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一聲槍響。
在死離和林輕歌略有些意外的目光中,最后那名刺客的額頭鮮血飛濺,頹然栽倒。
“呵呵,我可不是要跟二位搶功啊,只是我拔出槍后,就只來得及瞄準(zhǔn)這一個人了。”幾步外,陳南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槍插回了腰間的槍囊之中。
此時刺客雖然已經(jīng)全部喪失了行動能力,但宴會廳內(nèi)還是迷漫著一股惶恐的氣氛。很多人甚至一直半蹲著,仍不敢直起身來,生怕不知何處再射出一顆子彈來,誤傷了自己。
幸好,很快有宴會廳外的護(hù)衛(wèi)趕了過來,在死離的安排下,開始收殮死亡的護(hù)衛(wèi)尸體,以及清理和控制那些或死或傷的刺客。
沒過一會兒,聽到槍聲的姬星雪也在魏寒的保護(hù)下匆匆地跑了過來。見到父親和姐姐都沒受傷,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見死離和林輕歌控制住了局面,姬鴻這才從柱子后面緩步走了出來。
姬鴻這些年一直疾病纏身,才走了沒幾步,便不得不停下來緩兩口氣。
當(dāng)他站住腳步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兩個人被扔在了他的面前。
一個,是主動跑去給林輕歌倒酒的張順。另一個,則是給死離倒酒的郭綱。
整個宴會廳里,被麻倒的足有十余人。可惜,想知道給那些人下藥的都是誰,有可能需要那些人醒來之后才會揭曉。但林輕歌和死離都沒有被麻昏,所以給他倆下藥的張順和郭綱,便馬上被拿下了。
“老郭,老張……”姬鴻看著面前跪坐在地的二人,深深地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來星月城這么多年,我自認(rèn)待你們兩個也算不薄?墒恰瓰槭裁匆@樣?”
張順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癱在那里不說話。
郭綱倒是二目圓瞪,梗著脖子,說道:“姬鴻,這些年來,你對內(nèi)專制守舊,不思改善百性民生,對外卻唯唯諾諾,一昧向天穹南國妥協(xié)。照你這般,星月城邦很快就要亡了,你對我們再怎么不薄,又有什么用?!”
姬鴻臉上泛起一片羞惱的紅暈,怒道:“這些話若是那些尋常百姓發(fā)發(fā)牢騷也就罷了,你身為星月的官員,難道還不懂這其中有多少難處嗎?!”
“難處?呵呵……那不過是你擔(dān)心城主位置不穩(wěn),成天只會想著耍弄權(quán)衡手段所帶來的結(jié)果而已!惫V將下巴一仰,厲聲道:“你覺得為難,那是因為你庸碌無能!庸者就應(yīng)該退位讓賢,讓有能力造福星月百姓的人來做這個城主之座!”
“有能力的人?郭綱,你不是想說你自己吧?”一旁的陳南靖突然冷笑著插嘴道。
“我老郭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惫V同樣冷笑,說道:“我覺得姬大小姐就比姬鴻強多了,是個做城主的材料。”
姬月冰臉色一變,喝道:“郭綱,你這話什么意思?!”
不由得姬月冰不生氣,郭綱這話說的,仿佛是在暗指這次刺殺竟是她指使的一般。
郭綱又扭頭看向陳南靖,笑道:“還有你兒子陳慕,那小子沉穩(wěn)果敢,也是個不錯的人才。若能當(dāng)上城主,想必可令我星月的風(fēng)氣煥然一新!
陳南靖也陰著臉,怒道:“姓郭的,你自己惹禍,別想拖我家一起下水。”
郭綱說道:“我講的都是實話,可惜你們畏懼姬家的權(quán)勢,沒人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罷了。姬鴻就是個廢物,星月城邦在他手上,也快要廢掉啦……”
嘭!
一聲悶響,郭綱被死離一腳踢在頭上,頓時昏死了過去。
現(xiàn)在,可不是讓這家伙大放厥詞,鼓動人心的時候。
相對于郭綱,張順的表現(xiàn)就軟弱了許多。
他見郭綱被死離一腳踢得不知死活,嚇得連忙不住磕頭,哭道:“城主大人恕罪……城主大人恕罪……”
如此丑態(tài),看得周圍不少人都暗暗搖頭。
至少在林輕歌看來,張順這一次的表現(xiàn)可比郭綱差太多了。
甚至于,林輕歌對郭綱方才所說的內(nèi)容,有很多居然是認(rèn)同的。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死離才果斷地將郭綱踢昏,不敢讓他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姬鴻也不知是惱怒,還是驚懼,反正是渾身顫抖,犀利的目光掃向宴會廳中的每一個人,沉聲說道:“我知道,今天參與此事的人遠(yuǎn)不止郭綱和張順兩個人。更知道,你們當(dāng)中有些人早對我的治國理念有所非議。我本以為,政見不合是正常的事情,大家互通觀念、交流思想,反是好的。但萬萬沒想到,你們居然會選擇使用如此卑劣無恥的手段!先是叛亂……后又暗殺,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難道就會博采眾長、改善民生了嗎?你們就算今天殺了我,換上臺的也不過是一個暴君而已!”
他越說越激動,忍不住俯身劇咳了起來。
“姬老哥,不要生氣,當(dāng)心身子……”陳南靖上前兩步,便要去撫姬鴻。
誰陳南靖他剛一動,林輕歌便搶先一步,攔在了他與姬鴻中間,笑道:“陳鎮(zhèn)長,你也別怪姬大叔生氣。這件事情換作是你,卻不知你會有何感想啊?”
“我?”陳南靖微怔,斷然道:“換作是我,當(dāng)然也會生氣。畢竟國有國法、邦有邦規(guī),且不說姬老哥這么多年為星月鞠躬盡瘁,操勞成這個樣子,哪怕他真做過一星半點兒的錯事,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私下發(fā)動叛亂,甚至搞暗殺,絕對是不能容忍之大罪!”
林輕歌瞇眼笑望著陳南靖,繼續(xù)問道:“那如果做這些事情的,是身邊至親至近的人,那又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姬月冰聽了這話,臉色不禁再次微變。
陳南靖也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姬月冰,隨即搖頭道:“不會的!我了解月冰,她絕對不會為了謀取星月城主之位,而做出這種蠢事的!”
然而林輕歌卻完全沒有罷休的意思,只是盯著陳南靖,再次問道:“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陳鎮(zhèn)長覺得,應(yīng)該如何處置?”
陳南靖愕然抬頭看了看姬鴻,見他居然也沒有阻止林輕歌的打算,只好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剛剛說過了,國有國法。如果真是至親之人犯此忤逆大罪……那也只有依法處置!
“好!好個依法處置!”林輕歌突然大笑兩聲,目光轉(zhuǎn)向人群中的陳慕,說道:“陳師長,勾結(jié)錢氏財團、組織屬鎮(zhèn)叛亂、陰謀刺殺城主……這么多忤逆大罪,你可都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