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雪被林輕歌嚇了一跳,緊張道:“怎么了?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啊?”
林輕歌重復道:“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小月,你能答應我嗎?”
“我……”姬星雪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我能。”
林輕歌繼續盯視著姬星雪,顯然是對她的回答并不十分滿意。
姬星雪這才徹底意識到情況的嚴重。她深吸了兩口氣,舉起只手,認真地說道:“我姬星雪,以星月之名起誓,在我倒下之前,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小月一根頭發。”
“很好。”林輕歌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兩個女子說道:“退到洞里去,除非我或者魏哥叫你們,否則不要出來。”
夏小月站起身,急道:“林哥哥,我可以幫你一起……”
林輕歌笑道:“小月還需要再多練習練習,才能變成像你爸爸那樣厲害的獵手哦。至于現在嘛,先交給林哥哥好了。”
夏小月仍有些躍躍欲試,但林輕歌堅決不許,小姑娘終于還是無奈地同意了。
林輕歌又走到那名武者旁邊,說道:“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如果你敢趁機搞什么小動作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
那個武者身子一顫,忙道:“不敢……不敢……”
林輕歌沉默了會兒,忽然又說道:“算了,我信不過你,還是先殺了吧。”
“啊?等……”那武者嚇得猛地抬起頭來,但不等他再做出什么反應,林輕歌已經一掌劈在他的頸后。那武者悶哼一聲,軟塌塌地重新癱倒在了椅子里。
姬星雪驚道:“你……真的把他給殺了?”
“當然沒有。”林輕歌白了她一眼,道:“現在殺了他,魏哥不白拖著他走了半天?不過為了防止他趁機搗亂,我這一掌可以讓他再安靜地睡上幾個小時。”
林輕歌抽出犬牙匕首,在掌中挽了個刀花,對姬星雪道:“記住你的承諾。”
說罷,他一手持匕首,一手提著石鍋,邁開大步,走向了石洞之外的那一片殘陽余暉。
林輕歌之所以選擇這處地點藏身,也是經過認真考慮的。對方可能出現的人數未知,這個石洞只有一個洞口,林輕歌只要守在這里,便沒人能沖進去傷害姬星雪和夏小月。
當然,這需要他憑一人之力,擋住對方所有的人馬。
殘陽之下,人影綽綽。十余個裝束各異的殺手,已經摸到了距離洞口不過幾十步外的地方。
林輕歌緩緩將石鍋放在地上,用匕首扎了一塊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起來。他并不急于動手,現在他最不怕浪費的就是時間,甚至希望對方能先和自己聊上十塊錢的閑話才好。
殺手們初時見到他這副古怪的舉動,都是被唬得沒敢動彈。但等了半晌,始終不見魏寒露面,便有人猜到魏寒是趕回星月城找救兵去了。這些人互視一眼,開始縮小對林輕歌的包圍圈。
“前方禁止通行,各位朋友請留步吧。”林輕歌用挑著一塊肉的匕首朝對面十余個殺手一掃,淡然地說道。
眾殺手腳下一緩,有人開口冷笑道:“魏寒自己跑了,卻留你這么個毛頭小子在這兒送死?”
“瞧你這話說的。”林輕歌朝說話那人瞥了一眼,似乎很不高興地說道:“如果各位實力跟先前那二位差不多的話,還指不定誰是來送死的呢。”
眾殺手臉色微變,又是那人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輕歌把匕首上的肉叼進嘴里,譏笑道:“那二位的實力太差了,連我一拳都接不下。也不知道各位是哪家殺手公司的,回去記得跟你們老板說一聲,這招員工不能光追求數量,也得看看質量。寧缺勿濫啊,開發精品才能走得更遠……”
眾殺手聽林輕歌口若懸河,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時,一個人突然叫道:“這小子是在拖時間等救兵呢!大伙兒別被他給騙了,抓緊時間殺了他,再殺了姬家二丫頭,大把的金幣等著我們回去分吶!”
也不知是這人的推測說動了眾人,還是眾人被那“大把的金幣”刺激到了,總之眾殺手相互眼神交流了片刻之后,終于是齊聲大吼,朝著林輕歌撲了過來。
“媽的,就顯你聰明!”林輕歌確實是在拖延時間,此刻被人說破,頓時就怒了。
眼見七八個速度快的人已經撲到了近前,林輕歌揚起一腳,將那一鍋肉湯踢得飛起。
熱湯四濺,頓時燙得沖在前頭這幾人慘叫連連,慌忙朝后退去。
“浪費了我一鍋的魔熊肉本源湯,你們怎么賠我?!”林輕歌怒吼中,人已經如箭般射了出去。
他沒有去攻擊那幾個被肉湯燙得手忙腳亂的人,而是揮起犬牙匕首,猛地朝方才鼓動眾殺手進攻的那個人胸前刺去。
那人沒想到林輕歌竟然舍近求遠,專門越過數人來攻擊自己。只一愣的功夫,胸前已被犬牙匕首劃過,立刻豁開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林輕歌不等那人倒地,復又一腳,正蹬在他小腹上。那人慘叫一聲,身子倒飛而出,落地后又連滾了十幾米遠,才頹然停住。
看樣子,這條命八成是已經交代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林輕歌雖然行事囂張,經常挑釁打架,但手上可沒有過人命。在匹斯峰島時,他和島主府的人打得人仰馬翻,可也沒真的將誰殺死。
但今天,他被十多名職業殺手包圍,身后又有夏小月和姬星雪兩個姑娘需要保護,林輕歌終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殺人,并不能林輕歌有任何快意。
但有人想殺自己,想殺自己的朋友,那么自己只好先殺了那些人。
林輕歌自己大概都還沒有察覺,他的心態,正在被這個世界里的規則潛移默化地改變著。
從前熟悉的世界,漸漸遠去。
曾經遵循的規矩法則,很多都已不合時宜。
林輕歌初到這個異世界,所想的不過是多嘗一嘗這里獨特的美食,怎知道如今竟被逼著整日血雨腥風?
他郁悶!
他憋屈!
他想要的生活很簡單,哪怕仍然像當初那樣過著很無聊的富二代日子,總好過現在百倍千倍。
然而,卻總有人不讓他如意。
就比如,眼前這些揮著刀棒的人們。
你們不讓我如意,我就讓你們都不安生!
林輕歌壓抑多時的郁火,此時終于全部爆發了出來。手中的犬牙匕首,在對手的身體上肆意地發泄著憤怒。
但殺手人數實在太多,林輕歌在接連砍翻三四人后,終于一個疏忽,被人從背后砍中了一刀。
鋼刀入肉,深可見骨。
林輕歌仗著如今體魄有了極大的提升,被這一刀砍中,竟還是撐了下來。
他疼得咧了咧嘴,卻不退縮,反手一刀,狠狠地刺入了對方的脖頸根部。
這一下,直接刺破了那人的大動脈。
匕首拔起,鮮血噴射而出,灑在夕陽映照的天際,宛如一陣急雨。
林輕歌悍然立于血雨之中,斜睨著身周的十幾名殺手。
本是將對手團團圍著的一眾殺手們,突然感到心頭一陣森寒。
殘陽如血。
將那年輕人略有些蒼白的臉頰,映得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