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三個人都看著徐乘,感受到六只眼睛的注視,徐乘不慌不忙,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沈小姐交代的。”
提到白依依,三個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寧景軒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雀躍,臉色都與剛剛有所不同,楊南音則與寧景軒相反,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漆黑無比,仿佛鬼面閻王。
穿著護(hù)士服的女人則疑惑的看著他,她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也沒說,端著托盤走了。
房間里剩下三個熟識的人,看著寧景軒躺在床上,徐乘舒緩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沈小姐說寧副總要養(yǎng)好身體,等出院之后,她會請你吃頓飯以作答謝。”
聽見徐乘官方的回答,寧景軒亮晶晶的眼神迅速的灰了下來,“是嗎?她真的這樣說的?”
這個問題完全是沒有意義的,現(xiàn)在的白依依不同于往日,那個時候?qū)幘败幎紱]能走進(jìn)她的心里,更何況是現(xiàn)在?
“怎么?都請你吃飯了還不高興?你的目的……”楊南音看見寧景軒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挖苦,卻完全忘了她是寧景軒女友的這一身份。
她未說完的話被寧景軒可怕的眼神遏制住了,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楊南音才意識到,剛剛差點說漏了嘴。
尷尬的笑了笑,她抓起在一邊的包包,“我想起來還有事,徐乘你陪陪景軒,我改天再來。”
看著楊南音匆忙離開的樣子,寧景軒忍不住想著自己是不是選錯了隊友!
在另一家私人醫(yī)院里,氣氛也不是那么的好。
白依依靠在床頭,白熾燈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臉色蒼白,傷痕異常明顯。
因為是私人醫(yī)院,病房里很安靜,白依依卻覺得這里太靜,靜的都讓她有些窒息。
她看了一眼各自坐在角落里的兩個男人,嘆了一口氣,無奈道,“行了,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吵?好好相處行不行?”
寧少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明顯一副拒絕的神態(tài),而另一邊的明崢則是冷哼一聲,把頭轉(zhuǎn)過去了。
真是兩個祖宗!白依依咬牙,看著兩個男人拒絕交談的樣子,也無力再說什么。
病房里安靜了一會,直到寧少庭的電話打破了寂靜。
“徐乘,怎么樣了?”沉沉的嗓音聽起來猶如清水劃過指尖的感覺,但是白依依卻從里面聽出來了氣憤。
徐乘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空間里聽得很清楚,“老大,你放心吧,寧副總沒事。”
答案讓寧少庭的語氣好了不少,又對著徐乘交代了幾句才掛斷電話,此時,病房里又恢復(fù)了平靜。
白依依是一個靜不下來的人,這么長時間沒有說話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折磨了,她想開口,但是又怕讓氣氛變得更僵。
想著白依依心里覺得憋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崢,然后裝作沒聽見電話內(nèi)容的樣子,故意問道,“寧副總沒事?”
“嗯。”寧少庭宛如一座冰山,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冷氣。
白依依笑了笑,“那就好,明崢這不是一時腦子糊涂嘛,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寧少庭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后腦勺對著他的人,“一時糊涂?他根本就是沒有把腦子帶出國,還留在國內(nèi)吧?”
“你再說一遍!”明崢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寧少庭,周身全是匪氣,他向來脾氣差,那容得別人這么說他。
白依依再次瞪他一眼,“坐下!”接著她轉(zhuǎn)眼看向?qū)幧偻ィ拔抑烂鲘槻铧c打亂了你的計劃,但是他也是事出有因,我希望你能不計較他這一次。”
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像是炮仗遇到火,但是這件事即使理虧的是明崢,她還是要幫著他說話,不僅因為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弟弟,也還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白依依說的越多,明崢臉色就越難看,聽完白依依的話,他黑著臉喝道,“夠了!這件事不用你替我說話,我本來就看那個寧景軒不順眼,這次你綁架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提到綁架,寧少庭也表現(xiàn)的不那么風(fēng)輕云淡了,他連忙問道,“你查到什么了?”
明崢回答的非常坦然,“沒有,我只是懷疑。”
沒有真憑實據(jù)就敢給人下藥!他這個黑社會當(dāng)?shù)恼媸窃絹碓酱竽懥恕?
