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蔓蔓盯著房間里的擺設發愁,家里的一景一物都仿若從前,蕭亦明陽剛醇厚的味道還在屋里縈繞,可是他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真怕兇多吉少。
蕭大娘如今的情況就如驚弓之鳥,提都不能提,家里剛開了幾家新鋪子,人手又不夠,到時候實在不行,先關了花鋪子和花酒鋪子。
掙再多的錢,要是沒有那個和她一起共創財富的人,一切都是枉然。
昨夜一夜無眠,今早又早早出去,羅蔓蔓喂完孩子,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終于抵擋不住這困意,累的在炕上睡著了。
而山崖下的蕭亦明同樣感覺到累,他抬頭望著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又看了不遠處那條緩緩流動的河水,心中有了主意。
崖邊是絕對攀爬不上去了,只有靠這河水離開這里,就不知道這條河流漂向何處,他只想快點回烏鎮,快點回蕭家,快點見到讓他想著心痛的小媳婦。
想這么多,還是等傷好了再說,蕭亦明收回心思,在附近走動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
早上的陽光并不熾熱,在一些枝繁葉茂的大樹阻擋下,灑在身上都是細碎的陽光。
樹林里飄散著大自然的清新味道,想必這邊沒有人的緣故,樹林里的一些野菜蘑菇特別多,還有很多自然生長的野果。
有個纖細的身形在樹林里穿梭,蕭亦明定睛一望是秋菊捧著一兜的野果,踩著碎步朝這邊走來。
當她看到蕭亦明時,臉上瞬間一喜,展開明媚笑容:“亦明哥,你怎么也來了,怎么不去躺著,多休息會!
這林間挺多小動物的,什么野雞,兔子,松鼠時不時的從眼前掠過,可惜秋菊并不懂捕捉獵物,只好摘些野果暫時充饑了。
秋菊的笑容明媚而又純真,他實在無法將昨天破廟里,那個和男人茍合的歡快,轉眼又動了殺機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她的笑容帶他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的秋菊就是這樣,樸實又善良,經常和他一起在田野里瘋跑。
那時候的秋家和蕭家還沒有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他們也會時常去溪邊捉魚,會到泥垢里挖田螺。
可惜,長大后,兩人都面目全非了,蕭亦明對她的好,一直建立在把她當妹妹的基礎上看待,卻不想她是這種心思,而且執念如此之深。
見蕭亦明盯著她看,陷入沉思,秋菊臉頰上飛上一抹紅云,她羞答答的走到他跟前,
歡喜道:“亦明哥,怎么辦?我好沒用,抓不到那些野味,只會摘野果給你吃了,你要是餓了的話,就將就吃一點吧!
“……”蕭亦明很想大聲吶喊,她能不能別作了,但他琢磨著想要出去,還是別把對她的厭恨表現的如此明顯,不然會增加離開的困難系數。
他輕咳了一聲:“沒有工具,捕捉獵物難,算了,把你的匕首給我,我削根木棍去河邊叉魚!
他記得河邊有不少肥美的魚兒經常躍出水面,那河水也不是很淺,抓些魚兒烤來吃,總比吃野果好。
“給,亦明哥,辛苦你了!鼻锞招睦锩雷套痰,見蕭亦明沒之前那么抗拒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柔情攻略起了作用,哪知道人家現在一門心思在跑路上。
蕭亦明從她手里接過匕首,這把匕首不錯,一看就很鋒利,他很快在樹林里搜尋起來,找到一根細細拇指粗的木棍砍下后,將頭部削尖當魚叉用。
這河邊從這頭望過去,看不到那頭,河水有深有淺,蕭亦明找了淺水的地方,卷起褲腿彎腰站著,手拿著魚叉隨時捕捉,見有許多魚兒游來游去。
河水剛過他的小腿,蕭亦明附身盯著水里,待有一條魚兒游過來時,手舉木叉快,狠,準的往河里叉去。
雖然好久沒叉魚了,這動作生疏了不少,好在摸熟了幾次后,也成功的叉了三條魚了。
得了,今天中午三條夠吃了,反正這河邊魚兒多的是,一次性不用叉太多。
蕭亦明找了根草將魚兒串在一起,提著去河邊洗洗,用匕首掛掉魚鱗,挖掉里面的內臟,洗干凈后,用一根樹枝叉著,就開始點燃火苗,開始翻烤了。
秋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不遠處,看著他細心的做著這一切,神情滿是高興。
尤其是蕭亦明將烤的香噴噴,嫩黃帶焦的魚先遞給她吃時,秋菊受寵若驚后,是趕緊伸手接過來,就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魚肉。
“哈……好燙!鼻锞胀轮囝^,用手扇著被燙著氣泡的嘴,模樣有些囧。
