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亭海怒喝:“林老板,你這是看不起關某嗎?!”
林輕歌仿佛不明白關亭海為何暴怒一樣,淡笑著問道:“關大廚,為什么要這樣說啊?”
關亭海指著包夜,說道:“關某要挑戰的是關老板,你卻派個旁人來應戰,這是何道理?”
林輕哥呵呵一笑,說道:“關大廚,你是做菜把腦袋做銹逗了嗎?你要比試廚技,我當然派咱們登高飯館的大廚出來應戰。想挑戰我這個當老板的,那也該是你們望月樓的老板出來挑戰我啊。”
“呃……”關亭海一時語塞。
人家說得沒毛病啊,你一個望月樓的大廚要挑戰登高飯館的廚技,憑啥讓人家老板出手應戰啊?
誰規定開飯店的老板都必須是廚技高手?
不過……
關亭海忽然感覺有點兒恍惚,好像那人明明告訴自己,登高飯館里廚技最高的就是這個林老板來著。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就把挑戰的目標對準了林輕歌。
只是現在看起來,這位林老板應該是不會廚技的吧。大概,是自己當初光顧著生氣,聽錯或者記差了。
想到這里,關亭海的臉色稍緩,向林輕歌拱了拱手,又向包夜招呼道:“既然閣下才是登高飯館的大廚,那便請隨我一同去廚房吧。”
包夜看了看林輕歌,說道:“我確實是登高飯館的廚師,但這個大廚……可不敢當。”
關亭海又愣了,不悅道:“那登高飯館的大廚師傅,今天怎么沒來?”
包夜正色說道:“關大廚有所不知,飯館里日常的菜肴,確實都由我來烹制。但有我師父在,包某可不敢說自己是飯館的大廚。”
關亭海好奇地問道:“閣下的師父,又是哪位?”
包夜側了側身,說道:“這位林老板,就是我的師父。”
“噗……”
關亭海險些一句臟話噴出來。他現在覺得,跟這個林老板說話有點兒腦仁疼。
說了半天,他還真是登高飯館里廚技最厲害的那位啊。
所以說,他剛才忽悠了半天,全是在耍自己玩兒呢!
關亭海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對林輕歌說道:“林老板,此戰可能關系到貴店的聲譽存亡,你確定不親自應戰么?”
林輕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怎么這么磨嘰呢?你說,你憑什么挑戰我啊?論身份,我是老板,你是廚子。論廚技……恕我直言,你還不配。”
“你!”若說剛才林輕歌拒絕出手,大家還以為他是老板,不會廚技。但現在這句話,卻已經是赤裸裸地蔑視了。
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飯店小老板說“不配”,關亭海還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鐵膽,就想朝林輕歌砸過去……
“師父!”總算站在他旁邊的曲天放眼急手快,一把拉住了關亭海的胳膊。
開玩笑,在這大庭廣眾的地方,萬一這鐵膽把林輕歌砸死了,那關亭海也算是完了。
“師父,您別生氣。他們既然只派個徒弟應戰,那師父您也不必親自出手了,就讓弟子替您教訓一下這些狂妄之徒吧。”曲天放早就忍不住了,這時終于有機會說了出來。
關亭海想了想,這也是個辦法。正要點頭,卻聽林輕歌悠悠說道:“關大廚,我勸你想好了。我可只陪你玩兒一把,一道菜定輸贏。如果你派徒弟上場,待會兒輸了的話,可別耍賴皮。”
“這……”關亭海沉吟了一下,問道:“若我上場,你卻派弟子應戰,到時輸掉比試,你不會耍賴皮吧?”
“我當然不會耍賴皮。”林輕歌果斷道:“輸就是輸,我要是沒那個擔當,今天也不會來應戰。”
“好!”關亭海握了握手里的鐵膽,對包夜道:“那就請吧!”
剛要帶著包夜去廚房,結果又被曲天放一把拉住,低聲提醒道:“師父,您還沒跟他們談賭約條件呢。”
關亭海一拍腦門兒,說道:“對了!林老板,我們這次比試,也不能平白費力氣,總要掛些彩頭才好吧?”
林輕歌早知道會這樣,笑道:“關大廚準備掛什么彩頭呢?”
關亭海冷冷笑道:“如果林老板家的廚師敗了,那么貴店之前在宣傳單上所言的穹都最美味之菜肴便是謊言。這等欺騙客人的店家不配在穹都立足,還請林老板關了春里巷的館子,從此不在穹都開店。”
圖窮匕現,這條件直接就想把登高飯館往死路上逼。
然而林輕歌居然沒像關亭海料想的那樣憤怒,他反倒是呵呵一笑,說道:“行啊,如果老包輸了,那么我馬上關了登高飯館,從此不在穹都里開店。”
關亭海一怔,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答應得如此痛快。
那個姓包的廚師,難道實力真的強到讓對方毫無顧忌?
還不等他細想,便已聽林輕歌接著說道:“那么,公平起見,如果關大廚輸了,是不是望月樓也從此關張,滾出穹都呢?”
“呃……”關亭海又語塞了。
這條件他根本答應不了啊,他只是望月樓的大廚,這買賣是開是關,他壓根兒說了不算好吧?
關亭海沉默了片刻,脹紅了臉,說道:“望月樓并非是關某的財產,這個要求,恕關某無法做到。”
林輕歌也不急,笑問道:“那關大廚覺得,你如果輸了,可以做到些什么呢?”
關亭海說道:“若是關某技不如人,自然會誠摯道歉,從此承認貴店冠絕穹都的實力……”
“你等一下啊。”林輕歌擺擺手,打斷了關亭海的話,似笑非笑地道:“關大廚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輸了,就得關上飯館兒滾出穹都。而關大廚你若是輸了,只需要給我們道個歉就算完了?”
他冷哼一聲,說道:“我怎么以前不知道,在大酒樓里做大廚,不但要練習廚技,還要有一副厚臉皮才行呢?照你這個邏輯,不如咱們換一換,我們輸了,賠禮道歉,如果關大廚你輸了,自宮以謝天下,怎么樣?”
四周的客人們聽得清楚,也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嗤笑。
關亭海愣住了。他倒不是故意想占對方的便宜,只不過在他的心里,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輸。而在他看來,自己作為望月樓的大廚,若能夠向一個小飯館的老板低頭道歉的話,那已經是相當給予對方極大的賠償了。
直到林輕歌將雙方的賭注擺到臺面上來一比較,關亭海這才驚覺,這兩種賭注的分量是何等的失衡。
聽著客人們的嘲笑聲,關亭海的老臉也是掛不住了。他干咳兩聲,說道:“林老板,方才關某是有些欠考慮了。不如你來說說,咱們雙方各拿出什么樣的賭注來,比較合適?”
林輕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說道:“咱們打賭,也別牽連無辜,只拿自己當賭注就好了。關大廚和我,輸的那個人,從此金盆洗手,退出廚藝界,終生不得再進廚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