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再醒來的時候,神色好看了許多,臉上的白不再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從眉目中也看出好了許多。
她醒的時候,寧少庭依舊守在病房,手里拿著手機,手指在不停的忙活著。
可在白依依醒來的第一刻,他就察覺到了,收了手機,回頭看向她,準確無誤。
他朝她勾了勾唇,轉身去倒了杯水,來到床邊,白依依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寧少庭將水遞過去,“醒了,喝點水。”
白依依點頭,接過溫水,一口一口的喝著,很小口,好像并不怎么需要,只是睡著,喉嚨有些干了。
“不想喝?”
白依依點頭。
寧少庭不語,接過杯子放在床邊柜子上。
白依依看向窗外,“天好像黑了,什么時間了?”
寧少庭在茶幾那邊整理沈易帶過來的食物,逃過,還有一些易消化的東西。
他悉數放在小桌上,沒有徑直端過來,而是直起身子詢問:“現在吃?”
白依依揉了揉肚子,點頭,“還真有些餓了,買的?”
寧少庭將小桌搬來床上,東西放好,勺子放在她手里,“嘗嘗不就知道了。”#@$&
“嗯。”白依依將勺子放在湯碗里,低頭正要喝。
頭頂只聽寧少庭說:“現在都深夜了,你這一覺睡的挺久。”
白依依抬頭,“這么晚了,好久沒睡這么長時間了。”
說著低頭喝了口湯,吧唧了下嘴巴,點頭道:“還是我們家老頭的手藝,不錯!”
說著又喝了兩口,然后端起飯碗,筷子在里邊戳了戳,寧少庭就坐在身邊,盯著她吃。%&(&
白依依被看的禁不住問:“你也嘗嘗?”
寧少庭搖頭,“要是你親手做的,我倒是樂意。”
白依依吃了一口,“不用嘗,你吃過,挺喜歡,說到這兒,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到你做的。”
寧少庭勾唇,“想吃?”
白依依嘴里包著飯點頭,“寧總裁做的飯,當然想嘗嘗了。”
寧少庭笑而不語,白依依自是知道他沒做過飯,不過是話趕話,打趣罷了。
一個床上,一個地上,一個吃飯,一個看著,病房里,莫名的和諧。
吃了頓飯,白依依想起件事來,邊擦嘴邊說:“寧景軒怎么樣了?”
寧少庭收拾殘局,能讓寧大總裁親自動手,除了一個白依依也沒誰了。
他將殘羹剩飯倒進垃圾桶,又將食盒裝好,去里邊洗了手才過來,在床邊坐下,“擔心他?”
白依依撇嘴道:“算是吧,怎么說,人家勉強也算得上是我半個救命恩人。”
這些,寧少庭是沒辦法知道的,便利店那邊太偏僻,沒有監控,他并不知道這些。
他皺眉問道:“怎么回事兒?”
白依依便將寧景軒說的那些話講給寧少庭聽,不過……
“說真,他的話,我沒法全信,心里總有些不踏實。他出現的時機不對,我懷疑過是他的苦肉計,可在關鍵時候,他和我一起逃跑,又替我挨了打,我有些糊涂。”
寧少庭握著她的手,手指一遍一遍在她的手背上劃過,“看不懂就別看,我可不喜歡你把時間浪費在別的男人身上,你只管任性妄為,其他事情,我來處理。”
呃……小小感動!
好吧,不是,是感動了好幾把鼻涕眼淚。
話題被岔開了,白依依還不想欠寧景軒的人情,于是又重提話題,“他傷的重不重?沒死吧?你說他會不會以恩人身份自居,讓我這花姑娘去貼身照顧呀?”
“他敢!”
白依依勾唇,偶爾還是很喜歡他這點小霸道的。
“可我真不想欠他這人情,而且,我已經跟他許諾,會還他這份人情的。”
寧少庭食指刮過她的鼻尖,寵溺道:“放心,這人情,我替你還。”
白依依笑了笑,“你替我還了,那這份人情豈不是落在你頭上?”
寧少庭也勾唇,“不糊涂,我不介意,沒事,你可以慢慢還。”
白依依覺得自己上當了,“我有種小白,兔自動送上大灰狼口中的錯覺。”
寧少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感覺不錯。”
白依依從他手里抽回手,拉起被子將自己包住,保持距離,“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倆人嬉鬧了一會兒,病房內再次恢復平靜時,寧少庭已經坐在病床上,懷里擁著白依依。
白依依的手指玩,弄著他的白色衣領,“寧景軒傷的那么重?”