“你怎么不去醫(yī)院直接搶人呢?偷偷摸摸下藥多有損黑道的威嚴(yán)。”白依依忍不住吐槽,都不知道明崢的腦回路長成了什么樣子,怎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明崢丟給白依依一個白眼,“你以為我不想,這里不是國內(nèi),到時候麻煩事更多。”
“你還真是想的周到。”白依依將白眼還給他,繼而轉(zhuǎn)過臉去,嫌棄的樣子表現(xiàn)的非常明顯。
明崢仿佛沒有聽見言語間的諷刺,還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
寧少庭看見他的樣子只覺得胸口的怒火更盛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醫(yī)院沒有及時通知我的話,寧景軒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
后面的話寧少庭沒有說下去,就好像如果他說出來了就會變成真的一樣。
白依依被綁架的事情對他來說還是如鯁在喉,就算是寧景軒做錯了事,也是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而不是就這樣在異國他鄉(xiāng)……
“我沒有想要他的命。”明崢淡淡的說道,那樣子就好像在談?wù)摻裉斓奶鞖馊绾巍?
看著兩個人驚訝的樣子,他頓了頓繼續(xù)解釋,“我只是想要把他帶走,等到我查到證據(jù)的時候,再好好的把依依經(jīng)歷的一切都還給他。”
寧少庭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就因為你沒有理由的猜測?所以要這么多人陪你玩一場不值得的游戲!”
白依依也很震驚,那天的事情歷歷在目,只有她知道身邊的寧景軒給了她多么大的希望。
聽著他的言論,白依依覺得眼前的明崢實在是太陌生了,或許這才是真實的明崢。
“那如果這件事跟寧景軒沒有關(guān)系呢?”白依依疲憊的靠在床頭,啞著嗓子問道。
“只能說明他的運氣不好。”明崢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可那里一片漆黑,只有玻璃上能反照出他自己的模糊的樣子。
白依依身體一震,殘酷如修羅的明崢?biāo)菑奈匆娺^的,這番話足以顛覆他在她心中的樣子。
“明崢,我知道你在怪你自己,但是這件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必什么責(zé)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不管兩個人是不是親姐弟,但是明崢心里想什么,白依依一眼就能看出來。
明崢眼睛緊閉,睫毛在燈光里映下陰影,“你知道什么?誰說我在自責(zé),我只是想要教訓(xùn)他而已。”
明明一副難過的都要哭出來的樣子,卻還要假裝很無謂,這就是明崢,總是用嘴硬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以為自己強(qiáng)大到什么溫暖都不需要。
白依依心里很難受,她不能給明崢想要的愛,也安慰不了明崢的痛苦。
“明先生,”寧少庭站起來,走到明崢旁邊,他的身高對坐著的明崢來說還是很有壓迫感的。
明崢轉(zhuǎn)過身子正對著寧少庭,“怎么?又想來說教?收起你的那一套,對依依有用,但是對我可沒用,你們寧家和北霖集團(tuán)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這句話說的很現(xiàn)實,于公北霖集團(tuán)是沈氏的對頭,如果北霖集團(tuán)垮了,最有利的還是沈氏,于私寧家之前對白依依太過差勁,他早就想看著寧家雞犬不寧。
怎么看,這件事情對明崢而言都是有利而無害。
寧少庭在明崢面前站定,總裁氣場全開,“是跟你沒關(guān)系,明先生坐收漁翁之利,算盤打的可真響,只是如果寧景軒與綁匪有合作的話,那么你覺得他會不會給自己留后路?”
明崢啞然,這個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只是當(dāng)時被怒火沖昏了頭,無法正常思考。
見明崢不言,寧少庭繼續(xù)問道,“他又跟著白依依一起受那么多罪干什么?只是為了博得同情,減輕嫌疑嗎?”
“你是說他想攀上沈家?”明崢蹙眉,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陣厭惡。
白依依也跟著皺眉,“我怎么沒感覺到他想巴結(jié)沈家?”
沉默了很久的人打斷兩個人的交談,寧少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吸引力,不再繼續(xù)和明崢討論,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坐下。
“你能發(fā)現(xiàn)什么?之前替他說話呢。”語氣酸溜溜的,一聽就是打翻了老陳醋,這實在不符合他的總裁形象。
白依依看到面前的人板著臉說出這樣話,忍不住感到牙疼,“寧少庭,你能不能正常點?”
曖昧的樣子讓明崢眼睛發(fā)疼,他想離開,因為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看到什么更讓他難受的畫面,但是他又舍不得,仿佛自虐一般,看著親密的兩人,竟從心底涌出莫名的快,感。
他知道,白依依一直都不是屬于他的。
盡管知道這個事實,明崢總覺得自己還有機(jī)會,現(xiàn)在看來,白依依從來就沒有把他列入名單之內(nèi),他卻還一直奢望著能陪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