“我烤了三條,夠吃的,沒人和你搶,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叉魚。”蕭亦明難得的沒給臉色看,秋菊的心就如小鹿亂撞,撲通撲通的跳著。
她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夠的,亦明哥,你烤的魚真好吃。”
秋菊一手拿著烤魚,去到河邊俯下身,用手掬了一把河水,喝了好幾口河水,緩解嘴里被燙到的疼痛,然后就心滿意足的將這條烤魚吃干凈。
蕭亦明吃了兩條魚,去河邊清洗手時,彎腰蹲下身來,盯著河面看了很久。
平靜的河水倒影著他憔悴的身影,他檢查了一下臉上的傷口,貌似更加嚴重了,干涸的藥草和坑坑洼洼的血凝固在一起,十分可怕。
萬一這臉恢復不了,那多嚇人,想到家中焦慮等待的羅蔓蔓,蕭亦明身子縮了一縮。
“亦明哥,你放心吧,你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吧,臉上的傷也一定會好的,你放心!鼻锞湛戳怂谎郏鸵娛捯嗝鞑辉倮頃
他返回那個車廂里面,修長的身體躺在里面休息了會。
意識到蕭亦明挺在意臉上的傷,秋菊下午又去小樹林去尋找藥草了。
下午,太陽開始熾熱,走了一會路的秋菊,臉頰都冒出了汗珠,臉被曬的通紅如蘋果,一雙黑眸在草叢里到處尋找。
走了半個時辰的路,讓秋菊意外的發現了一片翠綠的樹林。
微風搖曳,竹葉發出沙沙沙的響聲,這些竹子粗細均勻,過幾天可以做竹筏離開這里。
其實這里也不錯,沒人打擾,讓她和蕭亦明這幾天的相處時光變得很融洽,很珍惜。
待兩人出去后,她一定要想辦法控制住蕭亦明,不然腿長在他身上,他隨時都可能溜走。
采完草藥,又摘了點野果回去的秋菊,發現天色漸暗,夕陽的余暉灑在河邊上,一片波光粼粼的寧靜。
秋菊找了塊石頭,將采好的藥草搗爛,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始黑暗,而蕭亦明依舊在熟睡中,漸漸天色如墨水一般漆黑灑下,夜空中開始綴滿星星。
秋菊抱了一堆枯樹枝過來,點燃,周圍立馬變得溫暖明亮起來。
蕭亦明睡了很久,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要不是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還以為他怎么了?
秋菊將手里的帕子去河邊打濕后,輕輕的擦洗蕭亦明的臉,然后將搗爛的藥草均勻的涂滿在他的那半邊臉頰上。
他似乎睡著很不安慰,眉心緊縮的像是上了一道鎖,秋菊盯著他看了幾眼,嘆息了一聲,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就去外面睡了。
沉睡中的蕭亦明緩緩睜開漆黑的眸子,大手嫌惡的用力擦了擦,額頭上某人留下來的口水。
這人可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的傷好的差不多,明天就做個竹排離開這里,只要有她的氣息存在,他一秒都待不下去。
這幾天沒抱著媳婦睡,失眠了幾天,這狹小的車廂里殘留著某人的氣息,讓蕭亦明感覺到不舒服。
被秋菊這么一攪合,蕭亦明根本睡不著,但他不能發怒,將一切憤怒都藏在了心里。
夜里寂靜無聲,蕭亦明出了車廂,看那堆柴火忽明忽暗的,又添了不少的枯枝,秋菊這幾天估計疲倦的很,連火苗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都沒有覺醒。
蕭亦明開始檢查身上的刀傷,再次去河邊脫掉了外衣,露出小麥色光滑的腹肌。
在月光的照耀下,蕭亦明開始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身體,重新灑了一點金瘡藥在傷口上,重新包扎了一番。
他不想在身體上留有刀痕,因為羅蔓蔓喜歡盯著他的身材吞咽口水,他吸引媳婦的地方不多,可不能一一毀去。
處理好這一切,蕭亦明合衣躺在車廂外邊,用枯草鋪在沙灘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這么過了一夜。
次日醒來,蕭亦明是被柔和的晨光喚醒的,他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就看到秋菊一臉甜甜的對著他笑。
害他一個激靈,立馬被嚇的跳起來。
去河邊洗了一個臉,蕭亦明說道:“秋菊,我們今天離開這里,我先去叉幾條魚烤好帶著,你去林間摘點野果!
秋菊驚訝的叫了一聲:“亦明哥,這么快就要離開了,可是你的傷。”
“我沒事,別看這幾天相安無事,要是我們碰到什么野獸,保證被虐的渣都不剩,今天就離開!
秋菊張嘴還想說什么,就被蕭亦明一把制止了,在她面前,他總是唯我獨尊,一點都不會聽從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