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來人了,那兩人跑了。”府里火把亮起,開始喧鬧起來,后面聞聲追來了十幾個家丁。
錢金桂拖著崴腳的腿走的極慢,“不行,我走不動了,蔓蔓,你走吧,別管我了。”
月光照耀著他的臉上,冷汗淋漓。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的,你別說喪氣話,堅持下,若是再被抓回去,必定沒活路了。”
羅蔓蔓將他扶到一顆大樹后,探出半個腦袋,看著安靜躺在地上的石頭靈機(jī)一動。
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朝墻角處用力一扔,那石子在寂靜夜里,發(fā)出格外響亮的聲音,成功迷惑住他們的視線。
“你們幾個往這邊方向追!”那十幾個家丁兵分兩路分開追。
“該死,真是狡猾。”羅蔓蔓低罵一聲,不行,這鎮(zhèn)里到處都是拿火把的家丁,他們得往郊外走。
咬咬牙,扶起錢金桂,讓他整個身子都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咱們,往這邊走。”
這條小路是通往南山村方向的,如果光是憑兩條腿起碼要走兩個時辰才能回村,怎么辦?
三面環(huán)山,小鎮(zhèn)路口還有火把的亮光,伴隨著男人惱怒的吼聲:“給我搜,四處搜,他們跑不了多久的。”
與此同時,邱府的臥室里,邱富貴正在屋里來回走動,焦頭爛額,這人跑了,怎么辦?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邱富貴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把利劍抵在咽喉處。
森冷的寒氣,似乎要刺破他的咽喉,嚇得他渾身發(fā)抖。
“大俠饒命……”他驚恐的轉(zhuǎn)著眼珠子,看著突然闖進(jìn)屋里來勢洶洶的幾人,瑟瑟發(fā)抖。
“快說,我媳婦在哪?”蕭亦明一雙通紅的眼睛帶著從未有過的狠辣。
當(dāng)他去烏鎮(zhèn)求莫清來救媳婦,層層排查,得知媳婦被這勢利小人給抓了時,心慌的不行。
“我,我不知道。”邱富貴冷汗淋漓,這人都跑了,他哪知道在哪?
“快說,信不信我一劍刺死你。”莫清那雙銳利的眼明顯沒什么耐心,這深更半夜的,原本可以和媳婦暖被窩的……
“你,你別亂來,殺人是要犯法的……”邱富貴哆哆嗦嗦的重復(fù)這句話,就是沒說重點(diǎn)。
“犯法?我倒要看看怎么個犯法?”莫清將腰間的令牌亮出,就見邱富貴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
這令牌這……是知府大人的,難道……
此人來頭很大,邱富貴沒再敢嘚瑟,抖著唇支吾道:“他們,他們逃跑了,現(xiàn)在邱富的家丁正在追拿……”
“該死的,作為商人,居然使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你真該死。”莫清踹了他膝蓋一腳,邱富貴因?yàn)閼T性,直直的跪在地上,狼狽磕頭:“饒命,公子饒命。”
他拼命的磕頭,連額頭上磕破皮,流淌著血液都不敢抬走。
“莫少爺,咱們先找我媳婦把。這人回來再收拾他。”蕭亦明氣憤的踹了他一腳,就見他身子直直的朝后倒去,整個人癱軟了一般。
“行,咱們先找人。”莫清將手下將這邱富貴綁著,帶著幾個人和蕭亦明消失在蒼茫夜色中,投入到找人的隊(duì)伍當(dāng)中。
這邊的羅蔓蔓艱難的扶著錢金桂躲在草叢里,她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發(fā)出動靜,不遠(yuǎn)處那些拿著火把的家丁就在附近。
“呃……”錢金桂蹲的血液都快不循環(huán)了,在加上腳崴了,忍不住的低哼一聲,就被耳尖的家丁聽到。
“他們在草叢里,搜。”
怎么辦?雖然那群家丁已經(jīng)分頭出找,但離他們越來越進(jìn)的是拿著明晃晃大刀的兩人。
羅蔓蔓的心瞬間僵硬,她似乎聞到死亡的氣息。
“怎么辦,蔓蔓,你快逃吧,別管我。”錢金桂推了推她,那兩名家丁在草叢里亂砍亂舞著,看著就嚇人。
“你閉嘴,在這乖乖呆著。”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羅蔓蔓橫了他一眼,真是到了什么霉,和他一起被追殺。
她咬牙立馬從草叢里跳起,往另一個方向跑去,立馬就引起家丁的注意。
“抓住她,她在那。”
羅蔓蔓在草叢里搜索著,終于讓她看到一根枯木枝,她得趁大批家丁過來之前把這兩人解決掉。
“呵呵,看你往哪里逃?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一頓苦頭吃。”那兩名家丁手提大刀陰狠的慢慢靠近。
東家只是說留活口,換句話說,傷了,殘了都沒事。
羅蔓蔓心里升起一股涼意,她看的出這兩人有些功夫底子,硬碰硬不是對手。
