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國又待了兩個月,把孩子葬好,我才離開的,那一年之后,我再也沒回過中國了,因為那里面有我不想見的人和不想面對的事情。”
梁玫瑰說到這里,看了一眼云蘇:“我是去年才發現梁安辰的存在的,UI是我和我先生一起創辦的,當然,當年創立的時候少不了我姨夫的幫助。我姨夫和我姨媽去世之后,我的那些表哥表弟都進了UI當了高管,中國有句古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們已經不滿足現狀,他們想要把UI搶到手中。UI是我和我先生達夫一生的心血,我是不可能把UI交到他們那群狼子野心的人的手上的。”
“其實安辰還是多虧他們找出來的,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我和許至有個兒子,叫許洲遠,三十多了。他們還以為我是要把UI留給梁安辰,所以就派了不少人回國對梁安辰動手。”
云蘇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
只是有一點:“所以當初,醫院為什么要騙你,孩子已經死了?”
“這你就應該問問林青了。”
又是林青。
云蘇臉上的笑容淡了淡:“他知道這些嗎?”
梁玫瑰抿了一口咖啡:“他早晚會知道的。”
梁玫瑰說著,指了指云蘇手上的那份文件:“你不看看嗎?”
云蘇抿了一下唇,低頭把手上文件袋里面的文件拿出來,里面是一份遺囑。
云蘇難得怔了一下:“梁女士?”
“我堂兄和堂弟他們現在已經不念舊情了,這份遺囑,不管是放在我手上還是安辰手上,都不是最穩妥的。如果你沒有出現的話,這份遺囑,我就只能交給黎葉了。”
云蘇皺了一下眉:“您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份遺囑帶回國?”
“你還是挺聰明的。”
梁玫瑰看著云蘇笑了起來:“他們想破了頭,應該也想不到,遺囑是在你的手上。”
她說著,頓了一下:“你放心,這份遺囑我已經找三個律師同時公證過了,除非我本人親自開口否認,不然誰也要按照這份遺囑來辦。”
云蘇覺得很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她看著跟前的梁玫瑰,猶豫了一下:“冒昧的問您一句,您今年應該沒有六十吧?”
“六十二。”
梁玫瑰手在咖啡杯的杯沿敲了敲:“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才六十二,就開始立遺囑了?”
云蘇看著她,沒說話。
她確實好奇。
雖然說現在的人都喜歡未雨綢繆,梁玫瑰如今的處境似乎也不太好,但她覺得,梁玫瑰能走到今天,也絕對不是輕易就被人扳倒的。
不管怎么樣,她這個時候立遺囑,確實是過早了些。
梁玫瑰看了一下手表:“七年前我查出乳腺癌,后來做了手術,去年體檢,發現復發了。”
她說著,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云蘇:“醫生說,我運氣好能過活得過今年,運氣不好,說不定你剛回國,你就能從梁安辰那兒知道我的死訊了。”
“云蘇,我很喜歡你這個兒媳婦,如果下次你來M國,我還活著的話,我帶你去滑雪。”
梁玫瑰說完,人轉身就走了。
云蘇坐在那兒,看著梁玫瑰越走越遠的背影,心頭有些震撼。
這倒是,她沒想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