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是被一陣叫喊聲叫醒的,她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一片模糊,有一個人頭在眼前來回晃蕩。
“依依,依依,依依你可算醒了。”
這聲音,有點熟悉。
等她能看清楚,對眼前出現的人,很是意外。
“怎么會是你?你怎么在這兒?啊……”
等她掙扎著要坐起來才發現手被綁住了,后腦勺更是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疼痛使得她有些煩躁,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下手這么重,頭上肯定起包了!”
被敲暈時的事情,她還記得,并沒有失憶。
對面的男人被她的模樣,她的話給逗笑了。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灰頭土臉的,明明穿著昂貴的晚禮服,模樣卻像是從貧民窟出來的。
看著有點不協調,又有些……可愛。
梳好的頭發已經凌亂,有幾束頭發散落,艱難的坐起來,背靠著石柱,用綁在一起的雙手捋了捋頭發。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看著他笑,心里很不舒服,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不讓她舒服的人。
白依依皺眉,沒好氣道:“寧景軒,你笑什么?還有,你怎么會在這兒?不會這么巧,我被綁票,你恰巧在這兒閑逛?”
她是不知道發什么了什么事兒,可周圍的環境一眼就看清什么處境,沒裝修的破倉庫,一根又一根的石柱子,破碎不堪,地上水泥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電視里都見過了。
聽了她的話,寧景軒笑的更開了,像是聽見了多么好笑的笑話。
他笑著道:“依依,你還是沒變,只是說話是越來越敢說了,是因為有沈家為你撐腰了?”
寧景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頭發亂糟糟的,盡是灰,臉上烏漆嘛黑的,眼鏡上也落滿了灰,身上的西裝也東倒西歪的掛著。
平常格外注意的寧副總,眼下成為了一個臟兮兮的二不溜,甚是可笑!
白依依不以為意,“對呀,我現在不再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兒,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而且有人挺的感覺,還真不賴!”
寧景軒點了點頭,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贊同道:“說的不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能有人挺!”
白依依翻了個白眼,“寧副總有權有勢,還需要別人挺你!”
寧景軒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是否眼花,白依依怎么覺著他這笑里好像有一絲苦澀。
她不是雪上加霜之人,不管是不是真,她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著周圍的環境,搓著雙手,手里抓著一小束的頭發,有些發愁道:“唉,這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又怎么會在這這兒?這些人把我們抓來,怎么就沒下文了呢?”
其實她也猜到了少許,她一個小人物,在外面能得罪什么人,即便有,想干綁架這事,那也得借他幾個膽兒才行。
八成這些人是沖著沈家來的。
寧景軒轉身,和白依依并排而坐,“你你沒醒的時候,他們回來過一次。并且,說清楚,他們要的是你,我只是個不慎被發現的送死鬼!”
白依依有些難以置信,“怎么回事?”
寧景軒微微勾唇,“相信我說的話了?”
白依依臉上有些掛不住,“少廢話,究竟怎么回事?”
寧景軒不以為意,“沒什么,也不是第一次,多一次也無妨,盡管你對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我還是沒辦法看著你不管。”
這話聽著有些……情深。
白依依知道他說的是上次被明崢綁架之事,她聽凌月說起過,雖然很難相信他沒有目的,但她他出力是事實。
突然被提起,像是被抓住小辮子,白依依尷尬的咳了兩聲,“那什么,現在說謝謝也還來得及哈,不過這不代表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眼下的處境而已。”
寧景軒難得的笑了,而且還有幾分真心,“即便是這樣,我也很高興。”
白依依垮著臉,撇了撇嘴,“真搞不懂你!”
事實上也確實搞不懂。
“懂不懂的,也分人,換了少庭,你也許就不是這個態度。”
白依依幾乎是無意識的,脫口便道:“你怎么和他比,他和別人能一樣?”
寧景軒笑了笑,唇角有一絲隱藏的失落,更多的卻是隱忍的是憤怒,“你看,在你眼里寧少庭就是不一樣的。”
這個話題……
白依依撅嘴,不想繼續,而且,他們現在的處境,聊這個有點沒心沒肺。
只是她是一個既來之則安之的人,而且也是百分之百的對沈家的信任。
況且還有一個寧少庭在,她就更加放心了。
這才有閑心跟寧少庭閑聊,不然哭天喊地,好像沒多大意義,外邊肯定沒人。
扯了這么些,寧景軒大概也意識到扯遠了,有所收斂,這才說道:“我經過那家便利店時,看見你被人打暈,打包帶走,我悄悄跟著來這邊,結果……我就在這兒了。”
白依依表現出驚訝狀,“丫,還真是沖著我來的呀,還以為我才是被牽連的那個,看見你在這兒,覺得你才是那個大反派,你是嗎?”