索性她把手中的樹枝丟在草叢里,揮手投降:“兩位大哥,你贏了,我跟你們走。你們那個刀怪嚇人的,可否放下刀……”
“看不出你挺識抬舉的?那你剛跑什么跑?”家丁斜眼瞄了一下她,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打轉(zhuǎn)著,掛著一抹楚楚動人。
“呦,不看不知道,還是個美人呢?兄弟,要不咱們先樂一樂。”那人眼底出現(xiàn)色瞇瞇的神色,咽了咽口水。
“確實(shí)長得不錯,東家只是要活人,沒說別的不準(zhǔn)。”兩人眼神交流,達(dá)成共識,手搓手,慢慢朝她靠近:“兄弟,我先來……你看著動靜……”
“行,那你快點(diǎn)。”
呸,這兩個色狼,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打歪主意,待會她要讓他們死的很有節(jié)奏。
“你,你要干嘛,別過來。”羅蔓蔓雙手環(huán)抱胸前,水亮的眸子掛著一抹害怕,表現(xiàn)的很膽怯。
見他放下刀具,掛著壞笑,一步一步解開腰帶朝她靠近,她心里有了主意。
這空擋,羅蔓蔓猛地腳踩線鞋,沖過去,抓起他的肩膀,來個華麗扭轉(zhuǎn),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摔落在一旁的湖水里。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那人由于沒有防備,直接嗆了好幾口水。
“臭娘們,敢暗算你老子,等會看我不弄死你。”
那人在湖里伸出雙手撲騰就要上岸,羅蔓蔓又踹了幾腳,將他踢落湖中心,就見他喝了幾口水,嘶喊道:“救命,我不會水。”
羅蔓蔓松了一口氣,解決了一個,她的心還未完全放下,就見另一個家丁,眼中閃過狠色,提著刀就猛地沖過來。
“受死吧。”先把這臭丫頭砍傷再去救人也不遲,如果因?yàn)榫热耍屵@兩人跑了,那他無法交差,就完蛋了。
“蔓蔓,小心后面。”錢金桂心跳出嗓子上,尖叫了聲,掙扎腳從草叢里踹出。
等她扭頭一看,那把刀帶著一股勁風(fēng),強(qiáng)有力的朝她后背揮過來。
“啊……”羅蔓蔓心跳到嗓子上,腳軟的就要站不穩(wěn)。
就聽到嘶的一聲,刀入皮肉的聲音,這一刀下去一定很疼,但她卻感覺不到疼。
睜開眸子一看,原來是錢金桂擋在她身后,用后背當(dāng)遁甲護(hù)住了她。
就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她就要被劈成兩半,而她剛觸摸了一下他的后背,玉手染紅了鮮血。
“錢金桂,誰讓你出來的。”該死,又欠他人情。
“該死。”羅蔓蔓咒罵了幾聲,身子靈活的一旋轉(zhuǎn),在那人發(fā)愣的空蕩中,踢落那人手中的刀具,再來一個過肩摔,將這人一起踢落到湖中。
另一個家丁已經(jīng)在湖中沒有了掙扎,估計已經(jīng)掛了,這個會游泳的,卻是撲騰著往岸上爬,嘶喊著:“來人吶,快來人,人質(zhì)在這邊,快來人……”
羅蔓蔓的心瞬間揪起,她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火把朝這邊踏來。
糟糕,她只會一些現(xiàn)代的防身術(shù),這么多人她得趕緊腳底抹油跑路要緊。
“喂,你還好吧。走,咱們快逃。”初見錢金桂,總覺得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公子哥。
再看他現(xiàn)在,傷口在流血,頭發(fā)散亂,衣服被樹枝雜草割破,身上更是因?yàn)槭軅雌饋砟樕n白,痛苦異常。
“你別管我,你快走。”錢金桂推開她,如果兩人一起逃,他肯定會拖后腿,一個人逃總是有一線生機(jī)的。
“你閉嘴,都是你。”到現(xiàn)在還不消停,羅蔓蔓被氣的要死,利落的撕了一圈衣角,先簡單的給他包扎了一下傷口。
錢金桂身子晃了晃,這個可愛又可氣的小女人,居然敢吼他,不過他卻很喜歡。
看她認(rèn)真包扎的樣子,睫毛下垂,很是動人,只有這樣,她才會關(guān)心他的吧,他死寂的心又開始復(fù)燃。
“走,咱們往山上走。”羅蔓蔓故意將衣角的碎片掛在草地上,給人造成假象。
摟住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雙手抖的厲害,男女授受不親,但為了不欠一條人命,她咬牙豁出去了。
“走。”眼看著那群人往這邊追來了,羅蔓蔓硬撐著身上的重量,拖著錢金桂往偏僻的山路走去。
“好重……”錢金桂和蕭亦明的身高差不多,此刻確實(shí)顯得格外的重,羅蔓蔓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qiáng)能拖動一點(diǎn)。
“喂,你沒死的話,自己也快動起來。”
錢金桂是被一雙玉手給晃醒的,他好困,好想睡覺。
費(fèi)力的抬了抬眼皮,看到了一身臟亂,滿頭是汗的羅蔓蔓,正費(fèi)力的扶著他往前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