寧少庭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不算重,你應該想到也許有作弊的可能。”
如此糊弄,白依依居然點頭,這也怪寧景軒人緣不好,在他們的意識里,他說的話,做的事,都需要斟酌斟酌。
寧少庭又跟白依依說了這次的綁架事件,“這次,你算是倒霉,他們要綁的羅家女兒,在外面惹了太多是非,無奈那日你們的妝容,還有衣服,甚至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后來我也了解便利店那邊燈光昏暗,認錯你的可能性很大。你這是替別人受過了!”
白依依語氣平平,“還真是認錯人了,這罪……唉!”
寧少庭反問道:“你知道?”
“嗯。”白依依往寧少庭的懷里靠了靠,抓著他衣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們在打人的時候,嘴里叫的就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寧少庭這才了解,他是個反應靈敏,感官很強的人,輕易便察覺到她的動作,許是抱著她的手也緊了緊。
“放心,他們再也不能對你做什么了,他們對你做了什么,我悉數都會幫你討回來的。”
白依依臉上的神采暗了暗,這才在他懷里點了點頭。
許是還太過于驚嚇,她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寧少庭言外之意。
許是他的懷抱很溫暖,驅趕了她心里的恐懼,白依依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聽著她逐漸均勻的呼吸,寧少庭臉上的柔情一點點褪去。
剛才那些話,有些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比如對寧景軒的懷疑,比如對此次事件的懷疑,一切都讓他覺得沒那么簡單。
別人不了解寧景軒,他對他的了解卻是深入骨髓的。
一直以來,或者說從小到大,寧景軒總給他一種表里不一的感覺,到他們漸漸長大,寧景軒那種有目的的個性更是讓他深有體會。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這就是寧少庭對他的認知。
至于這次為什么這么做,理由太簡單,他有的,看上的,寧景軒都不會放過,況且如今依依是沈家人,他這么做無非就是為了討好沈家,討好沈易。
只是證據還沒有。
寧景軒做事細致,全面,也有能力,這也是這些年他為什么能在寧世志的手底下干的風生水起的原因。
只不過這次沒有證據,沒有留下痕跡,但總會有他出現紕漏的時候,寧少庭不擔心。
但,連同上次的父母出事,已經接連兩次,他都沒能讓寧景軒自食惡果,他是要得意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家醫院里,寧景軒可不好受,深更半夜,愣是被身上的傷口給疼醒了。
讓他住在另一家醫院是寧少庭的意思,就是和白依依待在同一家醫院,寧少庭都不愿意。
他“哼唧哼唧”的叫喚,沒一會兒病房的燈亮了,是楊南音,她聽見聲音從沙發起來,來到病床邊看看。
見寧景軒還閉著眼睛,只是一個勁兒的哼唧,不說也知道他是傷口疼。
“景軒,寧景軒!”她輕輕喚著他的名字。
“嗯?”寧景軒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混沌。
“是不是傷口疼?用不用給你叫醫生?”
寧景軒動了動身子,身上的傷口痛的他咧了咧嘴。
楊南音見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按了鈴。
沒兩分鐘,醫生進來給他打了止痛針,交代了幾句就又走了。
寧景軒痛的不行,楊南音坐在床邊陪著,看著他的模樣,臉上有幾道受傷的痕跡,看起來并不嚴重,只是身上的傷,醫生說了可嚴重。
從小一起長大,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被對他的恐懼所替代。
另外,她也聽說了,他這身的傷是因為白依依,這心里可別提多別扭了。
別人不了解,她還能不知道,這世間要說最了解寧景軒的也就是寧少庭和楊南音了。
他這么做就是為了巴結沈家,為了白依依。
如果是別人,楊南音可能沒多大感想,倆人又只是合作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
可這個人是白依依,她心里就不舒服,過不去了。
她的臉色都擺在臉上,寧景軒只是一個回頭就看出來了。
身上的疼痛讓他睡不著,更被楊南音的臉色看的心煩,忍不住吐槽,“擺臉色給誰看,你要不想留在這兒,門在那兒,走人!”
楊南音臉色一沉,“你以為我想呆在這兒,要不是我們倆現在的身份,誰愿意伺候你。”
寧景軒雙眸一沉,眼中透著一股讓人害怕的情緒。
楊南音縮了縮脖子,“你也就敢如此對我,有本事讓白依依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想巴結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