說著,她扭頭認真的盯著寧景軒,想要從他的臉色中瞧出端倪,結果沒有。
寧景軒出現在這兒,想讓她完全沒有想法,只能抱歉,不可能。
寧景軒也看著她,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最后,不過短短的十幾秒鐘的對視,還是白依依敗下陣來。
老奸巨猾!
白依依在心里給寧景軒甩下這四個大字。
她望向四周,查看敵情,想辦法趁機逃出去。剛才她還不著急離開,現在她心里有點抓瞎,自然是離開才能心里踏實。
還沒多看兩眼呢,腳步聲有遠而近,有人來了。
白依依咬唇,緊張道:“現……現在怎么辦?”
寧景軒冷靜道:“相信我就聽我的,現在繼續裝暈,然后見機行事。”
“什么信不信的,都這節骨眼上了,我們都一根繩上的螞蚱,出賣我對你有好處?行,我先暈了!”
白依依壓低聲音,還真是說暈就暈了。
寧景軒忍不住勾唇,這笑容在那些綁匪進來前消失的無影無蹤,變臉似的。
進來倆人,蒙著臉,戴著能遮住半張臉的太陽鏡,遮的嚴嚴實實的。
倆人直奔白依依去,見人還躺著,有些犯愁。
倆人中的高大個有些犯愁,“人怎么還沒醒,是不是你剛才下手太重了?”
矮瘦個摸了摸脖子,“不應該吧,”又不確定道:“也有可能是吧,這是大生意,沒準手下沒注意。”
高大個一巴掌拍在矮瘦個肩上,“傻啦吧唧的,回去告訴大哥吧。”
“走走。”
倆人轉身又走了,傳來門關上的聲音,白依依立刻就醒了。
她坐起來松了口氣,然后便瞧著自己被綁住的雙手,她沒有第一時間解開手上的繩索,而是站了起來。
正想著要去旁邊找找路,寧景軒沒多問,也跟著站起來。
白依依不確定的問他,“人是走了吧?”
寧景軒肯定的點頭。
“行,那我們各自分散開找找路,要是能逃出去就好了。事先說好了,要是找到路,出了意外沒法一起跑出去的話,另一個人一定打電話求救。”
“那是自然。”
達成共識,白依依做好了大干一場的準備,剛轉身,寧景軒拉住她的胳膊。
白依依靈活的大眼睛眨了眨,“怎么?”
寧景軒用腦袋向她示意右邊的方向,“跟我來,你還沒醒的時候,我四周看了看,也就那邊有點可能。”
白依依心下一喜,有些忘乎所以,高興的拍了寧景軒的肩膀,“行啊,就知道你這個副總裁的腦袋里裝的不是草。”
寧景軒哭笑不得,真不知她這是夸他還是損他!
“行了,跟我來吧。”
寧景軒將白依依帶到一面墻前,在這面墻的墻角都擺放著柴火,應該是附近的村民放在這里晾干的。
白依依看著這堵墻,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她看著寧景軒走到一堆柴火面前,將一捆一捆的柴火搬開。
她也上前幫忙,沒一會兒柴火移開了,在下面有一個被擋住了的類似狗洞的洞,但又比狗洞要大一些,一個人通過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白依依高興道:“這可真是個驚喜的意外!”
寧景軒卻眉頭緊皺。
白依依大概猜到他的顧忌,邊解手上的繩子邊道:“哎,俗話說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你要就因為這是個狗洞就不出去,死了都沒人覺得可惜!”
寧景軒低低的嘆了口氣。
沒多大會兒,白依依解開手上的繩子,她的速度令寧景軒都嘆服,“什么時候學會的這手?”
白依依拍了拍手上的灰,“小意思,有人指導,學起來自然容易了。”
她謹慎的往身后望了望,“行了,別耽誤時間,走吧。”
“好,你先出去。”
白依依以為他是不想讓她看見他鉆洞的模樣,也沒多想,男人的自尊嘛,理解。
不過她身上的晚禮服很是不便,踢了高跟鞋,麻利的撕了裙子下擺,這才鉆洞。