了非要磕掉幾顆門牙不可。
那些混混何曾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一時都嚇得手足無措了。七手八腳地抬起那已經人事不醒的家伙,頭也不敢再回,灰溜溜地逃出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